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黑心夥計

  王掌柜面露難色，遲疑片刻後開口道：「是我們小店有錯在先，委屈了二位姑娘……」「王掌柜，」小夥計冷著臉打斷了掌柜的話，從櫃檯里走出來，看著他說道，「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分明是她們自己買不起，還故意把緞子摔在地上，你怎麼能錯誤攬到咱們自己身上，你可不要忘了，這批緞子可是夫人親自交代過了，出不得半點差錯。」

  楚落晨終於發現了癥結所在，果然是劉氏在背後搗鬼。

  不過這事卻也是她原先設想的不周，本以為換了管事的就可以上店鋪的經營走上正軌，殊不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掌柜的是沒有問題了，奈何這掌柜的卻管不了下面的夥計，這才出現如此荒唐的局面。

  王掌柜看著夥計又轉頭看看楚落晨，一臉的無奈，遲疑片刻後開口道：「小姐，今日之事實在委屈小姐了，這兩匹緞子錢我替小姐出了。」

  掌柜的只想要息事寧人，然而夥計卻是不依不饒，用眼睛瞪著掌管的，厲聲道：「王掌柜，你怕不是忘了，上個月你因此這些事欠在柜上的錢也還沒有還清，這次你又說要替客人陪，難不成還是在柜上記帳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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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掌柜也是有些年紀的，聽聞此話頓時也覺得沒臉，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窘迫。

  「掌柜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實在不必如此，」楚落晨說完冷眼瞪著那氣焰囂張的夥計，冷冷的道，「你既然如此聽夫人的話，那從明日開始你便到夫人那裡當差去吧，我這小本產業用不起你這樣目中無人，狗仗人勢的夥計。」

  小夥計也是個沒頭腦的，根本就沒聽明白楚落晨的話，只以為楚落晨實在故意奚落嘲笑他，當即嚷道：「你一個大姑娘家，說誰狗仗人勢呢，我可告訴你，我們這鋪子背後可是有公主府撐腰，你少猖狂。」

  楚落晨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著小玉，小玉早就忍耐不住了，此刻得到楚落晨的許可當下二話不說，揚手一個巴掌落在那夥計的臉上，怒罵道：「不要臉的東西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窒息瞧瞧，楚家二小姐面前也敢如此放肆，這一巴掌就是教你如何管住你的嘴。」

  一巴掌如何能解氣，小玉緊接著就又是一巴掌，然而那夥計此時方也反應過來，在小玉巴掌還沒有落下之前，便後退著躲開了。

  「二小姐，你當真是二小姐？」

  王掌柜激動的口齒都有些不靈活了，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著楚落晨。

  那樣子，當真是比見到了當朝天子還要意外。

  楚落晨回了一個淡淡的微笑，點頭道：「王掌柜，此前一直聽肖媽媽提起您，如今才算是得以相見，以後這鋪子還要請你多費心。」

  挨了打的夥計捂著半張臉，仍舊不死心，開口道：「你說你是二小姐就真的是了嗎？

  這店鋪每天來的二小姐多了，誰知道你究竟是哪一家的二小姐。」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楚落晨從懷裡掏出一枚玉佩拿在手上，看著眾人道：「只要是這鋪子裡的夥計，想必對這玉佩都不陌生吧，我究竟是不是楚家二小姐諸位心中自有評判。」

  當年楚落晨的生母如蘭夫人掌管店鋪的時候，身上時長佩戴著一枚圓形鏤空的玉佩，那玉的材質極好，世間罕見，更難得鏤空部位的竟然還雕刻著一株蘭草。

  後來生意做大了，經營的鋪子也越來越多，為了方便管理，她便定下了以玉佩為信物的規矩，關鍵時刻甚至還可以只認玉佩不認人，因此但凡是楚家鋪子裡的夥計，都認得這枚玉佩，即使沒有見過實物，圖像也是看過無數遍的。

  「果真是楚家二小姐呀！」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發出一身感嘆。

  「是的，我想起來了，那日在主街上就是她懲治了那些惡霸，她的確是楚家的二小姐楚落晨。」

  一時間圍觀的人群中再次沸騰了起來，議論聲不止，並且也都是一邊倒的支持楚落晨，指責那個夥計。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楚落晨冷眼打量著那個小夥計。

  「我……我，」小夥計支支吾吾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在如何也沒必要和錢過不去，當下跪在地上，開口道，「二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一個小夥計計較了吧？

  再者說，我剛才也並非是故意刁難，實在是這段時間店裡生意不好做，看的人雖多可買的人卻很少，我這也是想要給咱們鋪子多賺點錢啊！」

  這藉口找的還真是好，還真不愧是劉氏手底下的人，這說話和辦事的風格都和劉氏如出一轍，尤其是不要臉的本事。

  「開門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講究誠信，」楚落晨環視店鋪一周，將那些原本都懶懶散散的夥計打量了一遍，而後繼續說道，「若是人人都如你一般，為了賺錢就什麼都不顧，甚至連做人的基本良心都沒有的話，那這鋪子再好，最後也只有一條路，那便是關門大吉。」

  有那麼一瞬間，王掌柜似乎又看到了當年的如蘭夫人，不禁淚眼婆娑，拍著手道：「二小姐說的太好了。」

  在王掌柜的帶動下，其他人也紛紛鼓掌，對楚落晨剛才的一番言辭表示贊同。

  待掌聲停止之後，楚落晨方才繼續開口說道：「如今我既然掌管著這鋪子，那便要為這鋪子裡的每一個人夥計以及到這鋪子裡來的每一位客人負責，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出現第二次。」

  楚落晨說著讓王掌柜拿來了店鋪中夥計的名冊，然後一一點名。

  楚落晨雖然對他們的名字比較陌生，可是對他們的臉確實熟悉的，因為她從進門開始就已經把那些行為不端的，偷懶耍滑的都記在了心裡。

  「你，你，還有你們幾個，」楚落晨指著其中的幾個夥計冷著臉道，「從明日起你們就不用在到鋪子裡工作了，我的鋪子裡不用你們這樣的人。」

  被點到名字的夥計，當即就慌了，幾乎是同時轉頭去看那個剛才和楚落晨頂撞的人。

  他們幾個平素也都是聽那個夥計吩咐的，並且也從中得到了些好處，而且那夥計也承諾他們只要按照吩咐做事，夫人必定不會虧待了他們。

  甚至還放話說，這鋪子用不了多久還會回到劉氏的手上，楚落晨不過就是一個閨閣中的千金小姐，根本就不懂得經商之道，要她管理商鋪不過是想要借用一下公主府的名號，幫助楚家多招攬生意。

  因此這事一出，他們才都會看著那個平時帶頭鬧事的夥計。

  而那夥計果然也不負眾望，當即從地上起來，走到楚落晨面前，憤怒的道：「你是楚家的二小姐不假，可你做事也不要太過分了，咱們可都是這鋪子裡的老人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咱們也都是按照吩咐辦事，你不能一句話說辭退就辭退，必須得給咱們一個合理的說辭，否則咱們是不會走的。」

  一聽這話，其他幾個被點名要辭退的夥計也當場就鬧了起來，吵嚷著道：「對，必須給一個說法否則咱們是不會走的。」

  他們認準了楚落晨在如何也是一個姑娘家，又不經常出門，面對他們這些人的質問必定會慌亂，屆時他們也就找到了可乘之機。

  然而他們的想法還是過於簡單了，楚落晨雖然是個女兒家但卻並非尋常女兒家，她的身上有著連尋常男子都不如果敢的堅毅，甚至還有超乎尋常的智慧和聰明。

  「好，既然你們都想要一個說法，那我今日就當著大傢伙的面把話說明白了，」楚落晨說著在櫃檯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不怒自威，開口道，「你們口口聲聲說的都是這鋪子是歸我掌管，可你們心裡卻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管事的，反而是對母親言聽計從。」

  王掌柜也沒想到楚落晨一個姑娘家竟然會有如此氣度，當下也是滿眼的讚嘆，心裡忽然就對這鋪子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楚落晨見幾個夥計的臉上仍有不服的神色，便回頭對小玉道：「把帳冊拿出來。」

  小玉答應著，從懷中將這鋪子進一個月的帳冊掏出來，雙手恭敬的遞給楚落晨。

  楚落晨接過帳冊，隨手翻了幾頁，最終停留在最近的幾頁上，抬頭道：「鋪子裡近十天的帳我都仔細的看過了，江南的蘇緞只賣出過兩匹，而向來口碑很好的綢緞卻是一匹也沒賣出去，此前我還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何，但現在我明白了，這是因為你們一心只想著要討好母親，所以客人來了你們也只介紹江南的蘇緞，客人如果不買你們就惡言相向，因此導致了這鋪子生意的持續下滑，王掌柜，是這個緣故吧？」

  王掌柜連忙上前，恭敬的道：「二小姐說的一點都不錯，只因這批貨到店的時候夫人曾經允諾過，賣出去一匹就給一兩銀子的回扣，所以店裡的夥計們也只賣蘇緞，對其他的商品都不予理會，那蘇緞雖然好，可價格實在太貴了些，尋常百姓根本就買不起，如此一來二去的這鋪子的生意就冷淡了。」

  楚落晨凝眸望著那幾個夥計，沉穩問道：「如此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那帶頭的仍舊有些憤憤不平，陰陽怪氣的開口道：「當夥計就是為了掙錢，我們這些人也不過就是混口飯吃，再者說了，這鋪子如今雖然是二小姐在管，可這到底打的也是楚家的名號，楚家如今還是夫人當家，我們按照夫人的意思做事，又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