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到沈府

2024-05-16 03:40:05 作者: 半壺月

  「哥,以前是染兒不懂事老是纏著哥哥,現在染兒長大了,知道哥哥有自已的事要做。」沈千染目送著沈千雪進了沈府,方墊起腳,俯過身在沈逸辰耳旁悄聲道,「哥,我馬車後廂有重禮交給你,你可要好好對待。可別讓外人看到!」言畢,盈盈一笑,轉身便提裙進了沈府。

  一路上都有穿青蘭色滾紅邊長裙的丫環和素色寬服的嬤嬤半福著腰請安。

  「二小姐回府了!」前堂的廣嬤嬤忙擱了手上的羽毛撣子,拍拍手上前福身,「二小姐辛苦了!」

  沈千染不冷不熱的「嗯」了一句。此時,她依然是沈府最高貴的小姐,但後來娘親由妻成妾後,她沒少受這些人的氣,全是一些見高拜見低踩的奴才。

  更可惡,平時冷言冷語,送的飯菜份量不足也罷,還時不時地使絆。尤其是在沈家老太太耳旁啐啐念,加劇沈老太太對她母女倆的厭惡。

  在她去尋訪鬼醫前,她至少要將她母親身邊的釘子撥光。

  「染兒辛苦了!」二房沈越文的夫人齊氏,正拉著四歲的小兒子沈逸飛從偏園子進來,「老夫人傳話,說有親戚到,叫大家一起進去見見!」

  「二嬸娘先請!」沈千染讓了讓身,注意到沈逸飛半邊眉怪異地光裸著,失笑,「七弟弟,怎么半邊眉毛給誰剃了?」

  

  「二姐姐,是八弟燒的,等申姨娘回來,你可要幫我告狀!」沈逸飛嘟著嘴不滿地摸著眉峰,「八弟逃學,去後園燒螞蟻窩。」

  「你淨會告狀,你怎麼不說你也逃學了?」齊氏輕輕拽了兒子的手,「一會在祖母跟前守些規距,別淨是添亂!」

  「好,我會跟申姨娘說!」沈千染隨口敷衍應著,心裡卻想,申氏的兄長算哪門子的親戚?她的舅舅寧常賢來訪,也不見得沈老夫人興師動眾。

  後來寧家被抄,申家風光無限時,老太太還慢悠悠地道了一句,「這人哪,活到這歲數,還是有些眼勁。是龍是蛇這不是分出來了麼?」

  誰是龍?誰又是蛇?

  她此時心裡輕鬆異常,按著記憶,如今時值太子一黨和以三皇子為首的奪嫡一黨正是惡鬥的關健一年。方才回途中,看到的那麼多的屍體,很有可能就是雙方血拼。她記得她出事不久,曾聽到父親特意交代兄長,「如今皇城全在太子的控制之下,三皇子和七皇子失蹤,皇上病勢時好時壞,你需得謹言慎行,千萬不能行差蹈錯一步。」

  如今想,這車轎內不是三皇子就是七皇子,他想借用沈家的車駕避過盤查,看中的就是沈家中間的立場,誰知這個機會生生讓沈家錯過,因為當時父親進宮,哥哥為了她的事連夜趕往珈蘭寺,很有可能也是這一次機會,被來投告申氏的申家撞上,所以才有後來申家的飛黃騰達。

  如今,她把車裡的人交給哥哥,她不認識是哪個皇子,哥哥肯定知道!

  到了正堂前屋,兩旁的金鼎內焚著沉水香,一縷一縷白煙裊繞逸出,瀰漫著柔軟舒緩的淡幽香氣。

  門口的丫環掀了內堂布帘子,朝內通報了一聲,「二小姐,二太太,七公子來了。」

  沈老夫人喜吉慶,平日裡沒有逢年過節也喜歡穿棗紅色的紋繡長袍,外罩著雪白的狐皮夾子,這回正挨著貴妃長椅,懷裡摟著申柔佳,不停地夸著。

  沈逸飛進了門,照著母親的樣子,循規蹈矩地請了安後,又依禮見過客人後,眼睛就開始骨嚕嚕地轉著找八弟沈逸星,方發現滿屋子全是大人,失望地問,「祖母,八弟呢?」

  沈老夫人先示意讓齊氏一旁坐下,方道,「昨兒闖禍,把夫子的衣裳都燒了個洞,這回讓他在祠堂里跪著思過。香月,你帶小七兒去小麼那邊坐著。」

  香月忙牽了他的手,引到屏風旁的桌子邊,沈千碧正端坐在那,吃著玫瑰糕。丫環侍候他淨了手,又端了幾盤瓜仁奶糕的小點心。

  沈千染進門,先在丫環鳴鳳的侍候下脫了外罩的大氅,又在兩個小丫環的侍候著淨了手。方目不斜視地過去朝沈老夫人恭恭敬敬地做一個萬福,「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方慢慢的抬起眼「嗯」了一聲,待沈千染站到跟前時,方淡淡地問,「用過晚飯了麼?」

  「回祖母話,還沒有呢,早上離了寺後,就一路回趕,中午也是在轎里用些乾糧,趕著回來陪祖母一起吃呢!」沈千染笑盈盈地上前一步,盤膝在祖母懷裡,仰起小臉,眉眼彎彎巧笑嫣然,「祖母,阿染除了給娘親求平安,還給祖母求了福壽,祖母有沒有賞?」

  沈老夫人原本抱著申柔佳的手不自覺地撫上孫女的臉,心裡雖然覺得怪異,這個孫女自小與自已不大親***素見了自已如老鼠見了貓,問幾句話也憋不出半句全,時間長了,她也覺得疼不下去。後來長大,模樣更是越長越猥瑣,看了更堵心。

  今日奇怪,去了一趟寺廟倒象是性情大變。低頭看著她笑盈盈的模樣,與平時苦著一張討人嫌的臉真是不同,這孫女雖然臉丑,這一雙眼,只怕是世間找不出第二雙,雙瞳如剪水般看著自已,老夫人的心軟了幾分,便和顏悅色,「先見見了客人,祖母再給你傳膳。」

  「這是你申姨娘家的二舅舅和大表哥!」沈老夫人指了指坐在左側邊的一個中年男人及站在身後的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男子,又和顏拍拍身邊申柔佳,「這是你三表姐。」

  依禮,沈千染是無需叫申氏的兄長為舅舅,重生前,她就是不肯叫,覺得叫出來虧欠了自已的親舅舅,惹得老太太當眾說她沒有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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