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分外眼紅

  她說這話本是為了試探一下這店內物品的價格，因為這些東西到了之後，都是她親自訂的價格。

  「真是不巧啊，」小夥計面露難色，拱手道，「這玉墜此前已經有人預定了，小姐不如在選點別的。」

  「預定？」

  楚落晨有些好奇，正準備問問預定扇墜的究竟是何人，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掌柜的，我之前要的東西你可都準備好了？」

  楚落雪一身華服，挽著黃子競的胳膊，儼然是一對新婚燕爾，旁人眼中的恩愛夫妻。

  掌柜的一看來人，連忙笑著迎上前，恭敬的開口道：「大小姐放心，東西早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樓上，我這就上去給您拿下來。」

  說完，便馬不停蹄的跑上樓，看也不看楚落晨只是將托盤裡的玉蘭花扇墜以及兩幅字畫拿起來便匆忙的轉身下樓。

  小夥計滿臉的尷尬，看著楚落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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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落晨坦然一笑，開口道：「不妨事，你且先去忙其他的，我在隨便看看，若是有喜歡的我在叫你。」

  小夥計答應著，又轉身去接待此時剛到二樓的另外兩位客人。

  「小姐，是大小姐和姑爺。」

  小玉走到樓梯口，看清下面的來人之後回身說道。

  楚落晨沒有回答，只是做了一個禁聲的收拾，隨即也轉身朝樓下走，樓梯下面剛好立著一個屏風，她和小玉便隱身在屏風之後，一來可以將楚落雪和掌柜的對話聽的更加清楚，二來又不會被發現。

  「大小姐，這就是您要的東西，我一早就留下的。」

  掌柜的討好著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

  楚落雪也不理掌柜的，反而是拿起扇墜子遞給黃子競，柔聲道：「子競哥哥，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想要一個新的扇墜子，所以我特意讓店裡留下這個，你瞧瞧。」

  黃子競接過扇墜子，拿在手裡反覆的看了看，一直繃緊的臉上終於是有了一絲笑意：「嗯，這成色果真不錯，雕刻也極為精緻。」

  楚落雪眼睛一亮，拿捏著語調，討好的道：「放眼整個鳳陽城，也就夫君這般的人品才配用這麼好的扇墜子，因此我才特意讓掌柜的留了貨。」

  黃子競順勢握住楚落晨的手，柔情似水的開口道：「難為娘子費心了，這扇墜子我的確很喜歡，以後必定日夜不離身的佩戴，如此也好讓外人都知道咱們夫妻一體同心。」

  楚落晨臉上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過門至今難得黃子競對她有如此濃情蜜意的時候，當下又拿起一副字畫，親自展開在黃子競面前，柔聲道：「夫君在看看這幅字畫，聽聞這是前朝大家的收稿真跡，世間難尋，即便是咱們這樣的鋪子也是花了不少的功夫和經歷才尋到的。」

  黃子競這個新科狀元，還是有不少水分在裡面的，可在人前為了維持他『鳳陽城第一才子』的美名，他可謂是不惜一切代價把文人雅士的癖好都做到了極致，尤其是在收藏這些文人字畫上。

  他雖腹中沒有多少文墨，可好寶貝確實見了不少，名人字畫的真假他一看便知，當下也是眼前一亮，有幾分激動的開口道：「不過，這果真是前朝大家的真跡，當真是千金難求啊！」

  當下也是迫不及待的拿在手裡，細細的觀賞和把玩一番。

  楚落雪陪伴在側，看著黃子競面容舒展，她的心思也稍稍放輕鬆了些。

  她如今小產還不足一個月，加之身體底子薄恢復的也不算太好，被接回黃家之後也一直不曾和黃子競同過房，而那楚暖暖也不是個肯安於本分的，明知道黃子競對她冷淡，便也越發的放肆，時長言語頂撞。

  為了挽回黃子競的心，楚落雪能做的也就是儘可能的投其所好了。

  左右楚家是鳳陽城的首富，有的是金銀。

  「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黃子競欣賞完字畫便有些愛不釋手，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兩件東西拿回去，在那些平日和他還算要好的文人雅士面前炫耀一番。

  楚落雪看著掌柜，開口道：「這事你辦的很好，日後這鋪子裡若是在到了什麼好貨一定要先派人告知我，母親日後必定也不會委屈了你。」

  她說完從衣袖裡掏出一定銀子，交到掌柜的手上。

  掌柜接了，連忙揣入懷裡，躬身道：「多謝大小姐和姑爺的賞識。」

  兩個人說著就轉身往外走，擺明了就是要白拿，楚落晨緩步從屏風後走出去，邊走邊道：「難得長姐和姐夫大駕光臨咱們這小店，怎的不多坐一坐，這麼著急的要走？」

  楚落雪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楚落晨，當下也是一愣，在看她的穿著打扮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怒氣，不答反問道：「你如何會在這裡？」

  楚落晨此刻已經走到兩人跟前，看著楚落雪眼下的烏青，以及脂粉都無法掩蓋的憔悴容顏，淡淡一笑，回道：「我今日到義母府上請安，順便到各家商鋪走一走，碰巧就遇上了長姐和姐夫，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她這話說的略微有嘲諷之意，楚落雪又如何會聽不明白，當下也是被氣的臉色鐵青，冷笑道：「二妹這話說的自然不錯，當初若不是你心高氣傲一味的惹麻煩，如今黃府妾室的位置就是你的了，那才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楚落雪明知這事在鳳陽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的，對楚落晨的影響很不好，卻還是毫不避諱的當真眾人的面可以提及，為得就是讓楚落晨臉上難看。

  然而楚落晨又豈是會被這些流言蜚語所干擾的人，當即開口回道：「難得長姐大方，願意把自己的夫君和旁人分享，奈何妹妹卻是沒有這般的好心性，將來即便是要嫁人也一定要找個對我一心一意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必像長姐這般整日絞盡腦針的去想如何才能留住夫君的心。」

  既然楚落雪能在她的傷口上撒鹽，那楚落晨也不怕在楚落雪的心上在插上一刀，黃子競對楚落晨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楚落雪就算動再多的心思也上不到她，然而在楚落雪可就大不相同了，黃子競如今便是楚落雪的全部，是她用盡所有手段想要去討好的對象。

  今日這事便是最好的證明。

  此前幾次針對楚落晨的機會都以失敗告終不說，黃子競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牽連，所以眼下他在見到楚落晨，心裡不知不覺的就生出了些許的畏懼之感，因而只想著儘快的離開，所以扯了扯楚落雪的衣袖，小聲道：「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吵鬧實在有失體統，還是快些回去吧。」

  楚落雪如今已經嫁為人婦，因此她多少也要顧著些婆家的顏面，當下也是欲言又止，看著楚落晨的臉冷冷的道：「今日我還有事，且不同你計較，不過身為長姐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如此拋頭露面實在有事體面，為了楚家的名聲，你還是早些回府去吧，以免在被人恥笑。」

  她說完便將手搭在黃子競的臂彎處，手上抱著剛才的那兩幅名人字畫，轉身準備離開。

  「且慢，」楚落晨的聲音響起，於此同時小玉也先一步攔在了即將離開的兩人身前，「長姐雖然著急離開可有些話還是要先說明白，畢竟我不似長姐那般的好心性，可以受這等不白之冤。」

  說話間楚落晨也已經走到了兩個人面前，目光現是落在楚落雪手裡的那兩幅字畫上，但隨即就落在了楚落雪的臉上，那眼神，仿佛要將人看穿了一般。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楚落雪被她那眼神看的也不覺脊背發涼，緊接著質問道，「公然對長姐和姐夫這般的不尊重，你是嫌給楚家丟人丟的還不夠嗎？」

  「說到丟人……」楚落晨嘴角微微上揚，戲謔的目光在楚落雪和黃子競兩個人的身上打轉兒，壓著笑說道，「這鳳陽城誰人不知長姐嫁給了自己的妹夫，而且還做下了那些讓人說不出口的勾當，楚家幾十年的門風和尊嚴恐怕早都讓長姐給敗光了吧。」

  「你……你少在這胡說，分明就是你有錯在先，我和子競哥哥是真心相愛。」

  楚落雪著急的分辨著。

  站在她旁邊的黃子競雖然沒有開口，卻也是面紅耳赤，要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們黃家丟的人可不比楚家少，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們兩個，真心相愛也好，虛情假意也罷我根本就不關心，只是有一樣我今日要說清楚，」楚落晨說著再一次從腰間將那枚蘭花形狀的玉佩取下來，拿在手上，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開口道，「這鋪子如今既然是我在管理，那就勢必要按照我的規矩做事，不遠是楚家的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在內，從這鋪子裡拿東西都要付錢。」

  掌柜的連同夥計們在內都清楚的聽到楚落晨剛說的話，一時間都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自從劉氏接管了鋪子之後，到這鋪子裡拿東西不走帳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尤其這兩年，不知劉氏，楚落雪和楚逸德也隔三差五的就到鋪子裡那些好東西，也都不走帳，對此不只是掌柜的，鋪子裡的夥計也全然知曉，並且也都見怪不怪了。

  「我家小姐的話，你們可都給挺好了，記住了，」小玉雙手叉腰，再次強調，「以後若是敢不安我們小姐定下的規矩辦事，那就立馬轉鋪蓋回家。」

  有了上一家綢緞鋪子的經驗，小玉多少也懂得了在這些人面前要用什麼態度說話，因此也不用楚落晨在使眼色，她自己便已經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小的們都記下了，以後一定按照規矩辦事。」

  夥計們都異口同聲的回答著。

  「很好，」楚落晨微笑著點頭，繼而將視線又轉回到楚落雪和黃子競的身上，悠然的開口道，「不知長姐剛才拿的幾樣東西，可都付過錢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