第402章 離開

  人都到齊了，蘇明瑟數了數不會有人落下，讓陳文帶著人去通知了以後才騎上馬帶人離開。

  蘇大江在後面的馬車裡帶著有些氣悶，騎馬他又不會，便騎了驢子趕過來：「明瑟，我和你一起去吧？」

  

  「爹？」蘇明瑟笑了：「我這馬快，你不一定能趕得上我。」

  蘇大江擺擺手，不在意道：「這有什麼的？明瑟你在前面走著就是了，我就是想要出來透透氣而已。」

  蘇明瑟點頭：「好，那爹你有什麼事兒就和下人們說，他們會去辦的。」

  交代完這些，蘇明瑟才騎著馬到前面去了。

  蘇家的人多，再加上別家的人，一共有五百多人，在城裡就顯得浩浩蕩蕩的，這麼多的人在路上走著，很快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有偶爾路過的人就好奇的看向這邊：「哎？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人？」

  和他一起的也看過來，道：「唉，看這樣子，這走的應該是蘇公子？」

  因為山匪的事兒，蘇明瑟在平城也很有威望，認識蘇明瑟的人也是非常多的，這會兒看到了蘇明瑟，自然也就知道了這些人是蘇家的人了。

  這兩人對視一眼，一起跑到了蘇明瑟的馬前攔住她：「蘇掌柜！」

  蘇明瑟不認識這兩個人，不過還是笑到：「哎，你們有什麼事兒麼？」

  剛才第一個看到蘇明瑟的那個人就問：「蘇掌柜，您這是要去哪兒啊？要離開平城麼？」

  蘇明瑟點頭：「是啊，城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也不在這裡留著了。正好冀北府那邊要我去看著，我這就帶著家裡人去冀北府。」

  兩個人沉默了，剛開始說話的人就道：「蘇掌柜，我問您，您了一定要說實話啊！」

  「自然。」蘇明瑟也不想看著這些人留在這裡面對危險，道：「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

  兩個人猶豫了一會兒，你推我我推你的，就是說不出口。一直到後面的人問：「東家，您在哪兒幹嘛呢？老爺說讓您趕緊跟上。」

  這兩個人才問出口：「蘇掌柜，敢問您離開平城可是因為江和府那邊的事兒？江和府……城破了麼？」

  「沒有。」不過也快了。蘇明瑟把後半句話憋在心裡，然後道：「江和府好著呢，只不過鄭王到底帶了十萬大軍，就像是有把刀懸在頭頂上一樣，怎麼能放得下心來呢？」

  說到這裡就有小廝跑過來催蘇明瑟離開，蘇明瑟讓小廝先回去，然後接著道：「你們……也儘快離開吧。到時候這裡應該會有兵士過來，你們想走可就不容易了。」

  兩個人千恩萬謝的走了，蘇明瑟才跟上了大隊伍。畢竟是幾百人，見首不見尾的，在城裡路過的時候還是很引人注目的。蘇明瑟騎著馬在最前面，一行人往城門的方向去了。

  快到城門的時候，蘇明瑟就看到了正在城門口等著的劉春來。

  劉春來帶著縣府的人，正在城門口等著蘇明瑟。見蘇明瑟過去，縣府的差役連忙把她攔下來：「蘇公子請等一等，我們大人有話和您說。」

  蘇明瑟下馬：「劉大人，您這是？」

  「唉，明瑟啊。」劉春來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滿面的愁容：「我家裡人就拜託你了。江和府的情況我不清楚，不過看這樣子也是凶多吉少了。我留在這裡，也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大概是看到了她帶人離開才這麼說的吧？蘇明瑟揉了一下鼻子，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劉大人何必這麼想呢？這些事兒也不一定，說不定事情並沒有您想的這麼糟糕呢？」

  「明瑟你不用這麼說，我心裡清楚。」劉春來搖搖頭，道：「鄭王豈是好相與的？今天這事兒，我看是我已經做好了殉國的準備，只不過我家裡人……」

  說著看向了隊伍里蘇夫人的馬車：「他們沒人照顧，我也不放心，只希望蘇掌柜能夠多幫襯一下，如果將來我能活著離開定要好好報答蘇公子的！」

  說著從差役手裡接過了兩杯已經倒好的茶水，遞給了蘇明瑟一杯，然後道：「明瑟你要趕路，也不方便喝酒，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蘇明瑟開口想攔也沒攔住，看著他把茶水喝了，只能把自己的一杯也喝了，然後道：「劉大人客氣了。我自然是會照顧夫人和廣哥兒的，您不用擔心。」

  劉春來道：「交給明瑟你，我自然是放心的。」

  只是到底是捨不得和家裡人分開。蘇明瑟還想要再勸一勸，後面的馬車裡，劉清廣伸出頭來看到了劉春來，立刻就高興了，喊了句：「爹！」

  就往這邊跑。

  蘇夫人聽到他喊，忙從馬車裡伸出頭來，蘇夫人的丫鬟嚇了一跳，給她帶上了斗笠，蘇夫人才出來：「老爺！你……唉！」

  劉春來也是很傷心，奈何不能和蘇明瑟一起走，一家人見了一面後，劉春來道：「夫人快些上車吧。這麼多人呢，趕路可是要走不少時間的。咱們還是別耽誤人家了。」

  蘇夫人抹著眼淚點頭，一步三回頭的回到了馬車上。蘇明瑟鬆了一口氣，拜別了劉春來，一行人也才出了城。

  平城到冀北府的距離說是不太遠，可再怎麼說都是要走上幾天的，又是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

  現在天氣也漸漸的熱了起來，蘇明瑟剛出了城就覺得熱氣撲面而來。

  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走了。

  人群浩浩蕩蕩的，倒是安全一些，有些偷雞摸狗的人原本是想趁著戰爭發一次財的，這會兒看到了這麼多人一起走，也就都不敢再動手了。

  就連攔路搶劫的人都老實了，蘇明瑟路過的時候只敢藏的好好的，不敢亂往外跳了。

  另一邊在江和府，楚琅鑒已經帶著人趕到了城裡，聽到了外面震天響的聲音，楚琅鑒皺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誰知道呢？」韓柏溪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這實在是離譜！鄭王怎麼可能會有火藥！誰給他的？」

  「還能有誰？」楚琅鑒身邊的一個官員冷笑，「韓公子您還用想麼！是誰不是明擺著的事兒？」

  韓柏溪氣的咬牙切齒的：「真是過分！怎麼能這樣呢！這火藥一用，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幸虧咱們這裡得了信兒！」

  說到這裡，韓柏溪有些好奇的問楚琅鑒：「我說阿越，你到底是派誰去的鄭王那邊？倒是個消息靈通的！」

  楚琅鑒只是笑笑，並沒有回答韓柏溪的話，韓柏溪也就只能老實下來了，不再說別的。

  江和府府城外還在轟隆隆的炸著，韓柏溪憂心忡忡道：「這鄭王做火藥的東西怕都是從鄭地那邊弄過來的，我看他不把城裡攻破，怕是沒有停下的時候了。」

  楚琅鑒只是在一邊站著，並沒有說什麼，半天才看了眼身邊跟著的楚廖。

  楚廖當然明白楚琅鑒的意思，點頭就離開了，楚琅鑒讓韓柏溪先別著急，帶著他回到了府衙等待著。

  天上的太陽高照，楚琅鑒看著外面的情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他在想，也不知道現在，蘇明瑟怎麼樣了？

  之前他也是給了蘇明瑟消息的，只盼著蘇明瑟千萬別留在平城才是啊。

  江和府外，鄭王的人拿著火藥把城牆炸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缺口，鄭王見狀就讓人往上沖，結果被上來修補城牆的人給解決了。

  江和府是個府城，城牆自然是堅固的，這群人把城牆修好，再想要弄開也就難了。

  鄭王氣的拍桌子，直說到時候抓住了城裡的人之後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趙之明眼睛一轉計上心頭：「王爺，我看這江和府實在是難打，我的朋友說秦國公要來江和府呢。您看咱們要不要轉頭先入攻打別的城？」

  「這可行麼？」鄭王有些不相信道：「別處怕是也不好打吧？」

  「別處可沒有江和府這麼厲害啊。」趙之明道：「再說了，那些小城市裡，怎麼會有江和府這種城牆呢？」

  鄭王聽著有道理，想要採信的時候，李書寧說話了：「王爺您眼看著就要打下江和府了，現在又要離開，怕是不太好吧？」

  鄭王又開始猶豫，看的趙之明都放心了。

  這種優柔寡斷沒有主見的人，怕是根本就不足為慮吧？趙之明低下頭沒有說話，鄭王又開始猶豫起來，趙之明道：「王爺請您快做決定吧！以後怎麼樣，就聽王爺的了！」

  鄭王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捨不得打了一半的江和府，嘆了口氣道：「就留下來吧！我還就不信這江和府我打不下來！」

  趙之明只能閉嘴不再勸。李書寧捏著鬍子開始給鄭王講接下來他要幹什麼。

  江和府里的人這會兒也都已經撤出去了，楚琅鑒的意思是，就算守不住江和府，那也不能讓鄭王占了便宜去，最好給鄭王留下一座空城，總不能讓他在城裡得到好處。

  最好死傷慘重卻不能在城裡弄到一點兒補給才好呢。

  城外的火藥一直在震天響，城裡的人趁著這會兒沒有城破，趕緊的就離開了。楚琅鑒帶著大梁的軍士守在城裡，卻忽然收到了京城來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