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覬覦之心

  她是不得楚明軒的寵愛，可昨日從祠堂把如蘭的牌位請出來那件事，說到底也是打了楚明軒的臉，如此她和楚明軒倒是難得在一條船上了，更何況，她可是當家祖母，楚明軒在如何也不能看著她受如此屈辱才是，走著他日傳將出去，丟的也是楚家的臉面。

  

  楚明軒心裡自然也不大痛快，然則他暫時還對鳳景南的身份沒有十足的把握，又眼瞧著他帶來的各種聘禮，何況還有一個永和別院擺在那裡，就算不痛快輕易也是不想把關係鬧僵，幾番衡量之後，只得看著劉氏，低聲呵斥道：「大喜的日子，你身為長輩就要有長輩寬容大度的樣子，在孩子們面前，切忌不要失了身份。」

  他說這話明顯就是不打算替劉氏鳴不平的，劉氏心裡頓時涼了半截，有心想要理論一二，卻分明又看見一屋子人的眼睛都瞧著她這邊，尤其是墨菊，分明就是在等著看她的好戲。

  與其得罪了楚明軒和老太太，便宜了這些人，到不如先咽下去這口氣，留到他日在做計較。

  如此想著，劉氏當下便不做聲了，只管低頭坐著，氣氛一時間到有些尷尬。

  「哎呦呦，」墨菊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這以往啊我一直在想，咱們二小姐這樣的品格和容貌究竟會對什麼樣的男子東西，現在我算是徹底看明白了，咱們二小姐和新姑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管做什麼都是心有靈犀的，老太太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她倒是個聰明的，不僅會說話還很會看時機，因此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她這是一句恭維和討好的話，卻還是不約而同的都附和著，跟著湊趣兒，誇讚起一對新人來。

  楚老太太聽了這話，更是笑的合不攏嘴，拉著楚落晨坐到身邊，滿眼的慈愛。

  雖然剛用過早飯，可張媽媽還是讓人準備了不少的吃食，楚家上下更是難得聚在一起，又都看出老太太高興，也都不敢擅自離去，陪著老太太說話喝茶。

  鳳景南的話雖然不多，可關鍵時候卻總是能討到楚老太太的歡心，讓她老人家合不攏嘴。

  至於楚明軒的那幾位妾室，除了如今身懷有孕的墨菊之外，到也都說不上什麼話，不過是干坐著陪襯罷了。

  楚逸德倒是也在場，不過因為之前的事情，他心裡懼怕楚明軒，更怕惹了楚老太太的不高興，索性就做起了啞巴，只在心裡盤算著其他的事情。

  楚落晨她們姐妹之間，平日裡倒是也很少走動的，尤其是在楚青青去了黃家之後，楚落晨就更加不願意和她們來往，可此時，這些姐妹倒是都對她格外的熱情，尤其是楚盛夏，一個勁兒的拉著楚落晨說話，好奇她的穿著和首飾，問東問西的，話癆一般一會兒都不肯閒著。

  相比之下，楚暖暖卻是安靜的有些異樣了，既不參與她們姐妹之間的談話，也不到楚老太太身邊去伺候，只一個人坐在那裡，偶爾在鳳景南說話的時候才會抬起頭看上兩眼，然後就會不自覺的紅了臉。

  楚落晨心裡不喜歡這種應付，可是又不得不敷衍著，因此沒太留意楚暖暖，不過鳳景南卻是個觀察仔細的，不動聲色的就把楚暖暖的先動作看的一清二楚。

  熱鬧過後，眾人都紛紛離開了松竹閣，由的楚老夫人去休息，楚明軒照例是去陪著墨菊，劉氏帶著楚逸德憤憤的回了牡丹閣，楚落晨和鳳景南兩個則是並肩走在小路上，並不著急的樣子。

  「我今日才算是明白娘子你的不容易了。」

  鳳景南毫無徵兆的感慨了一句。

  「……？」

  楚落晨有些不明所以，停下腳步等著他的解釋。

  「你那個繼母還有兄長自是不必說，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除了你，至於你那些姐妹們，我今日瞧著也不是些安分的，尤其是你那個三妹妹。」

  鳳景南在楚落晨面前倒是沒什麼好避諱的，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暖暖怎麼了？」

  楚落晨回想著方才在楚老夫人房中的清醒，隱約間也覺得楚暖暖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可究竟什麼地方不一樣她一時間又說不出。

  「自我進屋之後，你那三妹妹的一雙眼睛就總在我身上打轉，我幾次故意看過去的時候她還會下意識的躲避，臉紅，你說她這是怎麼了？」

  鳳景南有些生氣的反問。

  他心裡倒是希望這些話不是由他親口說出來，而是讓楚落晨去自己發現，然後主動過來質問他。

  可是鳳景南也知道，以她們夫妻現在的關係，要想等到這一天怕是不容易，倒不如先開口了，也算是給楚落晨提個醒，順便也可以看看她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和反應。

  經鳳景南這一提醒，楚落晨倒是徹底想明白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會有這種反應還能說明什麼，自然是動了春心。

  只是想不到，楚暖暖看上的人竟然是鳳景南，她的姐夫。

  先有楚落雪，搶了自己妹妹的未婚夫，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楚暖暖覬覦自己的姐夫，這楚家的女兒還真是『愛好特殊』，以至於讓楚落晨覺得有這樣的姐妹很丟臉。

  不過丟臉歸丟臉，在鳳景南面前她可不想表露，於是放慢了腳步，用一種不以為意的態度看著他的側臉，開口道：「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長情，再者說，男人三妻四妾的不也是自古就傳下來的規矩，暖暖雖長相上普通了些可性子卻是極好的，而且以她的身份就算將來嫁出去了也不過是個小門小戶的，你若是願意，我改日親自去和祖母說，選個好日子讓你把她收入房中，從此你身邊也多了一個照顧的人，你說好不好呢？」

  她不生氣吃醋也就罷了，還偏偏要當著鳳景南的面說出這麼一番端莊賢德的話來，分明就是故意讓鳳景南不好受。

  鳳景南眼眸已經換了顏色，偏偏楚落晨沒有看出來，還笑著補充了一句：「你不反駁那我就當你是默許了，改日我就去……」「唔……你做什麼！」

  楚落晨被風景南堵住了嘴，迫不得已將剩下的話都咽回到肚子裡。

  鳳景南就是這樣，時長的不按照套路出牌，更是不分場合，這讓楚落晨既尷尬又無奈。

  好在小玉和小竹都是很有眼色的，連忙跑遠了。

  察覺到懷中的人快要不能呼吸了，鳳景南才稍稍離開了那柔軟的雙唇，貼著她的鼻尖，低聲道：「當日說過的話，我不介意在說一遍，我鳳景南此生只有你楚落晨一個娘子，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也跟著，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這話他的確是說過一次的，可楚落晨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把那些話當做是鳳景南一時心血來潮的胡數八道，是為了討她歡心的。

  可現在，看著鳳景南的眼睛，聽著他的心跳，她才明白，鳳景南當初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如何的認真。

  她相信他的認真，又害怕他的認真，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反倒是沒了主意，好在這時候有丫頭婆子端著東西從這條路上經過，鳳景南這才不得已鬆開了楚落晨，讓楚落晨有了喘息的機會。

  「方才出來的時候，趙媽媽說有人來找你，莫不是有要緊的事，你且去看看，我自己先回去。」

  楚落晨想起來出門前趙媽媽說的話，心裡暗自慶幸，總算是有適當的理由了。

  鳳景南看穿了她的心思，也不揭穿，反而點頭道：「那就勞煩娘子自己先回去，我去處理一些事情，稍後在回去陪娘子一同用午飯。」

  楚落晨也不回答，由著鳳景南那雙深情的眼睛從後面盯著她，加快了步伐，趕著回清風閣去了。

  鑑於鳳景南也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處理，而清風閣又是內宅里的院子，即便是有書房，來來回回的生人出沒也總是不好，因此，楚明軒才特意把自己外院一間不經常用的書房空了出來，讓給了鳳景南。

  書房雖然小了點，位置也偏僻些，可卻是個難得幽靜的好地方，鳳景南也很滿意。

  「主子，之前您吩咐的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

  暗夜看到鳳景南關了書房的門，才一個翻身從房樑上下來，開口表明自己此番來的目的。

  敏感的，因此要暗夜他們沒有要緊事情不要輕易現身。

  話雖如此，不過為了他的安全，以暗夜為首的暗衛們也都不敢真的撤離，不過是轉為在楚家外圍，沒有要緊事情不輕易現身罷了。

  暗夜這次出現，也是因為這事是鳳景南此前特意交代過的，不敢怠慢。

  「如何？」

  鳳景南擰著眉，面色有些沉重。

  他此前出城，是奉了上面的密旨到邊境去剿滅一夥叛軍，那伙叛軍人數並不算多，原本並不需要他堂堂鎮南王親自出面，然則上面的旨意上卻說，那伙人各個武功高強，並且專門在邊境守軍處生事，怕是和邊境敵國有所勾結，因此必須鳳景南親自去平叛。

  結果，在平叛的過程中，鳳景南所率領的隊伍遭遇了埋伏，而所謂的叛軍人數更是遠不止此前上面情報中所說，以至於鳳景南深處險境，幾次和那伙人周旋，更可氣的是，鳳景南手下的人殺出重圍到邊境守軍處去請求增援，邊境守軍將領卻是以沒有接到上面的旨意為由，不肯出兵，以至於鳳景南和埋伏的所謂叛軍廝殺了兩天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