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考試

  出來的人穿著深色斗篷，沒帶一個隨從，出門不一會便淹沒在黑夜中，蘇毓靈蹙眉看著那背影，依稀從身形上分辨的出是誰。

  「你這位妹妹可真不是個消停的，你猜她這麼晚出門是會情郎還是找什麼人？」

  情郎自然是不可能的，蘇陽儷一心想嫁入高門，斷不可能隨意與那家男子勾搭，就是楚逸然戀慕她這麼久都沒機會見上幾面。

  蘇毓靈想了想，「我覺得可能是......」她一抬頭，正好不偏不倚的對上頭頂那雙正在注視著她的眸子，不過咫尺的距離，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呼吸，蘇毓靈被一股熱氣熏得當即紅了臉，急忙退開。

  秦楚燁卻沒打算鬆手，一雙眸子含笑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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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毓靈很是為難，近日來他們在後山練劍這人時不時借著動作不對、步伐不穩唯由『指點』過她很多次，如今這倒是越發自來熟了，動起手來沒了分寸。

  「她去做什麼、見什麼人，我幫你查。」

  秦楚燁輕聲開口，說話間熱氣順著她的耳朵往裡鑽，他卻裝作渾然不覺，繼續撩撥，「但是靈兒要時刻記住方才答應我的話。」

  「殿下你這手......」蘇毓靈拍了下扣在她腰間的手，「是不是放的有點太自然了呀？」

  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這是什麼毛病，最近真是給他好臉了！

  「哦，手啊，不好意思。」

  秦楚燁從容的將放在她腰上的手挪開，還裝模作樣的翻來覆去看了看，皺了皺眉，「真是不聽話，我回去定會好好教訓它！」

  蘇毓靈被這人的臉皮之厚震驚到了，他這臉上但凡有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她都不至於罵他臉皮厚！

  「姑娘沉魚落雁，說是天仙也不為過，我這手想來也是個有愛美之心的，故而失了分寸，請姑娘看在本王的面子上饒它一命。」

  看他這認真給手求饒的樣子，蘇毓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自然又親昵的在他手上打了一下，「少胡說。」

  末了又覺得自己也被他攪和的失了分寸，轉身便跑了，「我回去了，殿下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秦楚燁一臉做夢的樣子，怔怔的看著那扇門，還是月離看不下去跳下來咳嗽一聲才把人叫醒，「殿下發......思......總之不要忘了正事，先生還在等著您。」

  「發什麼、思什麼，你現在怎麼這麼多事，上去待著！」

  月離耷拉著腦袋飛身悄無聲息的上去了，殿下整天一副被妖精勾了魂的模樣，都快忘了正事，他真是不知道這世間情愛到底有什麼好，能使人瘋魔至此。

  也不知道蘇府這位大小姐究竟有什麼好，殿下遇到她不知是福還是劫......鴻天書院。

  蘇毓靈本以為自己來的已經很早了，可到了一看才知道，各路官家子弟早已經聚齊了，在她之後的還有蘇陽儷。

  男女各一邊，中間用紗簾隔開，按照父輩官員大小排座，雖是學習的地方，卻也是比較的修羅場，身份高低一眼便看出來了。

  這作為的次序像是在提醒他們，想要贏得眾人尊重，就要努力爬上去，坐到第一排，屆時回頭看見的，便全是笑臉相迎。

  「還有誰沒來？」

  眾人看著最前面的位置，有一個人出聲問道。

  本以為長公主府的莫如月已經是最大的了，可卻見她前面還有一方桌子。

  眾人議論紛紛，忽聞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五公主駕到！」

  那聲音一聽便是個老太監。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諸位不必拘禮，日後我們便是同學了，喚我明月即可。」

  蘇毓靈想起來了，這位正是皇室最受寵的小公主，秦明月，也是秦離宸一奶同胞的親妹妹！

  先生已經拿著試卷過來了，「安靜，人齊了，考試開始。」

  這位先生倒是個鐵面無私的，蘇毓靈抬眸看了一眼，不算討厭。

  鴻天書院擇才嚴格，冬日考試過了明年開春才能入學，考試一共三天，分別有文試、武試、茶藝、琴藝。

  其中文試包括詩書作畫，武試包括劍道、騎射，每一樣都不要求精，但一定要會，武功也不一定要登峰造極，但要是個可塑之才才行。

  第一天便考了文試，對詩、評書蘇毓靈都順利過關，唯獨在作畫這卡了一下，倒不是她畫的不好，而是畫的太好了，被質疑這畫不是她所做！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我這畫上墨跡未乾，如何作弊？」

  先生縷著白鬍子邁著方步走過來，定睛在她這副猛虎下山圖上看了一眼，又抬頭看了看蘇毓靈，沒說話。

  「我不記得姐姐精通作畫，」蘇陽儷起身道：「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如果姐姐臨摹了別人圖，在拿來參加考試，對大家都不公平。」

  蘇毓靈無語，虧得她還以為蘇陽儷真的學乖了。

  她以前確實不會畫畫，笨的五指都分不明白，會使筷子都算萬幸了，這還得多虧了前世那些苦難，她曾為了討秦離宸歡心，特意去找了名家學畫，花了好久的功夫才畫出一幅他喜愛的竹林圖，可轉手就被他丟盡了庫房！

  「你不過及笄之年，若非天賦異稟，絕無可能做出如此大作。」

  先生終於說話了，卻不是向著她的。

  「那好吧，只能勞煩先生在出一題，學生畫就是了。」

  蘇毓靈將先前那張圖折好收起來。

  「也好，若真有如此天資，鴻天書院倒也不想失了你這麼個人才。」

  老先生摸著白鬍子想了半天，看著下面，「過幾日老朽生辰，你就畫一幅八仙賀壽，若畫好了，就送給我，我帶回去掛起來。」

  先生壽辰這件事在場沒人知道，絕無可能作弊，蘇毓靈點頭，紙筆開始作畫。

  眾人都感興趣，一部分人想看她出醜，一部分人單純好奇，故而這一副八仙賀壽圖的的確確是在眾人眼皮底下畫出來的。

  「請先生過目。」

  老先生十分喜愛這張圖，小心翼翼的風乾了墨，當場就打包要帶走，大笑著看向蘇毓靈，「老朽教書幾十年，頭一回碰上你這麼有天賦的學生，文試你過關了。」

  在一群眼高於頂的才子佳人中冒尖，絕不是好事，尤其在場的還都是盛氣凌人的權貴子弟，蘇毓靈忽然感覺周圍的視線如利劍一般朝她射過來。

  心中苦悶，先生啊，您老人家確定這是在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