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拜見長輩

  不過束髮這活，楚落晨還真是做不來，看著簡單實則復發的要命，才沒兩下就失去了耐性，要知道在現代社會，男人們都是短髮的，即便是女人也沒有如此繁雜的髮髻。

  儘管她已經很用心了，可最後梳出來的髮髻還是歪的。

  楚落晨放下梳子，無奈的道：「你若不喜歡丫頭伺候，那便讓趙媽媽來替你束髮吧。」

  鳳景南看著鏡子中那個一臉無可奈何的人，嘴角噙著笑，寵溺的道：「無妨，以後娘子束成什麼樣那便是什麼樣，我都喜歡。」

  楚落晨內心苦不堪言，眾所周知他如今是她的夫君，若是當真任由他盯著這樣的髮髻出去，那外人嘲笑的也只是她這個娘子。

  無奈之下，只能叫了趙媽媽過來在旁邊指導，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次梳出來的髮髻倒是很整潔。

  楚落晨平素飲食清淡，早飯幾乎就是清粥小菜，在額外搭配幾樣糕點，今日卻是因為風景南的關係，桌上添置了好幾樣新鮮吃食，各個都是色香味俱全的。

  鳳景南嘗了之後，開口道：「娘子這小廚房果然不錯，以後跟著娘子我是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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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落晨只管吃她的清粥小菜，對那些油膩和葷腥根本是看也不看，更不理會鳳景南，全當沒他這個人的存在。

  鳳景南也不生氣，親自夾了一塊蟹粉豆腐，送到楚落晨的碗裡，說道：「娘子進來又清瘦了，還是要多吃一些的。」

  一頓飯，鳳景南言語間也是無比的殷勤，楚落晨不知道該如何應承又不敢當眾發火，只能耐著性子忍著。

  可外人看在眼裡，卻只道是這新婚夫妻之間恩愛異常，都忍不住背後羨慕。

  早飯之後，楚落晨和鳳景南照例到楚老夫人的松竹閣去請安，楚明軒和劉氏也在，另外還有墨菊為首的一眾姨娘，以及府中的其他兄弟姐妹，烏壓壓的一屋子的人，倒是少有的熱鬧。

  不過說熱鬧也只是人多罷了，因為在楚老夫人面前，又有楚明軒在，姨娘也好各個公子小姐也罷，都是斂聲屏氣的輕易不敢隨便開口。

  這便是大戶人家的禮儀和規矩。

  楚老夫人雖是大戶出身，卻是個不喜歡奢侈的，出嫁之前是這樣出嫁之後掌管夫家也是如此，平素都簡單慣了，加之如今有了年紀，一應穿戴裝飾也都是舒服為主。

  難得今日老太太高興，一大早就讓張媽媽開箱子把為了節日準備的那間顏色艷麗的衣服找了出來，就連髮飾也比往常華麗了許多，此時坐在主位上，儼然就是一副世家長輩的尊榮。

  楚明軒不知道是因為作業醉酒還是別的什麼，臉色不是太好看，穿的衣服也就是家常，他身邊的劉氏更不必說，臉沉的鍋底灰一樣。

  反倒是諸位姨娘還有各位姐妹，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從楚落晨和鳳景南進屋，眼睛就都落在他們二人的身上，並且不時的和其他人竊竊私語。

  「祖母，」楚落晨自然不會理會那些人，徑直走到楚老夫人跟前，彎腰行禮，隨即開口道，「晨兒來給祖母請安。」

  楚老夫人打量著他們新婚的小夫妻，自然是滿眼含笑，越看越喜歡。

  張媽媽則是連忙讓小丫頭把準備好的蒲團放在地上，以便楚落晨和鳳景南兩個可以給楚老夫人行跪拜大禮。

  鳳景南的身份，在當朝天子面前也很少用下跪的，如今在楚老太太這，倒是因為這新姑爺的身份，不得不跪，而且光是跪了還不行還需要磕頭敬茶。

  好在他心裡是願意的，因此也沒有半分遲疑，便跟著楚落晨一同跪了下去。

  「晨兒給祖母敬茶！」

  楚落晨磕了頭，然後從鳴玉的手裡接過茶碗，雙手捧著送到楚老夫人的面前。

  「好孩子，」楚老夫人連忙笑著接過，象徵性的喝了一小口，然後將茶碗放到一邊，看著楚落晨開口道，「如今你嫁了人，那便不能在似從前一般胡鬧，要勤儉持家和氣待人，更要盡心的侍奉夫君，早點給我添一個小曾孫。」

  一句話說的，楚落晨當場就紅了臉，姨娘們則是在一旁打趣道：「咱們二小姐害羞了呢。」

  楚老夫人心情大好，也跟著一起哈哈大笑，笑夠了便扭頭看著鳳景南。

  鳳景南會意，也從鳴玉的手中接過另外一個茶碗，恭敬的送到楚老夫人面前，開口道：「請祖母喝茶！」

  這一聲祖母簡直是甜到了楚老夫人心坎里，當即也是雙手接過茶碗，喝了一口之後，叮囑道：「難為你，竟然願意為了晨兒到我們楚家來做上門女婿，不過既然已經拜了天地那以後就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如意的就只管開口說切莫見外才是。」

  鳳景南都一一的答應著，楚老夫人也很滿意，不過少不得又看著鳳景南，叮囑道：「再者，晨兒自幼喪母，是我撫養長大的，她的性子在這一眾兄弟姐妹里雖然算是極好的，可咱們這樣人家的小姐，難免都有些任性的脾氣，你既做了她的夫君，那以後就要對她多包容，都疼惜，千萬不可委屈了她。」

  相比楚明軒的眼中只有利益，楚老夫人心裡還是多多少少都記掛著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孫女，如今前言看著她出嫁了，少不得要叮囑嘮叨幾句。

  張媽媽則是笑著從旁提醒道：「老太太，咱們新姑爺和小姐最是恩愛的，您老人家以後就放寬了心，等著抱曾孫子吧。」

  鳳景南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而後抬頭看著楚老夫人，認真的回道：「祖母只管放心，我日後必定好好會好好疼愛晨兒，絕對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楚老夫人這才讓張媽媽和鳴玉把兩個人從地上扶起來，讓他們去給楚明軒和劉氏敬茶。

  雖然都是敬茶，可是在楚明軒和劉氏的面前，楚落晨和鳳景南卻是不需要下跪行禮的，只需要彎腰奉茶便可以了。

  依舊是楚落晨先敬茶，鳳景南緊隨其後，不過相比楚老太太的慈愛，楚明軒在接過楚落晨奉的茶時，態度上明顯的冷漠，只是象徵想的抿了一小口就放到了一邊，叮囑的話更是半個字也沒說。

  不過他會是這般態度，楚落晨也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昨日拜堂的時候，她硬是要把生母的牌位請出來，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讓楚明軒沒臉，他自然也不會給楚落晨好態度。

  至於劉氏，那就更不稀奇了，如果說昨天楚落晨的做法是讓楚明軒沒臉的話，那對劉氏而言，和把她推到在地上踐踏也沒什麼兩樣，劉氏面色難看都是好的，只怕她心裡想要親手掐死楚落晨也未可知。

  然而，當鳳景南按照規矩給楚明軒奉茶的時候，楚明軒的臉色卻瞬間緩和了許多，結果茶之後喝了一口，然後開口道：「我要說的話老太太方才已經說過了，只希望日後你們夫妻間可以互相謙讓，恩愛長久。」

  難得他的嘴裡也能說出幾句符合長輩身份的話來，楚落晨都覺得不可思議。

  可見，她雖然是親生女兒，可是在楚明軒跟前，她的分量還比不過鳳景南這個招贅的夫婿。

  「岳父說的，小婿都幾下了，以後和晨兒兩個人必定是夫妻恩愛，」鳳景南說完，又端起另外一碗茶，送到了劉氏面前，不過說話的態度卻明顯不似先前那般恭敬，「請喝茶！」

  劉氏是楚家的當家祖母，即便是楚落晨也要對她以母親相稱，結果鳳景南卻是連稱呼都省略了，這分明就是沒把劉氏當做是名正言順的長輩。

  何況劉氏也沒笨到那個地步，當下就冷了臉，不僅不接鳳景南的茶，反而冷笑著道：「我還以為晨兒自己尋的夫婿是多有教養呢，想不到還比不上我們府上的下人，晚輩給長輩奉茶，竟然不用尊稱，傳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話！」

  楚老太太跟前，劉氏雖不敢太過張揚，刻意刁難，然則一旦抓到了錯處還是會緊緊咬住不放，巴不得要親眼看著楚落晨難堪。

  然而鳳景南又豈是劉氏能隨意刁難的，既然劉氏不肯接茶，他便索性將茶碗又放回到丫頭的托盤上，抬頭道：「夫人這話就錯了，並非我不懂得禮數，只是按照規矩新人給長輩敬茶都是給父母尊長，而據我所知夫人當年只是晨兒生母身邊服侍的小丫頭，而在晨兒生母死去的這些年，更是對晨兒不管不問，不過是在外人面前白白的擔了一個母親的虛名，我方才給你敬茶就已經是看在岳丈和娘子的面，對夫人極為尊重了，夫人若是心裡覺得不公，大可以讓在座的諸位姨娘和兄弟姐妹們，還有祖母來評評理，看看我說的對是不對。」

  劉氏此前雖然也和鳳景南有過幾面之緣，可對他的為人和處事風格都不了解，即便心裡猜測他不是個好對付的，可這才入府第一天就當眾給她下馬威，卻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鳳景南，恨的咬牙切齒。

  偏偏鳳景南在這點上卻是和楚落晨如出一轍，根本就不理會劉氏的反應，自己的話說完了就把她當空氣，多一眼都不看。

  劉氏見根本沒有人在意她方才說的話，怨念之下，只能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楚明軒，憤憤的道：「老爺難道就看著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