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中秋大宴出事

  「小姐，我回來了。」

  潼知一大早蹦蹦跳跳的跑進門，好一副滿面紅光，進了門就把府里的鑰匙全拿了出來交給蘇毓靈，笑著說：「我都給小姐拿回來了，那邊院裡誰都不敢吭聲。」

  蘇毓靈給她倒了杯水，「你歇一歇，慢慢說話，霖氏可有說什麼？」

  「說了，霖氏說小姐為什麼不自己去，就派了個小丫頭來她這交接府里大事。」

  潼知一時高興，便顧不得尊卑了，也不叫大娘子，直呼霖氏。

  蘇毓靈一挑眉，「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就按照老太太教我的說的。」

  潼知清了清嗓子，站在蘇毓靈面前，冷著臉學了起來。

  「小姐說了，大娘子不喜她進你這院子，便不過來惹您不悅了，您也不用做什麼交接，將鑰匙給我便是，若有空閒，就想想如何能將那一千兩的窟窿堵上，早日了結了，也省的小姐跟著操心。」

  

  潼知自己說完自己就笑了起來，那氣勢活像她才是這府里的當家人，「小姐您是沒見著那霖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好不精彩！」

  蘇毓靈一笑，將鑰匙收了起來，「這還得多虧昨夜祖母囑咐。」

  老太太深夜將她領了回去，告訴她許多內宅之事該如何處理，就包括這拿腔拿調的勢頭，也是她老人家教的。

  「祖母說的對，若我此時不拿出管家的氣勢給府里上下看看，那幫小廝婢女總是拎不清，大娘子的話聽慣了，日後也不會把我當回事。」

  潼知頷首，「小姐說的正是。」

  蘇毓靈不禁感嘆，上一世她還未經歷這種種內宅爭鬥，便稀里糊塗的閉了眼睛，如今雖多有籌謀，卻始終不如一輩子活在這內宅的老太太。

  祖母的意思是霖氏眼下忙於蘇陽儷的容貌，記著找人醫治，正是沒工夫操心旁的事的時候，這也正是她徹底搬倒霖氏的機會。

  如今走到這一步，兩個院子算是明面上撕破了臉，若霖氏還有翻身的時候，必然不會給她好看，屆時外面流言四起，且得說她以下犯上僭越長輩，自古都是成王敗寇，這到底是蘇毓靈深知。

  「潼知，我在交代你一件事。」

  蘇毓靈拿出一塊令牌給她，「你叫所有小廝丫鬟在外院集合，你記住，是所有人。」

  「是，奴婢這就去。」

  眼下快要中秋了，蘇毓靈要開始忙活節慶的宴席，到時候就沒時間看著霖氏了，保不齊她會否因為失勢狗急跳牆，如今最好的拖延辦法就是把府中伺候的人打散，在重新分配。

  馬婆子折了，霖氏失了一條臂膀，可不代表她身邊在無人可用，蘇毓靈要做的就是陸續把她身邊的爪牙都分出去，能讓她消停一陣給她空出點時間就好。

  內院老人都被派到了別出，換成了蘇毓靈的人伺候，霖氏果然大怒，氣在的在屋裡哭嚎：「我要見將軍！」

  「大娘子息怒，這件事小姐已經知會了將軍，您見了也沒用。」

  潼知送完人就走了，「你們在這好好伺候大娘子。」

  蘇毓靈安排好這一切才鬆了口氣，著手開始吩咐府里準備中秋宴席，偶爾關注一下那邊的動向。

  「前幾日霖家的大舅舅給二小姐找了名醫，據說有法子能讓二小姐恢復容貌，眼下大娘子已經領著人過去尋那名醫了。」

  霖雨橋？

  他竟也摻和進來了！

  「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霖雨橋是個從五品，官不大，還是個閒職，可畢竟是正經科舉上來的，天子門生，霖家也算世代書香，卻獨獨除了霖氏這麼個敗類，偏她這哥哥還特別寵她。

  蘇毓靈正想對策準備試探一下霖雨橋的態度，就見潼知慌忙跑進來，「小姐不好了！」

  「我好著呢。」

  蘇毓靈一把拉住她，「我這重傷初愈，你可別再一跟頭撞我身上，慢慢說，怎麼了？」

  潼知來不及喘口氣，邊說邊拉著蘇毓靈往大廚房方向去，「大......廚房的大師傅！」

  「大師傅？」

  蘇毓靈蹙眉問道，一邊隨她去了廚房，「明日就中秋了，他鬧什麼妖了？」

  「府中管家怕集市上的肉買回來明日再做就不新鮮了，便派人去咱們自家的莊子上抓了活豬來殺，留下了豬血灌腸。」

  潼知邊走邊說。

  「可誰知那大師傅竟是個手腳不乾淨的，自己偷拿了兩根，正巧被管事的撞見，大師傅一著急，便捏碎了血腸，現在後廚血撒了滿屋子，所有肉菜肉不能用的！」

  府中凡遇上大的節慶，所需菜品多的時候，便會葷菜、素菜分兩個廚房做，怕葷菜的血腥氣給素菜串了味，這一出鬧的可好，宴席折了一半。

  蘇毓靈一進廚房便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嗆了滿腔，大師傅站在一邊梗著脖子，像是料定了住家不敢在這個時候將他趕出去。

  一見他旁邊那人蘇毓靈就差不多明白了個大概，原先從霖氏院子裡的分了兩個女使到廚房，想必是她們從中作梗。

  那兩名女使一見蘇毓靈看了過來，便低下了頭，欲蓋彌彰的看向了旁處，正好印證了蘇毓靈心中猜想，可不管這事是她們自作主張還是受人指使，眼下都沒時間細查了，為今之計只能先解決了明日的席面。

  「事情即已查實。」

  蘇毓靈緩緩開口：「我也不多說了，大師傅為飽口腹之慾，貪圖住家菜食。」

  「若平日咱們也能得過且過，我並非是刻薄之人，可眼下你明知這菜品重要，還是毀了滿廚房的鮮肉，我不管你是無心還是有意，之後府中便留你不得了，大過節的，我不罰你，這個月的銀子你正常去領，咱們好聚好散吧。」

  大師傅聞言，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哭喊著求饒，可蘇毓靈已經轉身離去。

  潼知跟在身後，小心翼翼的看著蘇毓靈臉色詢問：「明日就是中秋，趕走了大師傅，菜品也不全了，咱們怎麼辦呀？」

  「我自有辦法。」

  蘇毓靈換了身乾淨衣服，趁著夜色出門去了，臨走前交代潼知，「你去吩咐下去，今日後廚的事不能傳到前院，一切都等過了節再說，誰敢違抗，你就家法處置！」

  「是！」

  中秋節到，合家歡慶，霖氏與蘇陽儷雖不受老太太待見，可也早早的到了這邊院子請安。

  話里話外的試探蘇毓靈今年中秋都有什麼菜，可準備齊全。

  大過節的，蘇毓靈看祖母面子不想與他們多生是非，便問什麼答什麼。

  「宴席快開始了，父親與大娘子且上座，我去吩咐廚房上菜。」

  霖氏看著蘇毓靈的背影，微微蹙眉，大師傅都趕走了，還能拿什麼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