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直白的思念

  蘇毓靈幫秦楚燁解決了江北的事，便開始正常去書院了，現在沒了寒如雪的攪和，同班師兄弟也都怕她，她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田曉蓮也徹底瘦下來了，許久沒在反彈，便邀請蘇毓靈一同去家中慶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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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毓靈咋田府喝了點酒，回家的時候腦子有點不太清醒，便沒騎馬，牽著馬在街上散步，想著醒醒酒，否則回去給祖母請安准得挨上一頓訓斥。

  「喲，這是哪裡來的小娘子？」

  入夜的大街上四下無人，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比她酒味還濃的醉漢，直奔蘇毓靈就來了，「小模樣長得還挺水靈。」

  蘇毓靈甩甩腦袋，定睛看過去，瞧著這人未及弱冠的模樣，打扮也稍顯精緻，想必是城中富庶人家的孩子。

  「小娘子，跟也回去玩一玩怎麼樣？」

  那人笑的猥瑣，朝蘇毓靈的臉伸過手。

  蘇毓靈見著毛頭小子年紀不大，忽然起了玩心，想逗逗他，便一把擋開他的手，笑著問：「小公子想玩什麼？」

  那人一見這是個識趣的姑娘，膽子便大了起來，「自然是玩點高興的東西。」

  「好啊。」

  蘇毓靈一口答應，「那小公子且跟我來吧。」

  那少年跟著她三拐兩拐便來到了一個漆黑黑的小巷子中，伸手不見五指的天地之間，最是能挑起人心中的那點最無恥最猥瑣的欲望。

  那人上前便要保住蘇毓靈，誰知被人一腳踢了出去，「小公子，這個遊戲玩的你高興嗎？」

  蘇毓靈蹲下身子面含笑意的看著他，「我可是很高興的，我這人有些特殊愛好，就是喜歡揍人，你傷的越重我越高興！」

  「你......變態啊！」

  那小公子手腳並用爬起來，他畢竟是個男人，讓姑娘揍了像什麼樣子，便也朝她出手。

  蘇毓靈許久沒活動筋骨了，這會正玩得高興，將那人像球一般踢來踹去的。

  「咳咳！」

  巷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再打下去他就沒命了。」

  蘇毓靈一驚，轉身看過去，「你回來了？」

  秦楚燁笑著張開雙臂，「過來。」

  「殿下！」

  蘇毓靈笑著跑過去，跳起來掛在他身上，「你怎麼在這？」

  「我一路跟著你過來的。」

  秦楚燁抱著她轉身走了，回了自己的馬車上扔下身後那個滿地哭嚎卻無能為力的小公子。

  「喝這麼多酒還出來打架。」

  秦楚燁把人放到旁邊，伸手摸了摸她紅撲撲的小臉，「熱不熱？」

  蘇毓靈搖頭，笑嘻嘻的看著他，「就是因為喝了酒才出來打架。」

  「強詞奪理。」

  秦楚燁笑罵。

  「我還以為你得好些日子才能回來呢。」

  蘇毓靈借著酒勁哼哼唧唧的撒嬌，靠在他身邊不起來，「我自然得找些事情打發下時間，不然多無聊。」

  秦楚燁意外發現喝了酒的蘇毓靈十分大膽且直白，他的思念與愛意如免免流水，或傾注與信紙，或寄託明月，可她卻直接道出，擺在他面前，想一把寒冬臘月里的紅梅，炙熱、坦誠。

  若是去江北之前，他會毫不猶豫的回應她，可此番走了一趟江北，他看見了什麼是真正的餓殍遍野、什麼是屍橫遍野，也真正明白了什麼是天下，那便是百姓。

  如今國家如被一層華麗的外衣罩著，可這層衣服經年曆久，遲早會有破的一天，到時這山河要他來守護，邊關若起戰火要他去平息。

  唐梧說的對，有了想保護的人，有了想守護的東西，就必須登上高位，他恨透了這權勢為尊的世道，可他不得不暫時屈服，他要拿到權利才能改變這一切，還能保護他想保護的人。

  可那是一條兇險萬分的路，每走一步都要踏著無辜人的白骨......秦楚燁不敢在往下想，垂眸看著懷中迷迷糊糊睡著的蘇毓靈，他忽然想把那次問她的問題問自己一遍——如果有一天權利與她對立，他會選什麼？

  蘇毓靈被馬車晃蕩的有點不舒服，抱著他的手臂往他懷裡鑽了鑽，抬起頭，眼睛都沒睜開，對著他笑了笑，然後就這麼毫無防備的又睡了過去。

  秦楚燁展顏一笑，伸手將身邊人摟的更緊了，他真是庸人自擾，不管是權利還是什麼別的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選她！

  「殿下，咱們去蘇宅還是回府？」

  「什麼時辰了？」

  「戌時剛過。」

  秦楚燁撩開帘子看了看外面天色，雖然很想就這麼直接把人拐回家，可天色已晚，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夜不歸宿傳出去實在不好聽，「蘇宅吧。」

  潼知抱著一摞帳本來到蘇毓靈的房中，一轉身看著撒點下跟她一樣抱著一個東西進了門，「殿下？」

  「噓。」

  秦楚燁把人放到床上，輕手輕腳的出去，「她喝了酒，晚上可能得要水喝，你備著點放在她床頭。」

  「是，殿下這就走了？」

  潼知的腦子只能用來做買賣！

  「我不走你家小姐名聲還要不要了？」

  潼知......去江北之前不是還留宿一夜呢嗎？

  這會怎麼還裝上了呢？

  不過這話她是萬萬不敢問的，「殿下慢走。」

  秦楚燁走了一半又折回來了，潼知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剛要給他們兩個讓地方，就聽見殿下說：「明日一早你讓她去找我一趟，我有些是交代。」

  「哦，好的。」

  潼知擺擺手的功夫，秦楚燁已經飛身離去了。

  潼知嘆了口氣，小姐和殿下的親事到底什麼時候能定下來，總是這麼飛來飛去的見面多累呀！

  蘇毓靈喝了一頓酒，又揍了一頓人，第二天醒來頭也疼、胳膊腿也疼，啞著嗓子喊潼知要水喝。

  「殿下說的還真沒錯。」

  潼知端著苦茶進來，「小姐一晚上喝了不少水，這會眼睛腫的厲害，快喝點苦茶消消腫。」

  「殿下？

  他來了？」

  潼知震驚，瞪大了眼睛，「小姐您這是貴人多忘事還是叫人下了藥？

  昨晚是殿下抱著您回來的呀。」

  蘇毓靈揉揉太陽穴，兩杯冰涼的苦茶下去人也驚醒過來了，昨夜的記憶漸漸回籠，她揍人的時候遇到了秦楚燁，然後跟他一起坐車回家，坐車......糟了！

  她都跟殿下說了些什麼鬼東西呀，這臉是不能要了，將軍府的面子都被她一頓酒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