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替他束髮
2024-05-16 03:16:23
作者: 一把團扇
楚落晨也不過是和這丫頭開玩笑,不曾想這丫頭卻是當真著急了,連忙握住她顫抖的手,笑著安慰道:「傻丫頭,我不過是和你說著玩兒的,你若當真不願意出去我自然不會攆你走,只是不管是你也好,還是小竹或者鳴鳳,你們在本質上都是獨立的,不應該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以後你們也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她一個擁有現代思想的人,說這些話自然很正常,可對於小竹和小玉這種出生在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根本就沒有辦法理解楚落晨想要表達的思想。
互相看了一眼之後,仍舊是一臉的茫然。
楚落晨後知後覺的嘆了口氣,再次開口道:「罷了,我也知道你們現在還沒有辦法理解,不過沒關係,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明白的。」
以後的時間還很長,楚落晨總有辦法讓她們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所以並不著急在這一時,何況這個折騰了一天,這個時辰她是真的困意上涌了。
「小姐真的不等新姑爺嗎?」
楚落晨上床之前,小玉還是很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楚落晨先一步躺在穿上,已然有些昏昏欲睡了,迷糊著說了一句:「派個人到前面去看看,叮囑他少喝酒就是了。」
說完,便真的睡著了。
小玉和小竹兩個幫忙蓋好被子,又把床邊的帷幔放下,把其他的蠟燭都熄滅了只留下床頭那兩隻龍鳳花燭,然後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前廳如今正熱鬧,賓客們也完全沒有散去的打算,觥籌交錯的,就連楚明軒,都是端著酒杯喝的搖搖欲墜,要管家在旁邊扶著才勉強也站得穩。
不過風景南卻是應付自如,臉上雖然堆著笑,可骨子裡卻透著那種與生俱來的清冷和高傲,使得賓客們也不敢過分敬酒,不過都是意思意思便作罷了。
可即便如此,等到喜宴完全散去的時候,鳳景南還是喝了大概兩壺酒,身上也沾了些酒氣。
清風閣里,小玉和小竹倒是都沒睡,一左一右的如兩尊門神一樣守在新房的門口,見到鳳景南回來,連忙上前迎了兩步,恭敬又有些不知所措的開口道:「姑爺,小姐……小姐因為連日準備婚禮的事情太過疲勞,所以就先睡下了。」
新婚之夜,妻子都是要等著丈夫的,然後一同就寢,如楚落晨一般自己先睡下的,倒還是絕無僅有的頭一回,因此小玉還小竹才有些戰戰兢兢,唯恐鳳景南會因此而不高興。
豈料鳳景南聽完只是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既然如此,你們也都休息去吧,這裡不需要伺候了。」
小玉和小竹有些發愣,鳳景南倒是已經輕車熟路的推開了門,抬腳走了進去。
小玉反應過來,準備跟進去,好在小竹明事理,眼疾手快的把人強行拉住。
「走吧,咱們也回去休息,明日還要早起準備呢。」
小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小玉往外走。
「可是……可是小姐……」小玉被拉著,一頭霧水。
鳳景南輕手輕腳的進了內室,只見紅燭高照,紅紗帷幔的穿上,側身躺著楚落晨,此時呼吸綿長似乎睡的正香甜。
此情此景,曾幾何時對鳳景南而言即便是夢裡也不敢奢望,可自從遇到楚落晨之後,他原本的人生就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雖然他們之間的這場婚姻,一開始就摻雜了許多的陰謀和算計在裡面,可事到如今,他卻並不後悔。
因為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他的身邊有了一個楚落晨,有了他即便是午夜夢回也依舊要魂牽夢繞的牽掛。
鳳景南由自脫了外衣,緩步走到床前,抬手將紅綢的紗幔掀起一角,可他卻並不打算叫醒床上正在熟睡的人,只是利落的翻身上床,心滿意足的將自己的胳膊搭在了楚落晨的腰上。
楚落晨睡夢中皺了皺眉,活動了兩下,鳳景南以為她是要醒了,便抬頭看著她,結果她只是翻了個身,就又睡熟過去。
楚落晨本也不是個睡覺沉的人,奈何她自己做的安神香被小玉壓在了她枕頭下面忘記了拿出去,加之前夜未合眼,所以即便床上多了鳳景南,她依舊睡的很沉。
她這一翻身,剛好臉朝著鳳景南,這可是讓鳳景南又高興又鬱悶,高興是因為可以和她面對面相擁而眠,鬱悶是他身為男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這漂亮的臉,什麼都做不了。
他承認楚落晨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他有了這種迫切想要施展男性本能的想法,不過,他也清楚的知道,若此時他真的那樣做了,且不說楚落晨會不會要了他的命,在想留她在身邊只怕也是不能了。
安神香的味道,逐漸散開,鳳景南只覺得眼睛發沉,心滿意足的把人擁在懷裡,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這麼多年來,他所做的夢無一例外的都和血腥還有死亡有關,每一次都是他獨自一個人在黑暗中無望的掙扎著,身後是熊熊烈火,身前是血流成河。
可是這一晚,他的夢境卻是前所未有的祥和,他夢到了小時候,拉著母妃的手在御花園裡捉蝴蝶,笑的無比暢快。
原來,他的夢也可以是甜的。
第二天,楚落晨逐漸清醒的時候,只覺得腰上有什麼東西壓著,很是不舒服,扭動了兩下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然間睜開了眼睛,結果就看到了鳳景南那張被無限放大的臉。
「混蛋!」
楚落晨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暗罵一聲之後,抬腳就要把人踹下床。
「娘子脾氣這般暴躁,可是昨夜沒有睡好?」
早已經醒來的鳳景南一個靈巧的轉身,不只是成功的躲過了楚落晨的飛來一腳,更是趁勢把人壓在了身下,滿眼都是笑意。
「誰讓你上床的?」
楚落晨怒氣未笑,冷著臉盯著鳳景南。
大婚之前,他們可是定下了條約的,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鳳景南當時也是一口答應的,可這才婚後的第一天,他就破了例。
「夫君上娘子的床,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鳳景南繼續裝糊塗,同時抬手想要去幫楚落晨整理耳朵邊的幾縷碎發,毫無意外的被楚落晨扭頭躲開。
「君子言而有信,你這般行徑和市井潑皮也沒什麼兩樣!」
楚落晨氣的牙根痒痒,可偏偏又拿這個人沒有什麼好辦法。
「君子小人的,不過都是些虛名,我不在乎的,」鳳景南淺笑著,將自己的臉壓的更低了,就在楚落晨覺得他馬上就要吻過去的時候,鳳景南的臉卻又突然一偏,貼著楚落晨的耳朵,低聲道,「我如今有了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一大清早的就聽到這種話,楚落晨很是不能適應,何況眼下這個姿勢也太過曖昧了些,也不想繼續爭辯,只得暫時忍氣吞聲道:「你先放開我,等一下還要去給祖母請安呢。」
鳳景南看著她已經紅到幾乎滴血的耳垂,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楚落晨只覺得一股電流從腳底開始,以最快的速度滿眼至全身,以至於她的大腦已經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知道她一時間還沒有辦法適應,鳳景南也不刻意刁難,輕輕一吻過後就順勢起身,自己先一步下了床。
「小姐,醒了嗎?
張媽媽過來了。」
小竹在外面敲門。
楚落晨也迅速下床,剛想開口答應,卻是被風景南阻止。
楚落晨正疑惑,卻見鳳景南從枕頭下面抽出了一條白色的絹帕,展開在床上,緊接著掏出懷裡的一把小匕首,把手指割破,讓血滴在手帕上。
然後才開口道:「進來吧!」
楚落晨就是在笨,也知道那手帕上的血是什麼意思,她縱然是個有現代思想的新女性又是個醫生,對這種近乎於生理本能的事情見怪不怪,可現在輪到她自己身上,就總覺得有些別彆扭扭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脫光了衣服暴露在眾人面前,羞愧的她恨不能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小姐,」張媽媽一臉笑容的看著楚落晨,開口道,「老太太讓我過來取東西。」
說完便看向床上。
楚落晨只管低著頭不說話,張媽媽是過來人,知道她是害羞,便自己走到床邊,將那染了血的帕子疊好了放在袖子裡,然後才轉身看著楚落晨和鳳景南,笑著說道:「按照規矩,小姐和新姑爺要在早飯之後到老太太那邊去請安敬茶。」
知道張媽媽是好心提醒,楚落晨也笑著答應,隨即又讓小竹包了銀子給張媽媽,在好好的把人送出去。
張媽媽走後,小竹和小玉等人便忙著伺候楚落晨和鳳景南梳洗,新娘子頭三日的衣服都是有講究的,也是一早就準備好的,因此並不需格外挑選,至於鳳景南,因為他是上門女婿,所以當初縫製新衣的時候,楚老夫人也是特意交代了,要把新姑爺的衣服也準備出來,因此一應物品到也都是齊全的。
只是在梳髮髻的時候,鳳景南卻是不肯讓小丫鬟們動手,一雙眼睛盯著楚落晨,央求道:「娘子,你來替為夫梳頭好不好?」
如此膩歪的話,也虧的鳳景南能說的出口,並且還說的理直氣壯。
如若不是有丫頭在場,楚落晨當真想要給鳳景南扎扎針,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可眼下,小玉和小竹都痴痴的看著她笑,她縱然是有一肚子的怒火也要裝的風平浪靜,起身拿起了梳子,緩步走到鳳景南的身後,親手替他束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