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

  蘇毓靈收拾好去見父親的時候已經入夜了，蘇烈袁方才從營地巡查回來。

  整合了南境軍，又安頓了駐防軍傷員，忙得連一口飯都沒來得及吃，回了打仗見蘇毓靈等著，也沒得及說什么正事，直問道：「還有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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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蘇毓靈沒想到這一出，她是在秦楚燁那吃完了回來的，這會哪知道哪裡有飯，「我這就去做。」

  蘇烈袁解了重甲，回頭對她嗯了一聲。

  正當她剛走到門口，秦楚燁的衛兵過來了，手上還端著麵條和小菜，「我家王爺料定將軍回來沒吃飯，特意命我等做一些送過來。」

  蘇烈袁聞聲轉過身，目光卻是先落到蘇毓靈身上，隨後才對那衛兵道：「替我謝謝王爺。」

  「我家王爺還說，叫將軍不要客氣，都是他應該的。」

  蘇毓靈......秦楚燁是一天不作死都難受！

  這大概是蘇將軍此生吃過的最扎嘴的一碗麵條了，蘇毓靈站在旁邊侍奉著，原本想著今夜過來找父親要跟他說一說引巴圖入圈的事，可此刻看著老爹臉色，一個字也沒敢多說。

  「坐吧。」

  蘇烈袁吃著麵條，頭也沒抬的說道：「你也累了一天。」

  蘇毓靈小心覷著父親臉色，戰戰兢兢地坐下，似乎已經料到父親接下來會說什麼，無非就是兩件事，一是趕她回去、二是問她跟秦楚燁的事！

  但是很意外的並沒有，她坐在之後蘇烈袁直接問道：「京城的是我暫且不問你，南境軍你是怎麼調來的？」

  蘇毓靈略略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急忙答道：「我拿了師父的手書......哦對了，女兒師承公孫齊先生，在京時爹爹太忙，我還麼來得及說。」

  「嗯。」

  蘇烈袁只淡淡的嗯了一聲，什麼也沒說，或許他心裡早就明白，這孩子，他已經管不住了，她再也不是賴在家裡哭著喊著跟他撒嬌的女兒了。

  這兩年她變化很大，在被父親忽略的那些日子，她已經默默成長，強大到能為自己撐起一片天。

  那日她說三殿下順利上位都是她的謀劃的時候，蘇烈袁震驚了許久，有很多話想問她，可她走的太急，這兩天他忙著打仗，閒下來的時候就想著這件事，回想京城曾發生的一切。

  原本那些看不懂猜不透的事他也都串聯上了，原本以為這一切都是皇上的手筆，是他暗中扶持楚王上位，如今看來，三殿下那背後之人，竟是一時養在他身邊的女兒。

  他生氣過、憤怒過，甚至想過將她抓回來綁在家裡，可在一想，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楚王確實大權在握這是清晰明了的結局，他已經左右不了什麼了，那便這樣走下去吧。

  只是......蘇烈袁放下碗筷，抬頭看著蘇毓靈，心中一股沒來由的悲涼。

  只是這女孩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了！

  蘇毓靈參悟不出老爹心裡想什麼，只是被盯得有點慌，什麼也不敢多說，只等著爹爹問話，活像大理寺受審的犯人。

  半晌，蘇烈袁總算收拾好情緒，問道：「南境 久不了，他們離營太久南境外恐會生變，你準備如何打這一仗？」

  此時蘇毓靈才看出來，爹爹是什麼也不想問了，好像也不想管她了，這一念頭的萌生，令她有些莫名的傷感，她忙活這麼久，殫精竭慮的算計著，最初只是想保家人平安，可最後卻適得其反。

  「我是不是......讓爹爹傷心了？」

  蘇毓靈所問非答。

  蘇烈袁一笑，「或許爹爹從前有些偏愛儷兒，讓你心裡不舒服了，爹爹管教你也很嚴苛，那時候我想著，你是家中嫡長女，日後要能擔得起蘇家門庭，故而時常會忽略你的感受。」

  「以至於你......如今也都過去了，爹爹很慶幸你能為自己撐起一片天，這是爹沒有的本事，但是孩子你記住，不論爹爹曾經做過什麼，我都沒有打算要放棄你與儷兒中的任何一個。」

  蘇烈袁凝視著女兒，沉聲道：「你們都是爹爹的孩子，無論你們怎麼樣，爹爹都會給你們撐著，你如果有你想做的，大膽放手去做，什麼都不要怕，爹爹和整個家族都會站在你身後。」

  今日聽了父親一番肺腑之言，從他說道第二句的時候蘇毓靈眼淚就含在眼圈裡。

  「謝謝爹。」

  蘇毓靈吸吸鼻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女兒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秦楚燁躲在帳外聽著他們父女對話，原本打算著如果蘇烈袁因為他的事罵蘇毓靈了，他就進去，就算給將軍跪下也沒什麼，這事本就是他錯了，即使情到深處，也不該跟人家女兒私定終身。

  但如今看來，他這一跪算是免了，日後見到蘇將軍，也不必遮遮掩掩。

  剩下的話他沒多聽，背著手腳步輕快的回了自己的大帳，而站在不遠處的向天離卻怔怔的望著這邊，心裡隨著邊關的冷風也涼了下來......蘇毓靈跟父親說了作戰計劃，又詳細說了派兵分布，蘇烈袁按照地圖對照她說的路線，最終點點頭，「不錯，這都是公孫先生教你的？」

  「嗯。」

  蘇毓靈敷衍了一聲，總不能跟爹爹說她上輩子來過這吧！

  「他教了你很多。」

  蘇烈袁放下地圖轉身坐回來，「你說的林中陷阱，誰去做？」

  派兵過去動靜太大，敵軍不全是傻子，一定會有人察覺出異常。

  「這個我想過了，前幾日我在幾個村子轉過了，那些邊關農戶家裡幾乎都有動物皮毛，他們一定有經常上山打獵的人，我們可以找這些人幫忙。」

  讓農戶上山，絕對不會被懷疑，而且順理成章。

  蘇烈袁點頭，這個議題非常不錯，只是目前還有一個難題，「先遣部隊方面......」說的直白點就去派一隊人過去送死，讓巴圖放下戒備，可眼下軍中將士死的死傷的傷，沒一時半會好不了，南京軍是決計不可能幹這活的。

  「不然我親自帶隊去吧。」

  蘇毓靈擺手，「巴圖不能相信。」

  主將帶人攻打，最後失敗或者死了他都不可能相信，對於禮朝大軍人員的了解，突厥怕是比他們自己人都熟。

  。

  「我去！」

  大帳忽然被撩開，向天離走進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