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拜師

  「原因有二。」

  蘇毓靈說道：「其一，我不確定敵國百姓中是否有細作，若貿然放他們進城，恐會害了我方軍隊，若在將我軍情報傳了出去，後果不可估量。」

  「其二，敵國主動侵犯，不外乎兩個理由，一是他們國富兵強，二是他們國家落敗，拼死一搏，若是前者百姓不會沒有活路，那他們來我軍城下求助的目的便需要細細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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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後者，他們國家依舊落敗，這少數百姓是他們甘願犧牲的，我有何必冒險引他們進城，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作為主將也要保證我軍不受細作出賣。」

  眾人聽完，唐梧是第一個激動的拍手叫好的人，「說的好，蘇姑娘......」話說了一半才發覺自己失態了，急忙閉嘴。

  秦楚燁聽完也笑了，說實話這觀點他並不認同，但他很佩服蘇毓靈，夠狠，也夠謀略。

  老先生大笑，「小姑娘，你膽子夠大。」

  蘇毓靈垂眸笑笑，不知老先生這是誇她還是笑話她，不好意思在開口了。

  「你們幾人中，只有這位姑娘說的對。」

  公孫齊斂了笑意，嚴肅的看著他們，目光第一個落到秦楚燁身上，「你若為君，當仁字在先，可你是將領，你有職責守住一方城池，我軍每日尚且犧牲無數兵將，戰爭當前，以少數犧牲換取和平才是上策。」

  換言之就是他的仁沒用在正地方！

  蘇毓靈開口：「屠戮殺伐不是正道，若非萬不得已，誰也不願動兵刃、起戰火，殿下說的才是正道，以法治國，以仁服眾。」

  老先生一挑眉，眼神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二人，那雙蒼老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

  蘇毓靈是一時情急才出言為他辯解，此時說完了被大家圍觀忽然才發現有點不好意思。

  「你們兩個，」老先生看著他們半天才笑著開口：「倒是互補。」

  他對秦楚燁說：「我原以為你這外剛內柔遇事先心軟的性子會在權利旋渦中吃虧，現在看來是老夫多慮了，有這麼個人從旁輔佐，日後定能成大事。」

  蘇毓靈更不好意思了，秦楚燁笑道：「靈兒心直口快，無意冒犯先生，只是......見不得我吃虧，您見諒。」

  「你在胡說什麼！」

  蘇毓靈伸手在他後腰上掐了一把。

  老先生大笑，「兵法論道各抒己見，談不上冒犯，老夫倒是很欣賞這位姑娘。」

  蘇毓靈本以為這事完了，沒想到又聽先生說：「蘇姑娘對兵法見解獨到，不知師承何人？」

  「先生謬讚，小女出身將門，自小便跟著父親讀兵書，看得多了，自然有些粗略的見解，不敢談獨到。」

  老先生似乎正在等她這句話，聞言便摸著鬍子沉聲說道：「老夫年事已高，這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無奈身邊沒有個承襲衣缽之人，若我沒了，這一身才學便也要帶入地下了。」

  蘇毓靈感到惋惜，嘆了口氣，忽然被秦楚燁一把拉起來，抬腿就踢在她膝彎上，她就這麼直直的跪了下去，一杯熱茶塞進了她手裡。

  「靈兒此番前來正是想拜師學藝。」

  秦楚燁說道：「先生與靈兒有緣，兵法見解不謀而合，不若今日起便以師徒相稱，過些時候我擇個黃道吉日，在正是帶靈兒過來行拜師禮。」

  他一口一個靈兒，儼然一副要給她做主的樣子，蘇毓靈就這麼迷迷糊糊的拜了師。

  老先生也笑著接過了她的茶。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蘇毓靈這完全是被趕鴨子上架了，雖說能拜入公孫齊門下是件說出去人人都羨慕的事，可這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

  一直到回了楚王府蘇毓靈還沒緩過神來，怎麼出去幾個時辰她就多了個師父！

  「蘇姑娘這是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唐梧倒了杯茶遞給她，酸溜溜的說：「像我這等平庸之人想拜師人家都看不上，唉！」

  「你差不多得了啊。」

  秦楚燁無奈的瞪了他一眼。

  「所以殿下今日帶我過去就是打定了主意？」

  蘇毓靈問。

  秦楚燁笑笑，「那倒不是，我想拜師來著，可先生瞧不上我這資質平庸的。」

  蘇毓靈扶額，沒被先生看上也不知道有什麼可自豪的！

  「不過你拜入公孫先生門下跟我拜差不多，老先生教了你什麼你回來在教我不是一樣嗎。」

  「開玩笑，我是關門弟子，殿下懂什麼叫關門弟子嗎？」

  蘇毓靈這會反應過來了，高興勁也上來了，小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師門絕學，我怎麼會隨便教給別人。」

  秦楚燁無辜的大眼睛瞪著她，「原來在靈兒心裡我是別人啊？」

  唐梧......這地沒法待了！

  唐梧走後他倆也沒說什么正事，總體來講就是打情罵俏了一番，正當傍晚蘇毓靈要起身回府時，唐梧急匆匆的過來了，眼神很奇怪的看向她。

  秦楚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嘖，看什麼呢？」

  「殿下，」唐梧臉上沒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將一張飛鴿傳書交給他，「這是剛收到的，京郊別苑傳過來的。」

  皇子們都在西郊行宮旁有別苑，秦楚燁與秦離宸都有，只是秦楚燁正在府中，那這信上說的定是另一位了。

  蘇毓靈看著他臉上表情，剛才的笑意一閃而過，皺起了眉頭，她直覺這事跟她有關。

  「殿下，怎麼了？」

  秦楚燁抬眸看了看她，似乎是在猶豫這信要不要給她看，「靈兒......」蘇毓靈一把搶過他受手上的信，只有一行字，卻涵蓋太多意思：離王於別苑密會蘇府小姐，一日方歸。

  密會！

  還一整日！

  他們孤男寡女在別苑賞花還是練字？

  顯然是不可能的，蘇毓靈腳步虛浮，秦楚燁一把扶住她，「其實他們相交已久，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態度，所以沒跟你說。」

  「此事若傳出去定會有損將軍府聲譽。」

  「那我去殺了蘇陽儷。」

  蘇毓靈按下他的手，大腦快速運轉，將這件事的可能後果都想了一遍，慢慢理清思緒，「不，你將這事壓下來，別讓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