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兵法

  蘇毓靈按照通知說的給祖母請了安便直接來了楚王府，好不容易能走一次正門了，直接亮出秦楚燁的令牌，被人畢恭畢敬的請進了門。

  「殿下，您起身了嗎？」

  「進。」

  秦楚燁以為是服侍他的人，便直接命人進來，然後就尷尬了。

  蘇毓靈進門拐了幾個彎才看到坐在浴桶里的秦楚燁，「啊！」

  「你叫什麼！」

  「蘇毓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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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楚燁......「閉嘴，把人喊來你清白不要了？」

  蘇毓靈果斷閉嘴，急忙背過身去，「我出去等你。」

  「衣服給我扔過來。」

  秦楚燁屬於典型的外表放蕩不羈，可骨子裡是卻是被聖賢書泡過的，實打實的正人君子，絕對不干那種趁機調戲人的事。

  主要是萬一起火了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反倒讓自己難受！

  「不知殿下叫我來所謂何事？」

  蘇毓靈緊張的手都有點不知道怎麼放了，心裡盤算著如果他問昨晚的事她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就用喝多了賴帳。

  秦楚燁看了她一眼，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不禁好奇，「你這是什麼表情？」

  「額，沒事，可能是沒睡好。」

  「是嗎？」

  秦楚燁垂眸看著她那雙微腫的眼睛，「水喝多了吧？

  以後別喝這麼多酒，眼睛腫的很金魚似的。」

  蘇毓靈真想一口咬死自己，說什麼不好，偏說這個事，讓他想起昨晚的事定會抓著她一通審問。

  然而並沒有，秦楚燁叫上唐梧跟她一起吃了早飯，說起城南來了一位老先生，他們要去見一見。

  「殿下親自上門八拜訪，不知這位先生是何許人也？」

  「公孫先生。」

  秦楚燁說。

  「可是那位輔佐過太始帝的法家公孫齊？」

  這位先生大名傳了近幾十年，他也活了一百歲，太始帝在位時他便從旁輔佐，主張依法治國，國富兵強的理論一時盛行，那是也是整個國家最鼎盛的時期。

  後來太始帝駕崩，後事子孫想讓其繼續在朝聽政，但那位先生卻說如今國富兵強，不在需要他坐鎮，隨後便捨棄榮華，隱居山野。

  他臨走時曾言道：「若有一日國家需要，我隨時回朝。」

  這句話換言之便是他出山之時，便是國家真的需要了！

  三人騎馬行至城南別院，此時正是春暖花開，門口的迎春卻一朵都沒有，蘇毓靈下馬俯身看了看，「像是被人剪了。」

  竹青木門，兩旁花草鬱鬱蔥蔥，卻一朵花都不讓開，這位先生要麼性情古怪不喜奼紫嫣紅之景，要麼就是別有深意。

  「秦楚燁前來拜見先生，勞煩兄弟回去通報一聲。」

  「三殿下請進，我家先生等候多時了。」

  蘇毓靈跟在他身後進了院子，院中好幾個籮筐都裝著殘花，正廳中央坐著一位白鬍子白頭髮的老人，身穿白袍，手中拄著一根不知在哪撿來的竹竿。

  那老人知道來人身份，卻未起身。

  秦楚燁恭敬上前行禮，「學生秦楚燁，拜見老先生。」

  「唐梧，拜見先生。」

  「小女蘇毓靈，拜見先生。」

  蘇毓靈跟著他們一同行禮。

  這是當世法學大家，莫說一個皇子，就是今上來參拜他也是受得起的。

  「三殿下無需多禮。」

  老者起身領著三人進了內院。

  石桌上早已準備好了茶水，蘇毓靈不知到三殿下帶她來這種場合做什麼，沒敢坐下，站在一旁給他們添茶。

  公孫齊抬頭看向蘇毓靈，蒼老的臉上露出微笑，「江北暴亂之良策，是你寫的？」

  「先生過譽，良策不敢說，承蒙三殿下看得起，才得以露頭。」

  蘇毓靈規規矩矩的回答。

  「你坐下吧。」

  秦楚燁拉開身邊的椅子，「過來坐。」

  蘇毓靈暗中白了他一眼，這種場合瞎獻什麼殷勤，隨後別彆扭扭的坐過去。

  四人坐在一起說話，看似閒談，說的卻都是家國大事，多數都是秦楚燁再說，老先生稍加指點，唐梧跟蘇毓靈基本沒有張嘴的機會。

  蘇毓靈聽的也認真，想來三殿下是帶她來見世面的，更與當世大家坐在一個桌上說話，就是聽聽他老人家傳道受業也是好的。

  「三殿下文韜武略是少有的少年英才。」

  老先生笑了笑，繼續接上話，「可越是思慮周全之人做事越會放不開手腳。」

  他這話說的又直接又委婉，直接在於敢當面批評皇子，委婉在於他沒說具體是指什麼，只點到為止。

  「弟子才疏學淺，還請先生賜教。」

  「我且問你，若有朝一日邊境來犯，敵軍將流氓敵國百姓驅逐出城，百姓來你城下求助，殿下會否打開城門？」

  公孫先生看著在場三人，「各位都可以思考。」

  唐梧奔著身先士卒的想法，為殿下做了個馬前卒，搶先回答：「回先生，如果我是主將，我會開門，百姓無辜，我泱泱大國要有大國氣勢，不能與敵軍宵小一般。」

  老先生只是笑，並未說話，繼而看向秦楚燁與蘇毓靈。

  蘇毓靈見唐梧做了馬前卒，她也要校方，可剛要開口便被秦楚燁打斷了，「若我為主將，我也會開門。」

  他看出了先生並不滿意唐梧的回答，可依然選擇堅持己見，「弟子讀聖賢書長大，雖做不到聖賢一般通達，卻也知道仁義禮智信仁字當先，為軍為將如果不任，談何守衛家國。」

  「一人不保，何以保天下！」

  老先生依舊笑而不語，看向蘇毓靈，「只剩你還沒回答，想好了嗎？」

  蘇毓靈看了看秦楚燁與唐梧，她倒是想好了，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與殿下站在對立面。

  若從前自然無所謂，可他們畢竟......在外人面前公然反對殿下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秦楚燁笑了笑，「看來靈兒與我的答案不同，你儘管說，不必顧忌我的面子。」

  蘇毓靈不尷不尬的沖他笑了笑，硬著頭皮作答：「回先生，小女若為我軍主將，不會開門。」

  老先生果然有了點不一樣的表情，抬手示意她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