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婚事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這話問的蘇毓靈自己都覺得多餘。

  「眼下這是宸妃知道了，她急於讓秦離宸掌權，與先前在太后那不同，太后多少還是顧忌著你的意願的，只要拖上些時日她老人家就忘了，可現在......」蘇毓靈心中明白，秦楚燁說的已經是最合情合理的法子了，一旦他們用計讓皇上以為秦離宸想拉攏將軍府，皇上必然不會讓她嫁過去，可父親也不會允許她嫁給楚王。

  如今他們這邊如果在不想法子應對，宸妃那邊該出手了。

  兩人一籌莫展，正當此時門外傳來了蘇烈袁的聲音，「靈兒啊，為父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行。」

  蘇毓靈與秦楚相視一眼，大驚，「你爹怎麼來了？」

  要是平時蘇烈袁決計不會不打招呼就來女兒閨房的，今天這不是碰上事了，父女倆都著急，一時間也就忘了禮數。

  「你快藏起來。」

  蘇毓靈急的滿屋子轉圈圈，看了眼衣櫃，不行，他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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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眼床底下，也不行，堂堂楚王殿下，躲在一個姑娘床底下成何體統！

  「過來。」

  秦楚燁怔怔的看著她爬上床掀開被子，遲遲沒動地方，「這不合適吧？」

  「總比讓我爹看見殿下深夜在我房中好。」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楚燁感嘆。

  縱使如此他還是保持了君子做派，「今日上了姑娘的榻，實屬無奈之舉，絕無冒犯之意。」

  蘇毓靈扶額，伸手一把將人拽上來拿被子蓋好，這人真是夠了，平時也沒見他少動手動腳的，藉口練功吃了她不知多少豆腐，這怎麼到了真章就成柳下惠了！

  「靈兒。」

  說話間蘇烈袁已經進門了，轉身謹慎的關了門，「潼知說看見你回房了，你在屋裡嗎？」

  蘇毓靈深吸一口氣，勉強裝作從容，從裡間出來，「下午在廚房染了一身油煙，這不剛得空，尋思回來換身衣裳。」

  「你倒是個心大的，還有心情打扮。」

  蘇烈袁坐下，自己倒了杯冷茶喝，「罷了，別換了，坐下，為父跟你說說。」

  今日宸妃找他給蘇烈袁打了個措手不及，原本他持觀望狀態，打算兩頭都不靠，別的不說，單憑他跟隨皇帝這麼多年，多少也能揣測出一點聖心，楚王與離王顯然是都不在儲君之位上的。

  他不站隊，保持中立，無非就是還沒看到核心利益，不想過早把蘇府牽扯進去。

  這些事蘇烈袁不說蘇毓靈也懂，可就像秦楚燁說的，眼下情形，父親即不會同意她嫁給任何一位王爺，也不會輕易將她嫁給寂寂無名之人。

  蘇烈袁是什麼性子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表面看著忠正，實則盤算頗深，他既想女兒嫁入高門，又不想因此給自己惹一身羅爛。

  「婚姻大事女兒不敢自己做決斷，一切憑父親決定。」

  「你少來這套，爹知道你心中有些個盤算，如今這境地了，你若還藏著不說，毀了的是你自己的人生。」

  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出乎意料，蘇毓靈坐下，給父親添了杯茶，「看父親著急的樣子，想來是定了心不想讓女兒嫁給離王了？」

  「左右這是你的婚姻大事，為父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我本不想多摻和，可你的婚事涉及將軍府日後前程，父親不能不為列祖列宗著想。」

  言下之意還是老一套，將孩子們的婚事與蘇家前程聯繫上，這綁在一起的命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蘇毓靈有自己的謀劃，也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從得知這件事到父親與殿下的說辭之後，便快速盤算了一下，心中大概有了個眉目。

  只是還需要確定一下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蘇毓靈抬眸看過去，斟詞酌句的試探。

  「女兒一生本無所求，只是生在將軍府，父親有手握重權，我不得不多做衡量，原本只打算著尋一個不上不下的小官嫁了便算了，雖日後比不得將軍府，可總也能混一個衣食無憂。」

  蘇毓靈說完小心的觀察著父親臉色，不敢錯過他一絲表情。

  幸而蘇烈袁沒什麼太大的驚訝和憤怒，只重重的嘆了口氣，「為父何嘗不想你一生順遂，若你的婚事我們能自己做主，我倒寧願你嫁一個窮書生，好歹咱們娘家勢大，他不敢欺負你，可咱們頭頂還有天啊孩子，如今這事鬧到了陛下眼前，又是皇子欽點的你，你說說，怎麼拒絕？」

  父女倆一來一往，面上都是為了血脈親情，可實際一個為了家族榮譽，一個為了自己的盤算。

  蘇毓靈也不敢過分埋怨父親，因為她深知自己也是這麼個性子。

  今日她才明白那日母親說的話，她果真還是想父親多一些，最終也走了他的老路，為了權利，勢必要犧牲一些。

  「父親覺得離王要娶我是為了什麼？」

  蘇毓靈問，「女兒自認一向與他沒有多說過半句話，倒是他幾次三番糾纏，如今忽然說要娶我，父親不懷疑他的用意嗎？」

  蘇烈袁顯然是知道的，丞相失勢，離王那邊等於斷了一條臂膀，現在急於找人補上這空缺，如果這個空缺由將軍府補上，那他就等於得到了軍方的支持。

  「靈兒啊。」

  蘇烈袁重重的嘆了口氣，「如今為父倒不知道咱們蘇府手握兵權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既然父親累了，不如跟皇上說，將兵權交出去。」

  蘇烈袁哭笑不得，「瞧你是個精明能幹的，可畢竟年紀小，還是小孩心思，這兵權是我說交就能交出去的嗎？」

  兵部與工部虎視眈眈，各地藩王蠢蠢欲動，如今皇上在位勉強能維持個粉飾太平，可一旦皇上不行了，國內必將大亂。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皇帝不敢立儲的原因，他要讓舉國都知道他還年輕，穩得住皇位！

  「你祖母壽辰時為父瞧著你與那三殿下關係不錯。」

  蘇烈袁忽然說，「你即對離王無意，何不考慮他呢？」

  這話是明顯的試探，如果蘇烈袁知道皇帝有意立儲，卻無心兩位成年皇子，那麼離王與楚王誰都不可能娶到她。

  如果他不知道這件事，依照蘇烈袁這個兩頭都不得罪的性子，也決計不可能前腳拒絕了離王，後腳就與楚王聯姻，讓全天下都知道他站在了楚王這邊，豈不等於將整個將軍府都變成了活靶子！

  「父親覺得三殿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