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新年生變

  眼看到了年關，皇上催促陳丞相的案子。

  蘇毓靈猜中了，離王無意插手這件事，最初派了些人從中周旋，眼見陳府大勢已去，便及時收手了，走了一步棄車保帥！

  秦楚燁只得就此收手，將一應證據呈上，丞相全族下獄，等待發落。

  可能輔佐多年陳氏一族，在秦離宸心中都算不上是車，只是一件染了血的衣裳，隨手便可以丟棄。

  除夕這天，蘇毓靈與母親一起操辦，「這是你掌管內府的第一個春節，要好好安排，別讓你父親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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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明白。」

  蘇毓靈站在門前看著院中丫鬟婆子都換上了新衣裳，踩著雪跑來跑去，一會進來問問她豬頭肉怎麼擺，一會問她祠堂供品的事，好不熱鬧。

  她也難得給了蘇陽儷一天好臉色，一家人只等著將軍從宮宴上下來，好熱熱鬧鬧的過個年。

  老太太被屋裡的幾個婆子拉著去做了身大紅的新衣裳，穿出來一路上都在罵那老婆子，就知道看她出醜。

  「祖母穿這樣多喜慶，好看。」

  蘇毓靈急忙跑過去扶著老太太，「地上雪多，小心滑倒。」

  祖母自打中秋前去了一趟老家，回來被土匪鬧了一次後邊身子骨一直不大好，這半年更是藥石不斷。

  蘇毓靈扶著老太太坐到上頭，看著祖母比新衣裳映紅的笑臉，忽然好珍惜這一幕，前些日子祖母說她老了，以後怕是不能幫襯她了，還給了她很多田產地契，蘇毓靈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她重活一世，本應是最看得開生死的，可如今看著眼前合家歡慶的樣子，她心中卻也是十分不忍的，就連蘇陽儷都帶著笑臉出來的。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事，可也總算都平安過去了......正想著，蘇烈袁回來了，臉色卻十分不好。

  「將軍這是怎麼了？」

  「沒事。」

  蘇烈袁不想多說，直接落座，孩子們的請安也免了，「吃飯吧。」

  蘇毓靈與母親相視一眼，都皺起了眉。

  一家人就這麼各懷心思的吃了一頓年夜飯。

  飯後守歲的時候一家人都坐在屋子裡閒聊，蘇烈袁卻單獨叫走了蘇毓靈，「靈兒，書房。」

  「是。」

  蘇毓靈起身，給祖母和母親請了禮，「父親定是有要是，靈兒先行過去了。」

  書房，蘇烈袁背對著蘇毓靈，沉聲道：「關門。」

  蘇毓靈摸不准父親要說什麼事，姑且猜測應該與三殿下有關，她這些天與三殿下走得近父親應是知道了。

  「你與離王怎麼回事？」

  蘇毓靈一怔，「父親說我與離王嗎？」

  不應該是楚王嗎！

  蘇烈袁轉身，憔悴的臉上寫滿了疲憊，眉頭緊蹙，「今日宮宴上陛下與離王幾次提起你，離宮時宸妃娘娘又派人與我說你屬意離王，還答應了離王的婚事！」

  「什麼？」

  蘇毓靈大驚。

  「你不知道？」

  蘇烈袁蹙眉。

  她怎麼會知道！

  莫不是因為那次的事讓秦離宸誤會了？

  「女兒不曾答應過什麼婚事，更沒有私下與誰許諾過什麼，婚姻大事應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我豈敢啊父親！」

  蘇烈袁沒有越皺越緊，蘇毓靈卻很快反應過來了，離王失了丞相，眼下這是把手伸向將軍府了！

  怪不得當初陳丞相下獄他半點反應都沒有，合著打的是這個算盤。

  「此事父親怎麼想的？」

  「眼下真假已然不重要了，你也不用急著否認，女子在外本就應該注意與男子相處尺度，你還是叫人抓住了小辮子，不然這流言也不會傳到皇宮去！」

  蘇毓靈聞言，心中定了定，聽父親的意思是不中意離王的。

  對於他們這樣的門戶來說，兒女的婚事不僅僅是一樁婚事，還涉及到家族利益，眼下離王失了丞相，明顯是皇上有意敲打，蘇烈袁是絕對不會讓她嫁給離王的！

  「父親一生忠正不阿，故而皇上信任您執掌兵權，還留您在京，父親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糊塗，咱們家此時不能與任何權貴門第聯姻。」

  所有手中有兵權的人都在番地或是京郊，最遠的還有戍邊的，只有蘇烈袁一個人在京城，可見皇上對他多放心，此時萬不能蹚渾水惹皇上猜疑。

  蘇烈袁抬頭看向大女兒，沉聲說：「靈兒是個有遠見的孩子，父親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可眼下這件事不能就這麼撂著，宸妃已經找過我了，肯定還會有第二次，我總不能次次都躲著。」

  「父親說的是，總得想個法子將這事擋回去。」

  蘇毓靈也犯了難，沒有好的理由推拒這門婚事啊！

  父女二人一個賽一個的愁眉不展，忽聞一聲尖銳的哨響，蘇毓靈渾身一激靈，月離怎麼這個時候找她！

  「什麼聲音？」

  蘇毓靈裝聾作啞道：「沒有啊，父親聽到什麼了？」

  蘇烈袁揉揉眉心，「可能是為父太累了，聽錯了。」

  「那父親再次稍作休息，女兒下去沏一壺茶來給您醒醒神。」

  蘇烈袁揮了揮手，「去吧。」

  蘇毓靈特意從小廚房繞了一下才回了自己院子，「月離、月離是你嗎？」

  動靜卻從房中傳來，蘇毓靈剛進門便被人拉住，「別動，是我。」

  「殿下？」

  蘇毓靈來不及問他怎麼在這，急忙拉著人進了裡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進來。」

  秦楚燁也沒有多餘的話，直接問：「今日宮宴的事你父親說了嗎？」

  蘇毓靈將方才的事說了一遍，「宸妃竟然私下找了我父親，現在父親正愁不知怎麼辦呢！」

  「此事不是沒法子，有兩個辦法。」

  秦楚燁沉聲道：「第一，我在離王之前提親。」

  「絕無可能，我父親不會在此時與你們兄弟任何一人聯姻。」

  「那就只能將這事鬧大，鬧到皇上以為離王失了丞相便急於拉攏將軍府！」

  蘇毓靈的心隨著他的話一起一伏，堪稱波瀾壯闊。

  「這麼一鬧皇上自然不會允許你們成婚，宸妃也沒辦法，但此事之後，你就算在皇上面前露臉了，你已到了適婚的年歲，將軍府手握兵權，皇帝定會給你指婚。」

  「他會將你指給一個對誰都沒有威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