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起兵

  「皇上說的是實話，此時動兵於國於民都是不利的。」

  蘇毓靈沉思片刻，抬眸看向秦楚燁，「提醒陛下做好將來會收縮全境兵力的準備吧！」

  收縮全景兵力，就等於將禮朝國土拱手讓人他人，皇上一定不能同意。

  「到時候由不得陛下不同意了，你摸著腰包說一說，咱們這一戰能撐多久？」

  秦楚燁重重的嘆了口氣，望著遠處天邊，黑壓壓的一片，仿佛已經看到了突厥大舉進犯的軍隊，沉聲道：「若西北與南境沒有異動，咱們尚且能撐到明年開春，可這一仗若真打起來，每個一年半載下不來，到時候......」若西北與南境隨之進犯，那可真是腹背受敵！

  南境多年來與他們交好，可那完全是武帝在位時積攢的威信，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可如今這個禮朝，已經不復三十年前的光輝了。

  武帝死在了戰場上，南境求和，發誓百年內絕不踏足禮朝境內，可這種話能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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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突厥最近的就是南境，他們是否會合謀不說，萬一突厥興兵來犯，他們兵力不足，勢必會調動四方將士，而最近的南境駐防軍首當其衝。

  屆時南境就成了一道口子，難保他們不會趁他們病要他們的命啊！

  蘇毓靈也嘆了口氣，與突厥這一戰五年前就該打，可那是皇上忙著處理內亂，根本無暇顧及境外的事，這才讓突厥一方野人站了起來。

  「殿下，走吧。」

  蘇毓靈拉了拉他的袖子，「別皺眉，這點小事還不值得你憂慮，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收縮全境兵力，沒事的，到時候我給殿下打回來。」

  秦楚燁噗嗤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好，我等著——這些年突厥專於軍事，聽聞國境內凡事成年者不論男女，都會拿刀，想來他們那點錢也都用來養兵了，這一戰他們也不想托太久。」

  這是唯一一點讓他寬慰的事了。

  兩人在門口分開，各自回了坐位，蘇毓靈朝蘇烈袁使了個眼神，示意有話要說。

  「陛下，」蘇烈袁起身，「小女不勝酒力，有些醉了，微臣就帶她先行回家去了。」

  皇上揮了揮手，「走吧。」

  「臣女告退。」

  阿史那目光隨著蘇毓靈的離開也飄到了外邊，不多時，便也告辭回了驛站。

  皇上派人一道過去送了許多珠寶金銀，讓他帶回去，當做慶賀他母親誕下孩兒。

  蘇烈袁上了馬車便問道：「可是殿下找為父？」

  「他今晚估計出不來了，皇上得留他說話。」

  蘇毓靈也不刻意必會跟秦楚燁的關係了，如今這點兒女情長已經不足以讓他們多費心思了。

  蘇毓靈說了皇上跟秦楚燁說的話，蘇烈袁聽完只覺得心口更堵得慌，拍著大腿說：「這一戰正是耽誤了，應該早些打！」

  「武帝死後突厥就一直想反攻禮朝，這一仗遲早得打，只是眼下咱們財力有限，父親可能挪動些錢財，以備不時之需。」

  「錢倒是有，不過需要時間。」

  鴦氏母家是青州首富，拉下臉跟他們說一聲應該也能挪到一些錢，只是需要時間，而且這錢日後是要歸還的。

  「爹，」蘇毓靈鄭重其事的看著父親，「我不是說跟舅舅借錢，咱們要充盈國庫，這錢得過明路，日後記在朝廷帳上！」

  「那總不能號召舉國上下為這一戰捐款吧？」

  倒不是朝廷死要面子，只是這件事萬一傳出去，外邦得怎麼看禮朝？

  到時候不用打仗，光是口水就能把他們淹死。

  「我若有法子拿到錢，讓邊疆一戰撐到明年開春，父親可有必勝的把握？」

  這一戰若打起來，領兵的必是蘇烈袁，蘇毓靈也只能找他談，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尊卑上下了，也無需在藏拙，戰事當前，一切個人情感都排在後頭。

  「明年開春，河道開化，突厥就算水性在好，也無法適應我們的氣候。」

  蘇烈袁沉聲道：「為父拼死也會將他們困在突厥境內，不讓他們度過河道！」

  有了他這句話，蘇毓靈就吃了顆定心丸，前線的事她插不上手，但是後方怎麼運作她可以一試。

  回了府里，蘇毓靈寫了信連夜讓潼知送到了牧野家中。

  秦楚燁這邊這召集了自己的人，準備將阿史那困在禮朝境內一段時間，「切記，他不能死在我們這。」

  「是。」

  月離領命就帶人出去了。

  這個法子雖然沒什麼大用處，可能托一天也是好的，晚開戰一天，他們就離開春近一天。

  然而阿史那也不是傻子，況且還有一個內應幫忙，當夜就知道了皇上與秦楚燁的計劃。

  命人帶著哪幾箱子財寶早上再走，他領著幾個隨從輕裝簡行當天晚上就上路了，直奔突厥......然而再次聽說他的消息，已經是阿史那帶兵攻打禮朝邊境防線的時候了！

  這一消息自邊疆來，朝廷收到奏報的時候，難民口中也流傳開來，霎時舉國震驚，市井間百姓口中的再也不是茶餘飯後的閒話說嘴，都變成了一知半解的國家大事。

  這一戰打了朝廷一個措手不及，皇上站在城牆上，感嘆那晚與秦楚燁的談話，悔不當初。

  「來人，傳蘇烈袁。」

  大將軍接到消息，戎裝入宮，重新取下了佩刀，整兵出征，志願邊疆駐防軍。

  按人數 他們是取勝的，可中原過去的兵馬大多無法抵抗嚴寒，路走了一半，人也病了一半，軍心渙散，士氣消減！

  他們到了，突厥人也即將跨過了河道，邊疆駐防被打的潰不成軍......突厥士氣高漲，攻城略地，勢如破竹，蘇烈袁來不及整肅軍隊，帶著原本傷病交加的士兵出城應敵，無奈也被擊退回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突厥沒能在打過來。

  可這只是突厥的緩兵之計，可蘇烈袁卻是拼死一搏！

  禮朝大軍節節敗退的消息很快也穿了回來，此時正是冬月初，蘇毓靈每天盯著黃曆算時間，直到此時，方才覺得可以了，起身便去楚王府尋人了。

  「殿下正在等著姑娘，您吩咐準備的也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