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懲戒

  「你對阿史那很重要，他願意捨棄一切換你回去。」

  蘇毓靈大笑，「可我忽然不想放了你，不如你留在這陪我玩好嗎？」

  帳中眾人看著蘇毓靈的模樣，仿佛耳邊一陣冷風吹過，冷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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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命人在你四肢塗上葷油，在找幾條野狗來啃，直到把你變成人彘，裝進瓮中做寵物，好玩嗎？」

  巴圖憤怒漸漸退去，換上一股恐懼，他從沒見過一個女子能露出這樣弒殺殘忍的眼神，仿佛能順著她的話想像到自己的樣子。

  「士......士可殺不可辱，你到底想幹什麼？」

  「輪得到你問我嗎？」

  蘇毓靈冷聲道，將手中的刀扔在桌上，這一聲響驚得巴圖渾身哆嗦了一下。

  「我不是當兵的，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士可殺不可辱，我只知道你們突厥不講道義，陽奉陰違，攻占我國疆土，殘殺我國百姓，正巧，我也是這種人，你們可以做小人，我也不是真君子。」

  蘇毓靈一笑，拍了拍手，「我問你，你回答，你不說我會默認你想死，今日我爹和殿下都不在，這裡我做主，我這人耐性不夠，你猶豫一刻我都會讓你掉腦袋。」

  巴圖抬頭看過去，蘇毓靈重新拿起那把刀擦拭這，隨口問道：「秦離宸跟你們是通過什麼聯繫的？」

  「不知道。」

  「三、二......」「密信。」

  巴圖道：「小王爺有特殊渠道，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

  蘇毓靈挑眉點點頭，「密信藏在哪？」

  「燒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蘇毓靈俯身撐著桌面，面無表情過的看著巴圖，「你們於禮朝裡應外合這麼大的事，阿史那不會不留證據，若日後秦離宸賴帳，你們還能活嗎？」

  巴圖咬咬牙，低頭說道：「小王爺有一個誰也不能碰的木匣子，我猜應該在那裡。」

  「你也不能碰？」

  「不能，有一次我喝多了不小心撞翻了被他好一頓訓斥，我隱約記得那裡有一封信是中原文字。」

  想來那個東西應該就是秦離宸與阿史那結盟的契約了，蘇毓靈重新坐回去，「說說你們的作戰部署吧。」

  巴圖抬頭看了看她，「我說了也沒用，如今這一仗我們敗了，我作為副將被生擒，作戰計劃肯定會改變。」

  蘇毓靈本也沒想能得到什麼答案，不過是跟他周旋這玩，等一等去給阿史那送信的人回來。

  「你一個女人，膽識過人、功夫也好，但你贏得不光彩，若你我對戰，我定不會輸給你。」

  蘇毓靈垂眸看著他，緩緩斂了笑意，巴圖是有名的大將，今日若非情況緊急，她也不會此般羞辱恐嚇。

  她走下來，越過他的時候說了一句：「打仗殺人的勾當，誰能比誰光彩到哪去呢。」

  說完直接出了大帳，「看好他，別讓他死了。」

  秦楚燁就守在帳外，蘇毓靈出來時嚇了一跳，把他支走就是不想被他看見她這樣一幕，可最終他還是看到了。

  「都聽見了？」

  秦楚燁點頭，「從頭到尾——我還聽月離說了你對戰阿史那的事。」

  「......我不想你知道這些的。」

  秦楚燁牽過她的手，拉著她一路往前，「若是天下太平，你這雙手也不會拿起刀，我們生不逢時，只能披甲持銳踏過荊棘，成為自己的信仰。」

  蘇毓靈將他這句話放在心裡咂摸了好幾遍，在妥帖的保存在腦子裡，她從地獄爬上來，滿身戾氣，暴虐嗜殺是她的本性，她以為這一生她都會活在鮮血里，踩著白骨走每一步。

  而秦楚燁的出現，就像一道光，照進了她心裡最陰暗的角落，他也同樣帶著滿身傷痕，可卻一直在不遺餘力的溫暖她，告訴她這人間不僅有仇恨，還有愛與溫暖。

  她本性十分衝動，大多數時候的冷靜都是裝的，可只有在他面前，聽著他說話，她會不自覺的軟下來，平靜溫和許多。

  「怎麼這麼看著我？」

  蘇毓靈揚起唇角笑了笑，「三哥哥好看。」

  秦楚燁想伸手將人摟進懷中，卻礙於正在外面，人太多沒好意思，最後只抬手在她頭上揉了兩把，「好看就多看一會，回頭去我帳房交錢就行。」

  兩人正在這邊你儂我儂，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一群士兵圍在一起喊打喊殺的。

  「住手！」

  秦楚燁大喝一聲。

  兩人過來才看清怎麼回事，突厥俘虜剛進來就被他們折磨的不成樣子，他們很少有人會說中原話，只能不住的跪在地上哭喊，連句求饒都不會說。

  「動手的統統拉下去軍法處置。」

  秦楚燁怒道。

  蘇毓靈一抬手，剛要勸說，只見一個士兵掙脫出來，說道：「突厥人在我們境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們不過略施懲罰，王爺憑什麼罰我們？」

  旁邊有幾個人一直在拉他，蘇毓靈也未這人捏把汗，秦楚燁平時看著脾氣好，怎麼他們還真當他是個聖人呢!「別攔著，讓他說。」

  那士兵甩開旁邊勸說的人，上前說道：「突厥鐵蹄入我國境內，殺了我們數萬同胞，今日殺了他們我都不解恨，我就是這麼想的，殿下想罰我便罰就是，但我不服。」

  秦楚燁靜靜聽他說完，確定他沒話了，才開口：「突厥人侵略我禮朝疆土，殺我百姓、辱我妻兒，該死，可這是戰場嗎？」

  「你們有勁就去戰場上使，能殺幾個是你們的本事，在這跟手無寸鐵的戰俘耀武揚威，摸著胸口問問自己，這個做派跟你們口中的禽獸有什麼分別？」

  那士兵高聲道：「若今日我是突厥人手裡的俘虜，他們肯定也會這麼對我！」

  「用別人的標準來衡量自己的對錯，我禮朝泱泱大國，發文行書教化天下人奉公守法，有禮有節，這是我們的風骨，是我們百年屹立不倒的大國風度！」

  秦楚燁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方才那士兵不自覺低下了頭。

  「你們是軍人，不是牲口，既然學會了站起來走路，就好好學學怎麼做個堂堂正正的人，帶下去，五十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