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蓮妃復寵

  蓮妃從御書房走後便回宮寫了一封信，囑咐丫鬟親自送到楚王府上，「別等天亮了，這就去吧，一定要小心。」

  「是，奴婢連夜過去。」

  秦楚燁一直拉著唐梧喝茶，也沒休息，仿佛就是在等她這一封信。

  信上只有兩句話，「殿下，事成勿念。」

  還有一句，「勞煩殿下在朝上圓陛下一個臉面。」

  秦楚燁笑了笑，將那封信送到燭火下燒了，挑眉看向唐梧，「成了，接下來咱們也該還蓮妃一個人情了。」

  立秋這天，早朝宣布了兩件事，一件便是何建業秋後處斬的消息，另一件是皇上的罪己詔。

  

  「兒臣請願，在父皇發下罪己詔後，由楚王府出資，翻修京城安國寺，在分出一些銀兩接濟難民。」

  秦楚燁上前，「一來是為父皇祈福，二來像以此告知天下百姓咱們皇室的態度。」

  皇上聞言大喜，「楚王有心了，朕准了。」

  何家這事至此便算是過去了，剩下一個沐天柏，暫時還關押，不過大理寺審理也快，雖罪不至死，卻也難逃流放，日後就算僥倖趕上天下大赦，也回不來京城了。

  下罪己詔這天，向家的冤屈也就徹底洗清了，向天離卻沒來看，只坐在書院後山喝茶，不過這次他沒戴面具，以後也不用戴了。

  「怎麼不去看看？」

  蘇毓靈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向天離又拎著茶壺給她添了一點，笑著說道：「我要的不過是一個公道，詔書已發，天下皆知，我又何必過去湊熱鬧。」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殺了皇帝我的家人也回不來了，如今他已經認錯低頭為向家平反了......就這樣吧。」

  蘇毓靈聽著心裡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鑽心的疼。

  是啊，又能怎麼樣呢？

  這遲來的公道，不過是買兩方一個安心罷了，向家滿門忠烈，最終成了政治籌碼，就算平反了，皇上也得了個明君的名頭。

  兜兜轉轉這麼一大圈，仿佛還是回到了起點，在皇室眼裡，天下一切皆可利用。

  「兄長，你信我嗎？」

  蘇毓靈忽然沉聲問道。

  向天離不明所以的笑了笑，「怎麼這麼問？

  我當然信你。」

  蘇毓靈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那你就等著，這江山、這天下遲早有一天會一片清明，不再有渾濁污穢，終會有河清海晏、盛世之景。」

  她這句話一字一句在向天離耳邊迴蕩，仿佛一再放大，有了響徹山谷的回應，那麼有分量。

  「好。」

  他輕聲說，看著面前這個女孩，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那時候她還不到他腰那麼高，如今她長成大姑娘了，有手腕、有謀略，絲毫不輸男兒，說出來的話也那麼擲地有聲，叫人聽了就覺得心裡踏實。

  蘇毓靈從書院離開就碰上了秦楚燁的馬車，大白天來書院接她？

  「是有什麼大事嗎？」

  秦楚燁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涼涼的說：「耽誤你跟你那個兄長說話了是吧？」

  「瞎說什麼呢！」

  蘇毓靈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向家好不容易平反，我去關心一下蘇家故交的孩子有什麼不對，我爹讓我來的，您老人家要是不高興，找他說去！」

  「你沒完了是吧！」

  秦楚燁一把將人拉過來圈在懷裡，捏著她的下巴，「我說一句你十句話等著！」

  「你放開我，我肚子疼，你別勒著我。」

  秦楚燁垂眸看了看她，對她的話表示懷疑，但還是聽話的鬆了手，「吃壞東西了？」

  蘇毓靈臉上難掩尷尬，生硬的轉移了話題，「沒事，我就是著涼了，你快說，找我什麼事？」

  「怎麼著涼的？」

  秦楚燁說著就要上手，「是不是晚上睡覺踢被子了？」

  蘇毓靈一把拍開他的手，「別問了，我死不了。」

  秦楚燁原本很著急，可一見她滿臉尷尬，仿佛明白了點什麼，頓時他也尷尬起來了，「那什麼，你......哦我找你確實有點事。」

  「怎麼了？

  是不是何家又作妖了？」

  「沒有，是蓮妃。」

  秦楚燁調整了一下情緒，「我跟她做了個交易。」

  幾天前他進宮把杜陵游得救的消息告訴了蓮妃，順便把宸妃設計他們的事也一併說了。

  蓮妃要他幫忙復仇，秦楚燁要求她給皇上吹一陣枕邊風，徹底搬倒何建業！

  「蓮妃想怎麼做？」

  「她要我設計將證人推到父皇面前，剩下的事她自己做。」

  秦楚燁說道：「我本打算找母親幫忙，但想了想還是算了，不想她牽涉其中，這才來找你。」

  蘇毓靈垂眸思忖，如今杜陵游是被流放的犯人，忽然出現在京城肯定不行，所以這個證人還是在去宮裡找......「對了，我記得宸妃有個叫雪顏的貼身丫鬟，此人現在在哪？」

  蘇毓靈問道。

  「宸妃被貶之後她就一直跟著了，應該還在她身邊。」

  秦楚燁知道她想用此人作證，卻不同意，「據我所知這個雪顏跟隨宸妃多年，不會輕易叛變。」

  「這種事宸妃不會跟誰都說，咱們只能找她。」

  蘇毓靈道：「讓月離查查她的底細，知己知彼才好說話。」

  月離動作很快，不出兩日便查清了雪顏所有事，她在宮外有個家，家中只有一個弟弟，爛賭成性，每個月只能靠著姐姐的接濟過活。

  蘇毓靈當即便有了主意，讓秦楚燁安插在宮中眼線找機會接近雪顏，就說她弟弟在賭坊被人抓住了，需要一大筆錢，否則就要打斷手腳扔出去。

  「這招我還是跟霖氏學的，想不到這才一年，我也變成了她那樣的人。」

  蘇毓靈自嘲的笑了笑。

  雪顏不負眾望，還是關心她這個不成器的弟弟死活的，秦楚燁使了一大筆銀子，終於讓她點頭，願意去作證。

  當天夜裡，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的皇上便見到了慌慌張張跑來『告密』的雪顏，將宸妃設計的所有事都說了！

  好巧不巧被過來送茶點的蓮妃撞見，聽聞此事，轉頭就要撞柱，「陛下，臣妾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