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罪有應得

  這夥計膽子還真是不小，不承認錯誤也有罷了，竟然還敢公然質問到主子身上，楚落晨即便再好心性也斷然咽不下這口氣，何況她也明白這次若是沒有把這些挑事的壓下去，那以後這些人只會變本加厲，越發的不好管理了。

  楚落晨起身，一拍桌子，怒道：「既然你如此不服氣想要和我講道理，那我就找個能講理的地方，小玉，你去知府衙門走一趟，就說咱們這鋪子裡有夥計打著公主府的旗號招搖撞騙，欺壓顧客，讓知府大人派幾個人來走一趟，至於公主府那邊，我稍後會親自去回稟。」

  

  那知府大牢的可怕鳳陽城百姓口中早有流傳，據說還有專門為懲治不法商販所設立的刑罰，進去之後絕對生不如死。

  「二小姐，我們知道錯了，您就高台貴手饒了我們這次吧。」

  「是啊二小姐，只要您這次不計較，咱們保證以後盡心盡力的做事，二小姐說什麼咱們就聽什麼。」

  「我娘子這馬上就要生產了，若是知道我進了大牢她可如何受得了，還請二小姐發發善心，放過我吧。」

  知府大牢幾個字，讓這些本就沒什麼骨氣可言的夥計們立時都緊張害怕起來，都在楚落晨面前苦苦的哀求著，然而楚落晨卻根是看也不看這幾個人，目光反而落在那個之前帶頭的人身上。

  孫子兵法上說『擒賊先擒王』，只要把這個帶頭的擺平了，其他那些自然而言也就偃旗息鼓了。

  「事已至此我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有一點，我們都是楚家的老人了，並且一直都在夫人手下做事，二小姐若是不怕得罪了夫人，那就悉聽尊便吧。」

  片刻之後那帶頭的才終於開口，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然而他那因為緊張和恐懼而緊緊抓住衣角的手，卻已經將他徹底出賣了。

  「真是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是個有骨氣的，」楚落晨冷笑，轉頭看著王掌柜，吩咐道，「王掌柜，把這幾個人的月錢結了，從今然後他們就不再是這鋪子的夥計了，以後他們做的任何事說的任何話都與這鋪子無關。」

  王掌柜答應著，轉身到櫃檯後面去，一手算盤一手帳冊，開始給這幾個夥計結算月錢。

  楚落晨緩步走到櫃檯前，清冷的眼神掃過店鋪內其他的幾個夥計，開口道：「你們都聽好了，這鋪子是楚家的財產不假，但如今卻是我在打理，除了我任何楚家的其他人，包括老爺和夫人在內都無權干涉，在我手底下做事，一要聽我的話，二要對我忠心，三就是不能違背仁義道德，他們幾個就是個例子，你們中間如果誰不滿我剛才說的話又或者另外有出路的，到王掌柜那裡登記，領銀子，我保證不為難，但若是你們現在不說，以後在想，要銀子也是沒有的。」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無比的嚴肅，語調也是讓人毋庸置疑，別說是鋪子裡的夥計，就連圍觀的人也都不禁被她這架勢給震懾住了，一時間陷入了一陣沉默。

  那邊王掌柜已經火速的算好了帳目，從櫃檯里拿出銀子包好，照例是雙手捧著送到楚落晨的面前。

  王掌柜是鋪子裡的老人了，自然是最懂得規矩的。

  這等涉及到銀錢的事項，即便他已經確保結算無誤，卻還是要先等楚落晨過目。

  「有勞掌柜的了，」楚落晨說著並沒有伸手去接那銀錢，反而是看著小玉，吩咐道，「把銀錢都分發下去，拿了錢的打發他們立即走人。」

  「是，小姐。」

  小玉只覺得今天又除了一口惡氣，所以回答的聲音也比尋常清脆了幾分。

  這事若是發生在其他商鋪，不想方設法的叫夥計賠償店裡的損失就不錯了，哪裡還會給把月錢一分不差的給他們，因此楚落晨可算是仁至義盡了。

  拿了錢的夥計縱使心裡有許多的不情願，卻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乖乖的拿著東西走人。

  倒是那個帶頭的夥計，拿了錢之後在手上掂了一掂，抬頭看著楚落晨憤恨的道：「不以為有公主府做靠山就了不起，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後悔你今日所做的決定！」

  拿了錢態度還這般的傲慢，小玉氣的當即準備准上去理論，卻是被楚落晨叫住，小玉憤憤不平的道：「小姐，這種不知好歹的讓人就應該被關進大牢。」

  楚落晨笑著搖搖頭，輕聲道：「算了，咱們開門做生意最主要的就是和氣生財，今日這鬧的也實在有些過了。」

  小玉只是個做丫頭的，不懂得這些大道理，不過只要是楚落晨說的她就都認為是對的，並且會絕對的服從，因此也沒有在追出去。

  此時鋪子裡以及門口圍觀的人群都還沒有散，楚落晨便起身走到櫃檯後面，清了清嗓子，大聲道：「楚家綢緞莊在鳳陽城已經算的上是老字號了，這些年鋪子生意好也多虧了眾位的光顧，剛才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夥計們不守規矩給大家添麻煩了，為了給大家一個交代，今日店鋪內所有商品均按照優惠價出售。」

  人群起先是一陣沉默，但隨即就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楚家綢緞莊在這這條街上是最出名的，買的布料質量上乘不說，花色和樣式也總是時下最流行的，除了在重要的節日平常是一向沒有優惠的。

  「不愧是二小姐，好大的手筆。」

  「誰說不是呢，這下可好了，咱們以後又可以放心的來買東西了。」

  「之前聽到傳聞我還不相信的，如今親眼見到了我才是真的明白了，那黃公子是新科狀元又如何，根本就配不上這二小姐。」

  搶購的喧鬧聲中，關於楚落晨的類似的言論也是此起彼伏，剩下幾個夥計眼瞅著忙不過來，王掌柜只得親自到櫃檯上去幫忙，一時間店裡店外的，好不熱鬧。

  趁著時間還早，楚落晨便想著在到其他幾家商鋪去走一走，因此和王掌柜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便起身告辭。

  因為鋪子都在主街上，而且相隔也不是太遠，楚落晨便省了乘坐馬車的麻煩，帶著小玉一路上走走看看的，一來可以好好的感受一下這鳳陽城的風土民情，再者楚家的馬車還是比較打眼的，萬一被店鋪里的有心之人認出來，提前做了準備反倒是不好了。

  「小姐，咱們接下來去哪兒啊？」

  小玉將口中的涼糕咽下去，興奮的問著。

  她本就是愛玩愛鬧的性子，最喜歡這人多熱鬧的地方，因此這一路上走來她明顯是比楚落晨還要興奮的多，看到新奇的玩意兒就要停下看一看，有好吃的東西也總要買來嘗一嘗，有這麼個愛玩愛鬧的人在身邊，倒也是熱鬧。

  「……就去首飾鋪子吧。」

  楚落晨這看似無意的應答，實際卻也是一早就打算好的。

  小玉卻是絲毫不知情，抬頭看了一眼所處的位置，開口道：「前面在過一個路口就是楚家的首飾鋪子了。」

  楚落晨看著前方那依舊喧鬧的人群，笑而不語。

  這間首飾鋪子是目前楚落晨所掌管的所有商鋪中最賺錢的一個，也是劉氏以前獲利做多的一家。

  首飾鋪子的清醒和綢緞莊可謂是天差地別，甚至用門庭若市來形容到也不為過，前來後買首飾，珠寶，又或者是各種玉器配件的人絡繹不覺。

  這鋪子最開始只經營何種首飾，因此招攬的也都是女顧客，可後來楚落晨的生母如蘭夫人認為女客人的群體有限，因此就將原有的鋪子氛圍了上下兩層，下面一層是各種珠寶首飾，上面一層則是各種擺件或者文人字畫，因此鋪子裡為了附庸風雅的公子哥也不少。

  楚落晨帶著小玉現在一層轉了一轉，一個剛剛送走了客人的夥計趕著到她們身前招呼，賠笑問道：「咱們這鋪子裡的首飾都是時下最流行的，品質也是絕對的一流，不知道小姐想要選點什麼？」

  首飾一類的奢侈物品本就不再楚落晨喜好的範圍內，因此只當著夥計的面，隨時拿起了櫃檯上展示的一枚髮簪。

  也不等楚落晨開口，那夥計便搶著開口道：「小姐當真好眼光，這枚並蒂海棠的髮簪可是咱們店裡的搶手貨，這只是咱們剛到的新貨，這城裡的好多姑娘想買都搶不到呢，小姐好運氣！」

  這夥計看著年輕，卻很是會說話，比之前綢緞莊子裡的倒是強上許多。

  「這並蒂海棠雖好我卻不是很喜歡，」楚落晨放下簪子，環顧了一下四周的貨架，開口問道，「今日聽聞你們店鋪里新到了一批名人字畫，另外還有幾款上好的玉石配件，不知可否拿出來給我看看？」

  小玉低頭努力的憋著笑，想不到這楚落晨說起謊話來也是如此的臉不紅心不跳的，哪裡是什麼聽說，那些東西分明就是在得到她的授意之後才存入的。

  「小姐所言不假，最近小店的確是到了一批奇貨，」小夥計說著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指著拐角處的樓梯說道，「小姐請跟我到樓下來。」

  樓下每日人來人往的，不如樓上清淨寬敞，所以這店裡但凡是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都會放置在樓上，當然店鋪會事先把到了新貨的消息放出去，吸引客人主動到店詢問。

  楚落晨和小玉隨著小夥計緩步到了樓上，此刻樓上還沒有其他的客人，倒是格外的安靜愜意。

  「小姐請看，」小夥計將一個檀木的托盤端出來，放在楚落晨面前的桌子上，笑著道，「這便是小姐剛才提到的，小的雖然不懂字畫，卻也聽說這其中不乏前朝大家的真跡，也就是楚家經商多年在行業里有聲望和人脈，這要是其他鋪子根本就拿不到這麼好的東西。」

  這話確實屬實，這名人字畫如今已經成了那些平日喜好附庸風雅之人的心頭好，尤其是那些世家子弟，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更是為此不惜百金。

  楚落晨指著其中一個玉蘭花形狀的扇墜子，開口道：「這玉蘭花倒是雕刻的十分别致，我就要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