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突聞噩耗

  鳳景南準備招呼馬車，可楚落晨在問過距離之後，卻說想要走著過去，這樣還能順便在把主街逛一逛。

  難得她興致高，鳳景南自然也很樂意奉陪。

  唯一讓他覺得有些遺憾的，就是楚落晨這一身男子裝扮，讓他沒有辦法在人前光明正大的挽著她的手。

  出了小巷，楚落晨也是一路上走走看看的，對很多東西都覺得新鮮，而鳳景南則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隨時準備為楚落晨的喜好掏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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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還沒到北城門，楚落晨懷裡大大小小的各種東西就已經拿不下了。

  鳳景南的情況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有給楚老夫人的點心，給清風閣里每個人買的綢緞，吃食，胭脂水粉，一時間也數不過來。

  要這樣，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走到永清觀。

  好在，鳳景南及時招來了一直在暗處跟隨的護衛，然後把兩個人懷裡大大小小的東西都丟過去，冷著臉道：「這些東西，全都送到清風閣去，若是少了一樣半樣的，唯你是問。」

  這暗衛也是暗夜調教出來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心裡卻已經是一片驚濤駭浪。

  他們這一向高冷的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王爺，竟然抱著一堆從街市上買來的東西，並且還一點怨言都沒有，這未免也太『自降身份』了。

  「主子放心，屬下一定……」暗衛說話的時候，恰好楚落晨轉身過來，於是他終於看到了這人的真面目，當即也是被嚇了一跳，磕磕絆絆的道，「屬下……一定把東西安全送到。」

  前些時日，楚落晨跟著鳳景南一起回永和別院的時候，這暗衛也是在門口迎接的隊伍之中的，親眼目睹了王妃的美貌，後來更是聽說了楚落晨給方冷醫治的過程，在讚嘆她美貌的同時心裡也是對她多了嘆服。

  不曾想，今日這機緣巧合的竟然還有幸看到了一身男子裝扮的楚落晨，那周身的氣度竟然和鳳景南有些相似，不免看的有些呆住了。

  「哼，」鳳景南冷哼一聲，開口道，「你的這雙眼睛怕是不想要了。」

  身為王爺，手握兵權，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鳳景南一旦小氣起來，卻又是不分場合不分人的。

  不管是那面具鋪子的小姑娘還是自己手下的暗衛，他都會一視同仁。

  「屬下該死！」

  暗衛出了一身的很汗，在鳳景南再次開口之前，抱起面前的東西用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見了。

  如此，兩個人才又緩步出了北城門，大約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永清觀。

  這永清觀在群山的環繞之中，進出都只有一條路，四周都是半人高的圍牆，朱紅色的大門卻是緊閉的。

  以至於很多慕名而來的人都只能是繞著圍牆轉圈。

  來的路上，楚落晨從鳳景南的口中得知，這永清觀並非是隸屬於皇家，而且和權勢也無關，多年來都是靠著鳳陽城百姓的供奉供養這觀里上下人等。

  可既然是這樣，那這永清觀卻關著大門，把來看花的人都拒之門外的行為未免就有些太不應該了。

  楚落晨心裡在正疑惑，卻見鳳景南已經抬手敲開了大門，隨即將自己掛在腰間的玉佩取了下來，交給門裡面的人，不一會兒，大門就再次打開，這次來的不再只是小門童，而是永清觀的觀主。

  「不知貴客駕臨，老朽有失遠迎。」

  觀主說話間已經把楚落晨和鳳景南請到了觀中，並且吩咐身邊的小童去準備泡茶。

  鳳景南也不還禮，只是平淡的開口道：「這次只是過來賞紅梅的，不用太麻煩，準備一壺清茶就好。」

  觀主答應著，沒有多餘的話，只是在轉身離去之前，還是禁不住把鳳景南身邊的俊逸男子打量了一番，隨即心內釋然。

  永清觀外面看著只是一個普通的道觀，可其實裡面還是很寬敞的，不只是有正殿偏殿，後面還有很多間客房，當然最吸引人的還是客房後面那一大片空地，種滿了梅花，此時看上去遠遠的就好像是天空中飄著的一朵紅雲，如夢似幻的。

  現代社會鋼筋水泥的，如此繁盛的紅梅，楚落晨還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尤其是在置身其中的時候，不免有些傻眼了。

  「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楚落晨置身梅花林中，不可思議的呢喃。

  「自然不是，」鳳景南上前兩步，從背後把人圈在懷裡，寵溺的道，「這一切都在真實不過。」

  的確，若是在夢中她又如何能如此真切的感受到鳳景南身上的溫度。

  索性這裡並沒有其他人，楚落晨便將身體靠在風景南的懷中，隨手勾住一枝梅花，放在鼻下聞了聞。

  一股淡然優雅的香氣，瞬間就把她整個神經都俘獲了。

  「你若喜歡，我就讓人在永和別院也種植一些，」鳳景南環在楚落晨腰上的手臂又緊了緊，下巴低著她的頭頂，柔聲道，「以後每年這個時候，我都陪著你一起賞梅花，好不好？」

  白雪紅梅的，置身其中可不是如在世外桃源。

  何況楚落晨在如何聰慧理智，到底還是一個女子，本性也是追求浪漫的，聽了鳳景南這話當下也很是動容。

  這梅林實在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地方，楚落晨似乎有些逛不夠。

  「去亭子裡休息一下，」鳳景南拉住還意猶未盡的楚落晨，一邊呵著氣給她暖手，一邊勸道，「雖然還沒有落雪，可這地方陰寒，你身體底子薄最不適合長時間呆在這種地方。」

  楚落晨仍舊不願意就這樣離去，開口道：「不妨事的，況且我這身子骨是從小落下的毛病，不在這一日半日的，即便是當真受了風寒待回府之後我讓小玉去抓兩劑藥來，吃了也就無事了。」

  她這麼說，並非是對自己的身體有多自信，更多的是出於她自己身為醫者的本能。

  因為心裡有把握，所以才會表現的不在乎。

  然而這話於鳳景南卻是格外的心疼，尤其是那句。

  毛病是從小落下的，讓鳳景南不免又想起她此前在楚家內院所遭受過的苦楚。

  於是臉色一沉，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道：「以前怎樣我管不了，那以後只要有我在就由不得你胡鬧。」

  說完直接將楚落晨攔腰抱起，大步的朝梅花林外的一座亭子走了過去。

  觀里的小童早已經在石凳上鋪了厚厚的氈子，並且亭中還特意準備了小火爐和熱茶，雖然和屋內比不了卻也是有一絲絲暖意的。

  楚落晨坐在鋪了氈子的石凳上，將手伸到小火爐上去暖著，方才在那林子裡賞梅花的時候還真沒覺得什麼，現在出來反倒是身上一陣陣的寒意往外涌，難怪鳳景南說什麼都不讓她在那了。

  「喝杯茶，暖暖身子。」

  鳳景南親自倒了一杯熱茶，送到楚落晨的手上。

  碰觸到她冰涼手指的瞬間，還是鎖了眉頭。

  一杯熱茶下肚，又坐在火爐邊，身上的寒意雖然還沒有完全退去可也暖和了不少，楚落晨這才有心去想其他的事情，於是開口道：「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一片梅林呢？

  方才那位觀主我看著也不像是會花心思在這種地方的。」

  觀主有了年紀不說，從面相上看也是極其的清心寡欲，所以楚落晨猜想照看梅林這種世俗之事應該不是觀主會做的。

  何況這麼一片梅林也絕對不是一年兩年就有的，必定是付出了多年的心血。

  「你倒是會猜，」鳳景南也喝了一杯熱茶，然後將楚落晨的雙手攏在自己懷裡，挑著眉梢繼續道，「這梅林的確是和那觀主無關，不過確是和你有關。」

  「和我有關？」

  楚落晨徹底被鳳景南給弄糊塗了。

  「嗯，」鳳景南點頭，開口道，「聽聞當年你的生母如蘭夫人，有一段時間曾在這觀中小住，偶然間看到了牆角的一枝紅梅，心生歡喜，便著人小心看護，並且後來又陸續從外面移植了很多進來，如此就有了你眼前看到的。」

  這片梅林盡然是出自她生母如蘭夫人之手，這件事已經讓楚落晨足夠震驚了，然而這震驚之餘，讓她更加想不明白的，就是風景南方才所用的『聽說』二字。

  她身為如蘭的親生女兒都不知道這城北梅林之事，鳳景南不過才剛到楚家內院不長時間，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我知道你心中必有疑惑，」鳳景南敲了一下楚落晨的額頭，隨即將她從凳子上拉起來，低聲道，「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看過之後想必你也就能明白了。」

  為了一探究竟，楚落晨隨著鳳景南出了梅花園，繞過九曲迴廊，從後院直接進了正殿。

  雖然不似皇家寺院那般大氣，可裡面供奉的神像依舊是莊嚴肅穆。

  鳳景南將楚落晨拉到正殿的左邊，指著一個神像下放著的錦囊，開口道：「打開看看吧。」

  這神像前面的東西是可以隨便打開的嗎？

  楚落晨有一些遲疑，再者，她這行為多少都有些窺探別人隱私的嫌疑。

  見她猶豫，鳳景南索性自己動手，將錦囊打開，取出裡面的一張紙並一個耳墜子遞給楚落晨。

  那耳墜子只有一隻，是鳳尾形狀的，上面還鑲嵌著鴿子血的紅寶石，價值連城，世間罕見。

  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楚落晨靜靜的看著躺在自己掌心的鴿子血耳墜子，突然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副畫像。

  是了，就是那副畫像，楚落晨曾經在趙掌柜那首飾鋪子的密室里看到過的。

  畫卷中她的生母如蘭夫人，耳朵上可不就是戴著這一對鳳尾形狀的耳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