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風向變了

  「本王能順利會朝復職，還要多謝蘇將軍。」

  秦楚燁拉著輛大車禮品登了蘇家的門，特地感謝蘇烈袁。

  這次之後，蘇家倒向楚王府的事便算是坐實了，蘇烈袁手下一干軍方勢力也都瞧出了風往哪邊吹。

  蘇烈袁不似從前那麼零冷淡，卻也沒過分熱情，秦楚燁心裡明白，直到現在蘇烈袁也還是站在皇上那邊多一點，不多他跟秦離宸的爭鬥他還是站隊了的。

  若有朝一日秦楚燁與皇上對上，他站那邊還不好說，不過現在兩人之間關係倒是不似從前那般緊張了。

  秦楚燁此次來還將收走的免死金牌還給了蘇家，蘇家只要不謀反，這金牌可保他們全家活命。

  「殿下客氣了。」

  

  這金牌當時怎麼收走的他們心裡都有數，要說蘇烈袁心裡一點埋怨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秦楚燁姿態放得夠低，誰讓他看上人家姑娘了呢！

  「叫靈兒出來......」「將軍，不必勞煩大小姐了，本王坐一會就走。」

  蘇烈袁挑眉看著他，他上門來送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衝著靈兒來的，這會怎麼還裝上正人君子了？

  秦楚燁笑了笑，「將軍對本王有所誤會，我看重蘇姑娘，卻也不是不知禮數的人，即無定親也沒說法，豈能壞了姑娘名聲。」

  蘇烈袁碰了一鼻子灰，說大好像他上趕著似的！

  秦楚燁的確說到做到，在這坐一會連午飯都沒吃就走了，好像真的就只是來送禮的。

  然而卻在京城西側一間酒樓的隔間裡，見到了蘇毓靈！

  「剛才要不是我攔著，你私自跑出來的事你爹就發現了。」

  蘇毓靈給他到了杯茶，「我爹知道我出來肯定也以為我去了師父那或者去了書院，用得著你替我瞞著！」

  秦楚燁笑著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沒在意她的擠兌，「沈大人呢？」

  話音剛落，沈正就獨自上來了，他好不容易甩掉跟著的人跑過來，畢竟重啟舊案這事目前還不能曝光，要想讓皇上認錯，必須得拿出實打實的證據來才行。

  沒過多一會，向天離也到了，他還是如往常一樣青衫青袍，不過這次沒帶他那個駭人的面具。

  「下官與公子一直是書信往來，想不到向家的小少爺都長這麼大了，當年我審你爹的案子，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呢。」

  沈正說。

  其實兩人見面是有些尷尬的，當年沈正主理向家謀逆一案，最終查到的是證據確鑿，向家滿門處斬。

  如今時隔這麼多年，方才知道那一案是錯判了......要說這世上有誰對向天離最是心懷愧疚，那一定是他。

  「是下官對不起向家滿門。」

  沈正說著，悲痛起身欲跪下，「向公子，是我愧對你們全家。」

  秦楚燁伸腿擋住他的動作，「起來說話。」

  蘇毓靈接過話，「是啊沈大人，如今還向家清白就是給他最好的道歉，大人想跪也是等翻案之後去向伯伯墳前，何故再此。」

  向天離也道：「說實話，我對你們這些參與過當年一案的大小官員都沒什麼好感，可細細想來，你也是聽命行事，我不怪你，此番若能順利平番，在下一定親自登門道謝。」

  兩人好不容易客氣完了，便開始一個懷著愧疚一個懷著謝意開始交還彼此收集到的情報。

  當年向大人向博宸原是兵部侍郎，有實打實的軍功在身，可皇上看不慣他那兵魯子的性子，加之他不善周旋官場之道，被不少人視作眼中釘。

  逮著機會就參他一本，最終因為得罪了當時還在位的陳丞相，被拉下了馬。

  正趕上哪一年邊關戰事焦灼，耗資巨大，後方補給需要及時送達，路途兇險，保不齊會不會有伏兵打擊，朝中無人有過參戰的經驗。

  故而皇上想起了被貶的兵部向博宸，命他押送糧草趕往前線。

  可千算萬算中途還是出了事，向大人作為糧草押運官，本應初十就到邊關，可一直等到了十五都沒到。

  皇帝命欽差去查，最終得知向博宸與敵國將領做了交還，糧草早已經送到了敵軍陣營，還有邊關布防圖......皇上大怒，勒令將向博宸就地誅殺，向家一干人等秋後發落，至此，向氏一族就算是徹底走到了落幕。

  最後邊關一戰還是敗了，領兵的何建業把所有罪責都推到向家頭上，之後就沒人敢再提起此事。

  「家父當年含冤而死，最終連個屍都沒人敢給他收！」

  向天離提及此事情緒有些激動，緊緊攥著手中的茶杯，咬牙說道：「皇帝，連個喊冤的機會都沒給我們向家！」

  秦楚燁蹙眉，蘇毓靈急忙在按住他的手，對他微微搖了搖頭。

  「沈大人，你還查到什麼了？」

  蘇毓靈問。

  沈正既然主動約向天離出來，還把楚王叫來了，肯定不止他說的這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沈正聞言，果然神色變了變，先是看了看向天離，又看向秦楚燁。

  「沈大人有話就說，不必顧忌本王。」

  「好吧。」

  沈正嘆了口氣，「太后母族胞弟，何建業！」

  何建業正是當時那場戰役的主將，也是他寫信通報朝廷說糧草沒到，懷疑被向家私吞了，皇上的一切懷疑都是從他口中說出的。

  向天離看向沈正，「大人請繼續說。」

  其實之後的事蘇毓靈已經知道了，前世秦離宸做皇帝的時候，她曾陰差陽錯聽到他一番酒後胡言，當時真的以為那是他喝醉了瞎說的。

  如今聯繫起整件事，不難猜出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建業在好色好酒成性，派人從關外買了一些上等的美人，日日軍事圖不看，只顧著看仕女圖，和一眾美人喝酒作樂，故而延誤了戰機。

  其實那天他收到了向大人的求救信，可卻沒當回事，轉頭便忘了，想起來的時候向博宸已經好敵軍鏖戰整整五天了，拼死保住送往軍中的糧草。

  可最後卻等來了敵軍與自己人的兩面夾擊，兩一個喊冤的機會都沒有就在大漠黃沙中身首異處了。

  蘇毓靈回憶結束時，沈正也說完了他查到的這些，此時在看向天離，憤怒轉為無盡悲涼，這個真相好不如他心裡一直懸著、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