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恍恍惚惚

  「很甜，」楚落晨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的道，「還很香，細品之下當真有一股梨花的清甜，還真是當得起梨花白這個名字。」

  鳳景南依舊是笑而不語。

  楚落晨覺的難得這酒香甜，沒有那辛辣刺激的感覺，當下抬手又倒滿一杯，並且看著鳳景南問了一句：「這麼好的酒，你不嘗嘗嗎？」

  鳳景南搖頭：「娘子喜歡就好。」

  第一次兩個人單獨在一處吃飯，並且少有的融洽，楚落晨興致依舊很高，酒足飯飽之後便說要到外面去逛逛。

  鳳景南也不阻攔，只跟在身邊，隨著她去。

  晌午過後，主街上人流也開始多了起來，小商販們則是不住嗓子的吆喝，見到有人從自己的攤位前路過，就口若懸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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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有商隊經過，所到之處也是吸引著一眾目光。

  慕雅居前面不遠的位置，一群孩子正圍著一個賣糖人的老伯，吵嚷著要自己喜歡的，七嘴八舌的好不熱鬧。

  楚落晨愣愣的看了一會兒，便也拉著鳳景南的衣袖湊了過去。

  做糖人的老伯手藝很好，不管是仙女還是俠士，都做的形象又逼真。

  不過孩子們似乎還是對那些小動物更加感興趣，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動物形狀的都買走了。

  「喜歡哪個？

  我買給你。」

  鳳景南在楚落晨身旁，低聲詢問。

  「嗯……」楚落晨的眼睛在做好的糖人里看了一圈，最後身手拿了那個仙女形狀的，然後想了想，又索性把那手握長劍的俠士也一起拿了起來，轉頭看著鳳景南，嬉笑著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就這兩隻吧！」

  鳳景南聽了這話也是強忍著才沒有當場笑出聲，不過還是很爽快的付了銀子。

  以前總覺得楚落晨的氣質是清冷的，高貴的，可如今看來，她私底下還是很愛熱鬧，身上很有煙火氣的。

  「這隻給你吧。」

  楚落晨將自己手中的一隻蜜糖遞給鳳景南，同時還似笑非笑的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番，笑著道，「嗯，果然我的眼光不錯，和你的氣質很相配。」

  鳳景南低頭看著面前那隻身形婀娜的仙女蜜糖，不由得擰了眉頭，不悅的道：「我倒不覺得娘子的眼光有多好，分明就是那隻俠士的更適合我才對。」

  說完就要伸手去搶楚落晨另外一直手上的俠士形狀的蜜糖，楚落晨雖不是第一眼就看上了手裡的這隻，可如今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拱手相讓的。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鳳景南的對手，硬碰硬是沒有好處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跑。

  於是在鳳景南的手還沒有抓到楚落晨的時候，楚落晨毫不遲疑的轉身就跑，並且仗著身材嬌小的優勢，沒跑幾步就隱沒在街道上往來的人群中了。

  「晨兒！」

  鳳景南著急的叫著，可下一秒楚落晨的背影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不過是個玩笑罷了，可當她的身影從眼前消失的時候，鳳景南竟然突然間一陣心慌，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跟著那個身影消失的方向也追了上去。

  此時主街道上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不時的還有大隊的客商經過，即便是鳳景南想要在這紛亂之中把人儘快找到還是有些困難。

  無奈之下，鳳景南只能用輕功上了房頂，借住站得高看得遠的優勢，仔細的搜尋了片刻之後，終於在一個賣面具的攤位上發現了楚落晨。

  「公子，買一個面具吧，」攤主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伯和年紀不大的孫女，此時小姑娘正拿著一個狐狸的面具，笑著道，「公子生的如此俊俏，這狐狸面具在適合不過。」

  楚落晨也的確很喜歡，拿在手裡把玩兩下之後就準備往臉上帶，可那小姑娘卻在此時朝她伸出手，清脆的聲音說道：「公子，一兩銀子。」

  銀子！

  楚落晨有些凌亂了。

  她已經習慣了現代社會的生存模式，電子支付方便快捷，只要有手機身上根本就不帶現金。

  而來到鳳陽城這麼久，她也從來沒有自己花錢買過東西，腦子裡根本就沒有出門需要有銀錢傍身的意識。

  無奈之下，只能戀戀不捨的把手裡的狐狸面具放回去，然後紅著臉看著小姑娘，抱歉的開口道：「我身上沒帶銀子，這個面具就先不要了。」

  平頭百姓生活不易，身上沒有足夠的銀子也是正常，可就憑楚落晨這一身穿著打扮，不管怎麼看都是有錢人家的貴公子無疑了，說他身上沒有錢，小姑娘自然是不相信的。

  於是遲疑片刻，再次開口道：「那……我在額外送公子一個香袋，公子就把這個狐狸面具買下吧，這個真的很適合公子的。」

  小姑娘是為了賺錢好心的給楚落晨額外贈送，可楚落晨聽了這話卻是更加尷尬了，雖然她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買，奈何確實身無分文啊！

  「我……我身上真的沒錢。」

  楚落晨再次開口。

  結果另外一個聲音卻是從她身後響起：「這面具我們買了，至於香袋，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鳳景南將手裡的一兩銀子放在小姑娘的面具攤位上，拿起那個狐狸面具，另外一隻手抓住楚落晨，不由分說的抬腳就走。

  楚落晨的俊俏已經讓這小姑娘瞠目結舌了，結果又突然冒出來一個更為俊朗飄逸的風景南，這兩位公子站在一起，當真是天下無雙。

  以至於小姑娘都忘記了要去收那攤位上的銀子，反倒是看著兩個人的背影發了呆，好半天才恍惚的回過神。

  其實被鳳景南找到，楚落晨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被人不知道鳳景南的本事，她可是多次親眼所見的。

  很快，楚落晨被鳳景南拉著到了人群之外，轉身進了街尾的一條胡同。

  此時人都往主街上涌，胡同里倒是安靜的很，鳳景南步步緊逼，把楚落晨逼到了牆角，雙手撐在她的兩側。

  此刻的他分明有些『怒火攻心』，可在低頭看著楚落晨的時候卻又偏不做聲。

  楚落晨心虛，忙先開口求饒：「我不過是和你開玩笑，何必當真呢。」

  殊不知，她這個心血來潮的玩笑可是讓鳳景南著實擔憂了好半天，如今雖然把人抓住了，可鳳景南的性子，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鳳景南語調清冷，低頭就在楚落晨的嘴唇上咬了一下，然後冷著臉道，「這只是小懲大誡，若是下次再犯，我就……」楚落晨抿了一下嘴唇，委屈的眼神盯著面前一臉陰沉的鳳景南，小心的問道：「若是下次再犯，你就怎樣？」

  她這麼問不過是想心裡有個準備，然後在權衡一些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然則鳳景南卻是完全誤解了她的意思。

  甚至還錯誤的以為她這是在有意撩撥，於是再次低下頭。

  然而這一次卻是沒有如願，因為楚落晨偏頭躲過了。

  「……」鳳景南伸手將楚落晨的臉又扭轉過來，低聲道，「娘子，總有一日你要為你現在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楚落晨後知後覺或許剛才的話的確有不妥，當下也是後悔不已，正不知該如何收場，結果無意間看到了還掛在鳳景南腰間的狐狸面具，於是一抬手把面具取下來，笑著道：「這個面具，送給你好不好？」

  鳳景南一愣，原本還陰鬱的雙眸瞬間明亮如星星一般，開口問道：「你……是專門給我買的？」

  「嗯，」楚落晨也不避諱自己的心意，很誠實的點頭，「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很適合你，想要買來送給你，只是可惜，最後還是要你付錢。」

  說到這個，楚落晨還真是覺得有些遺憾呢。

  鳳景南呼吸一滯，緩緩的抬手接過楚落晨手上的狐狸面具，半晌才開口道：「晨兒，我很喜歡這面具。」

  相識以來，這還是楚落晨很第一次主動送鳳景南東西，這讓鳳景南在高興之餘，心裡也是暖暖的。

  這是不是就代表，她的心裡也終於開始有他的位置了呢？

  楚落晨則是很自然的挽住鳳景南的手臂，頗有些自豪的開口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我的眼光也是一向不錯的哦！」

  當然楚落晨的眼光好不只是在挑選東西，最主要的還是在挑人，否則也就不會有今日她和鳳景南之間的這段姻緣了。

  快要出巷子口的時候，楚落晨將自己的手從鳳景南的胳膊上抽離，看著主街上的繁華熱鬧，有些依依不捨的道：「出來也有些時辰了，想來也應該要回去了。」

  以前雖然也出門，可要麼是去公主府，要麼就是去商鋪，如今日這般沒有人跟著，自由自在的閒逛還是頭一次，只是可惜，這條繁華的街道楚落晨連一半都沒逛完。

  鳳景南笑著拍了一下她的額頭，寵溺的道：「出門前我已經和祖母說過了，今日城裡有煙火表演，咱們要看完了才回去的。」

  煙火表演肯定是要在夜幕降臨之後才開始的，這也就代表，他們可以等到晚上在回楚宅。

  這突然的消息讓楚落晨難掩興奮。

  可高興過後又不禁呢喃：「還有這麼長時間，那接下來去哪兒比較好呢？」

  她第一次出來，對這裡的熱鬧還不了解，就連慕雅居那樣的好地方也還是楚落晨帶她去的，如今要她自己想下一個去處還真是有些為難。

  「城北永清觀的紅梅怕是已經開了，要不要隨我去看看？」

  並非是鳳景南刻意安排，因為他自己也是方才在尋找楚落晨的時候，才偶然間聽到有人議論。

  說那永清觀里的紅梅每年這個時節都會盛開，遠遠看上去就好像火燒雲一樣，很是漂亮。

  只是可惜，那觀里的主持性子極其古怪，不是什麼人都往裡面放的。

  眼下的鳳陽城還沒有落雪，可若是能看到紅梅也不失為一件雅事。

  楚落晨當即便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