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家事紛亂

  蘇明瑟想了想，轉頭看到村人用敬畏的目光看著自己身後跟著的差役，眼睛一亮，想出來一個主意。

  雖然她和蘇緒沒辦法正面收拾蘇李氏，但是官差們可以啊！

  蘇明瑟看了眼蘇緒，笑著和劉壯道：「劉大哥，一會兒我和我大哥就要回家了，還要麻煩你們和我一起演個戲。」

  「什麼戲？」劉壯有些不明白，「怎麼還需要演戲？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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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明瑟眨眨眼，神秘道：「都靠的近一點，我仔細和你們說說。」

  眾人皆湊過去傾耳傾聽一番。半晌，劉壯哈哈大笑著說道：「蘇公子就是比我們這些粗人聰明啊！行，那就按蘇公子所說的做！我們先在這兒等著，蘇公子你們去吧！」

  蘇明瑟點頭道：「那就這麼做吧。大哥，我們走吧。」

  時辰已經不早了，差不多是吃晚飯的時候，蘇緒和蘇明瑟兩人一起回到家裡，蘇緒躲在門外，讓蘇明瑟推開了家門。入眼看到的就是正在院裡樹下乘涼的蘇李氏。

  旁邊是拿著點心吃的歡快的蘇強和錢桂香。

  蘇明瑟臉上立刻掛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軟弱樣子，上前問道：「奶奶，你怎麼在我家？我爹娘呢？」

  「你爹娘？他們好好的在家呆著呢！」蘇李氏現在還不知道石頭村的事，坐在樹下撇了蘇明瑟一眼，目光留在蘇明瑟的衣服上，非常不滿道，「你這穿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還是男人的衣裳！簡直是傷風敗俗！趕緊的脫下來！」

  蘇明瑟沒在意這個話題，眼眶裡的眼淚幾乎要掉下來，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道：「我聽人說在石頭村看到阿繡了……奶奶，阿繡呢？」

  一說起石頭村，蘇李氏心裡一跳，但是轉念一想她是長輩，是有權利決定小孩子的親事的，於是便理直氣壯道：「我給她尋了門親事，昨天把她送去了。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這幅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阿繡怎麼樣了呢。」

  蘇明瑟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說蘇李氏也真是夠不要臉的，說起話來還真的是謊話連篇啊。

  也不知道她這麼大的年紀了，騙小孩兒會不會良心難安。

  錢桂香也看到了蘇明瑟，發現蘇明瑟的臉色不想是以前那麼枯黃了，臉頰上也有了一些肉，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蘇明瑟有姜沁婉這個美貌的娘親，五官的底子原本就不差，此時氣色一好起來，容貌和之前那個畏首畏尾乾瘦怯弱的小女孩兒簡直就是兩個人。錢桂香向來覺得自己好看，現在被人比下去了越，自然看越不服氣，出聲諷刺道：「明瑟你幹什麼去了呀？我聽說你在城裡，難道是在給誰家當丫鬟麼？幾天怎麼忽然回來了？」

  「我不是丫鬟。」蘇明瑟道，「表姐你別亂說。」

  「亂說？」錢桂香上前一把拽住蘇明瑟的衣裳，扯著她走了兩步，道，「你看看你這張臉都養成什麼樣兒了！要不是去有錢人家當丫鬟，哪兒還能把你養成這個樣子！」

  其實錢桂香一直聽著錢吳氏罵人，早就有了另一個想法，但是礙於自己沒嫁人也就沒敢說。

  蘇明瑟嘆了口氣，頗為傷心的說道：「表姐你怎麼這麼說？我只是去娘在城裡的親戚家待了一段時間，吃的好了些而已，你怎麼能說我給人當丫鬟去了呢？」

  「你娘在城裡還有親戚？」錢桂香明顯不相信，撇撇嘴道，「誰不知道你娘是個孤女啊？養大她的老婆子十幾年前就死了，她哪兒還有什麼親戚？」

  蘇李氏也把目光轉過來：「親戚？你娘有親戚我怎麼不知道？」

  「是城裡的一個酒樓的掌柜。」蘇明瑟恭恭敬敬的回答，「前兩天我和大哥去城裡的醫館給爹治傷，他也在醫館裡，說起話來就對上了，我們這才知道他是娘的親戚。」

  「是什麼親戚？哪家酒樓的掌柜？」蘇李氏眼睛亮了一下，語速都快了幾分。

  平城能稱得上酒樓的都是一些非常掙錢的店家，蘇李氏很久以前去過城裡，見過大一些的酒樓。此時聽到蘇明瑟說家裡有親戚是酒樓掌柜，心思立刻活泛起來，想著怎麼樣才能拿一些好處。

  蘇明瑟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只管把事情往她夠不著的地方說：「是我娘表舅家的兄長。他們家在長街上開著福運酒樓。只不過這兩天因為有事就沒再開門。」

  蘇李氏才不管這些呢。她只想著怎麼樣占便宜。眼睛一瞪道：「所以你就一個人去了城裡？也不說帶著我一起去？枉我這些年這麼疼你，看來是養了一隻白眼狼！」

  白眼狼？蘇明瑟差點兒沒笑出來。白眼狼要是和她一樣，那白眼狼都能算是褒義詞了！

  有哪個白眼狼是一家人挨欺負的？

  蘇明瑟想起來被抱走的蘇靜嫻，也沒心思多說什麼，道：「我想來接您的，可是舅舅說您年紀大了趕這麼長的路不方便，要等過段時間天氣暖和了再說。」

  「勸你有點兒良心。」蘇李氏美滋滋的，已經開始幻想進了城以後美好的生活了。

  一直在廚房躲著暗地裡觀察外面情況的蘇大花見勢不妙，趕緊的出來，道：「娘，城裡有什麼好的？過段時間桂香就要嫁人了，您留在這裡，到時候蒼茫看看那戶人家不是挺好的麼！」

  蘇大花自投羅網，蘇明瑟簡直不要太高興，她看了蘇大花一眼，帶著深意道：「姑姑來了？你在這兒待了這麼久，怎麼不回家看看呢？」

  蘇大花只在蘇家待了幾天，聽到蘇明瑟問，雖然覺得不對勁兒但也沒多想，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蘇明瑟點頭笑了笑，又問：「大伯和大伯母呢？他們去哪兒了？」

  「你大伯睡覺去了，大伯母回家了。」蘇李氏皺眉，「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不幹什麼。」蘇明瑟對著在外面藏著的蘇緒使了個手勢，蘇緒立刻把差役們都叫了過來。

  劉壯記著蘇明瑟的話。過來後一腳踹到大門上，凶神惡煞道：「誰是蘇家的人？」

  「我，我是。」蘇明瑟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問，「怎麼了官爺？我們家出什麼事了麼？」

  安凡立刻跑出來苦著臉說：「哎呦您怎麼跑到這兒來了！我們找不到您，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呢！這不就報了官麼，多虧了官爺幫忙，要不然我們還真找不到您！」

  劉壯也立刻接話：「你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怎麼跑到這兒來了？」說著抬手指向蘇李氏，「難道是她把你拐到這裡來的？」

  蘇李氏向來畏懼官差，聽劉壯這麼一說就傻了，根本沒反應過來劉壯這是什麼意思，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官爺你弄錯了吧？我是她奶奶，怎麼可能拐賣她呢！」

  「那可不一定！」劉壯抱著胳膊，打量著蘇李氏道，「今天早晨我們還接到了一個案子，說是有個女孩兒被她奶奶給賣了呢！那女孩兒不願意，就鬧到衙門去了，這不，現在那女孩兒還在縣府里呢！劉大人說了，這事兒得要好好查！販賣人口可是重罪，別說奶奶了，哪怕就是親生父母賣了孩子，那也是重罪！」

  親生父母賣孩子是重罪什麼的，在百善孝為先的大梁來說當然是假的，要不然秦歸燕也不可能被賣到慶雲樓。蘇明瑟特意讓劉壯說這個，自然是因為這話由劉壯說出來，可信度不容置疑。

  還有就是……蘇明瑟看了眼自打聽到被賣的女孩兒鬧到衙門去之後就有些坐立不安的蘇大花，給蘇緒使了個手勢讓他進來。

  蘇緒立刻跑到院子裡：「明瑟！你回來了？」

  「蘇緒你什麼時候出去的？」蘇大花一看到蘇緒從外面進來立刻慌亂起來，失聲喊到，「你不在內院麼！」

  「我去找阿繡了！」蘇緒看了蘇大花一眼，很不高興的說，「姑姑，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好人，可是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對我們家……我太傷心了！」

  蘇明瑟也道：「大哥，奶奶說她把阿繡嫁出去了，我有點兒擔心。」

  「沒事兒，不用擔心！阿繡已經救出來了！」蘇緒轉身對著劉壯抱拳，「劉捕頭！今天多虧了您，我才能把我妹妹救出來！」

  妹妹？救出來？蘇大花腦子「嗡」的一聲，感覺像是在夢裡一樣。

  也就是說鬧到衙門去的是昨天被送走的阿繡？可那丫頭畏畏縮縮的，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膽子！蘇大花手腳冰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錢桂香也聽出來一些事，惶恐的拉住蘇大花的胳膊：「娘！那個蘇繡被救出來了！怎麼辦啊，奶奶肯定會讓我嫁去給那個傻子當媳婦兒的！」

  「別怕，別怕……」這件事被發現了，她肯定也沒有好果子吃！蘇大花呆滯的拍拍錢桂香的手，只會重複這兩個字。

  自認為得知事情經過的蘇李氏也開始害怕，只不過看到錢桂香後，再一想到蘇大花所說的錢桂香許配的有錢人家，害怕又變成了憤怒，狠狠的啐了一口，揚聲道「你們還敢報官？好呀，長大了膽子就肥了是不是？蘇繡是我孫女！我自己孫女的婚事，我還不能做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