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先生們

  先生們立刻搖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

  「別不承認啊。」蘇明瑟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先生們都有些心虛，「這會兒，你們怎麼想的我可沒興趣知道。我只知道，你們現下應該應該從頭做起了。書院裡還是有一些抄書的工作的，你們要是想留下的話，就去抄書吧，我到冀北府以後會再找先生的。」

  蘇明瑟說完，見這群先生都有些戚戚然，又接著道：「你們可別弄一些有的沒的，最好老實一點兒，不然我會把你們扔到半路上的。」

  不用再說別的，蘇明瑟這話都帶著幾分殺傷力，半路上被扔下，就憑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這種情況下怕是活不過三天。

  看著這群先生老實了，蘇明瑟才又冷笑了一聲離開了。

  因為來的時間湊巧，書院的學生們都還沒有吃飯，秦歸雁正在和她娘一起給學生們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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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禮業也在書院裡，這會兒過來以後不好意思白吃飯，就裡里外外的到處幫忙。

  正好遇到了蘇明瑟。蘇明瑟攔住他，問：「怎麼滿頭都是汗？」

  「沒事兒。」蘇禮業擦了擦汗水，然後笑了：「東家，我應該幫忙的，這裡的人都這麼忙，我不能白吃飯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蘇褚謙也過來了，應聲道：「東家，阿業說得對，我們總不能白吃飯吧。」

  蘇明瑟聽他們這麼說就笑了，道：「你們這兩個孩子，才多大啊，趕緊的去歇一歇吧，家裡的下人多，你們還太小，不用想得太多。想要幫忙的話，就等長大以後吧。」

  兩個人這才點頭，不過還是沒有停下幫忙的動作，蘇明瑟見狀有些無奈，也就只能讓他們先去忙一些不太重的活兒。

  這會兒書院的人都來了，院子裡也都亂糟糟的，蘇明瑟讓女孩子們去了內院，然後又仔細的算了算，知道到時候等雜誌社的人和報社、茶樓的人都來了以後這裡肯定會更擠。

  但是也沒辦法，總得讓人在一起，然後才能離開。

  之前出去的小廝也回來了，對蘇明瑟道：「東家，公會裡的老爺們，有很多都有去處，沒地方去的人只有幾個，他們說如果東家你不嫌棄的話，就願意跟著您走。」

  「行，一會兒你帶著幾個人一起，去告訴他們今天趕緊的收拾好了，明天咱們就離開。」

  小廝點點頭，轉身去叫人的時候，蘇明瑟又把他叫住：「等等，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陳管家給小的取名叫青竹。」小廝低眉順眼的說：「小的今年十六歲。」

  蘇明瑟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青竹退下去了，蘇明瑟心裡記住這個青竹，對身邊剛回來的的黑衣道：「這個青竹倒是機靈，以後要是用人的話，可以用青竹。」

  黑衣點頭：「是啊。」

  另一邊的江和府，鄭王久攻不下，氣的只拍桌子：「這江和府是怎麼回事兒？城防這麼厲害，咱們哪輩子才能出鄭地？」

  李書寧捏著鬍子不說話。化名為李明之的趙之明心裡擔心，但是還是道：「王爺不用著急，這江和府到底是個府城，哪裡有這麼容易被攻破的，咱們現在就應該圍城不攻，一直拖死他們才好呢。」

  鄭王有些猶豫，看向了李書寧：「先生您說呢？」

  「哼，算他有點兒能耐！」李書寧對趙之明冷哼一聲，轉頭對著鄭王道：「咱們不能再攻城了，這麼幾天就死了這麼多人，再攻城的話怕是會得不償失。」

  鄭王一愣，有些不高興了：「明之這麼說，先生也這麼說，那我什麼時候才能打到京城去？」

  李書寧也有些生氣：「王爺，打仗又不是過家家，哪裡能這麼快就打到京城去！」

  「可是都這麼多年了，我等了這麼多年，還要再等麼！」

  帳子裡的人也都不說話了，現在的氣氛實在是太嚴肅，沒人敢再開口說話了。鄭王喜怒無常，誰知道開口說了什麼不招鄭王喜歡的話會有什麼下場？

  鄭王起身，再帳子裡來回踱步，然後下定了決心一般，轉身道：「用震天雷！」

  趙之明一震：「什麼？」

  「震天雷！」鄭王咬牙切齒的道：「母后給了我一個震天雷的方子，現在應該就能用得上了！咱們用震天雷，總能打到城裡去的！」

  李書寧皺眉：「可是……太后說這東西是到時候攻進京城的時候才用的，您現在用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鄭王一拍桌子：「一點兒都不早！趕緊的吧，讓人去把震天雷做出來！我已經等不及了，立刻做出來攻城！」

  李書寧嘆口氣，也就只能答應下來了。

  趙之明也沒有說話，鄭王下了命令之後眾人也就都散開了，趙之明回到了自己的帳子裡，從安放的箱子裡面拎出來一個精緻的籠子。

  籠子裡是一隻雪白色的白鴿。趙之明看著白鴿，半天才嘆了一口氣，回到了書桌前寫了兩張紙條，粘到一起之後拎著籠子出了門。

  外面的兵士看到趙之明，開口打招呼道：「趙先生出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說著看到了趙之明手裡的籠子，眼睛一亮道：「唉，這兒有一隻鴿子！」

  「嗯，我想著城裡有故人，問問他城裡的情況也好。」趙之明面色不變，當著兵士的面把信塞到了鴿子腿上的銅管里，「希望王爺能早日把這江和府打下來啊。」

  結果鴿子還沒有被放飛，就被人攔了下來：「等等！讓老夫看看！」

  是李書寧。他正帶著人，一臉「小子，終於讓我抓到你小辮子了吧」的表情。

  趙之明無奈，只能把信重新取出來遞給了李書寧。

  信上也沒有寫什麼，只有幾個字：「吾友可知城中布防？」

  李書寧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蹊蹺來，趙之明嘆氣：「我說老先生，我的故人是城裡的一個師爺，這會兒我問問他，看能不能問出來城裡的布防。您這是要幹什麼啊？」

  李書寧臉色變了，看了趙之明半天，最後把信扔回給趙之明，然後冷哼一聲，甩袖子就離開了。

  趙之明無奈，對著兵士嘆口氣：「這個老先生啊。」

  說著搖搖頭，把信放好以後放飛了白鴿。白鴿轉了一圈之後飛遠了，趙之明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白鴿一直飛到江和府府城之內，落到了江和府的府衙里。府衙里的將軍接過鴿子看了一眼，惱怒道：「什麼鬼話！誰知道他故友是誰！」

  「別急，把信給我。」韓柏溪從後面的宅子裡出來，看了眼將軍，笑道：「這應該是兩封信。上面的信用來瞞過他們的。」

  說完把信接過去揭開，果然就看到了下面的內容，韓柏溪臉色立刻就變了：「這……」

  「韓將軍？」將軍有些奇怪，「您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你們不用管這麼多了，趕緊的把城裡的人撤到城北去！你們做好準備迎敵！」

  韓柏溪收起了臉上嬉笑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城外，要用震天雷了。」

  江和府這邊的事兒蘇明瑟自然是沒有這麼快知道的，她一整夜都沒睡，忙著照顧家裡的人。

  這會兒不管是茶樓，還是雜誌社報社的人都已經聚集在蘇家門口了，這些人雖然之前分散在各處店裡的時候看著並不多，但是湊在一起還是有不少人的。

  蘇明瑟讓陳文統計了一下，發現這些居然有二百多人。蘇明瑟這才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世家大族裡都有這麼多人了。

  陶二早就雇了車來，蘇明瑟讓眾人都帶好了東西，趕緊的上車，然後才對陳文道：「去看看公會的人都來了麼。」

  陳文還沒有動身，外面就有人過來了：「蘇公子！蘇公子，我們老爺過來了！」

  蘇明瑟轉身看過去，果然就看到了外面正在擦汗的宋名。

  宋名估計也是跑的太快了，累的氣喘吁吁的：「蘇公子，說來慚愧，我這家裡人都在平城呢，也沒地方可以去。」

  「沒關係，您跟著我就好了。」蘇明瑟讓宋名進來，道：「宋掌柜帶來了多少人啊？」

  「家裡里里外外的，也有一百多人了。」宋名一直在擦汗：「給蘇公子添麻煩了。」

  蘇明瑟自然不會介意的。讓宋名等了一會兒，等到其他幾家人都到了，蘇明瑟才讓人去縣府接蘇夫人和劉清廣。

  蘇夫人和劉清廣兩個人到底是知縣的家眷，雖然只是兩個人，但是帶來的伺候他們的下人也不少。

  蘇明瑟等了一會兒，蘇夫人就帶著劉清廣來了。蘇夫人是女中豪傑，一直都是爽利的性子，但是到底是要在這種危急關頭離開丈夫的，現在過來的時候，也是一直在擦臉上的淚水。

  蘇明瑟勸道：「夫人不要再傷心了，咱們離開這裡也只不過是為求個心安而已。叛軍不一定能到這裡來的。」

  蘇夫人點點頭：「我知道的。」

  劉清廣年紀小，倒是什麼都不知道，到了蘇家之後就鬧著要去找蘇靜嫻玩兒，蘇明瑟無奈，只能帶著他去了自己家的馬車裡讓姜沁婉先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