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再次上門

  為了楚落雪的婚事，劉氏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總有一肚子的火也只能自己忍著，連忙起身笑著說道：「黃夫人誤會了，我喜歡競兒都還來不及，又哪裡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吃虧。」

  劉氏和黃家如今倒是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見她已然低頭，黃夫人也不好在刻意刁難，當即說明自己真正來意：「競兒如今人還在大牢里關著，眼下還是要快些像個辦法把人救出來才是。」

  劉是一愣，疑惑道：「怎麼，黃老爺不是一直和李知府有所往來，難不成這李知府越發的臉黃老爺的面子也不給了？」

  昨夜聽聞黃子競被李知府帶走，劉氏心裡雖然有些氣，卻並沒有太擔心，原因不過是因為她知道，以黃老爺的本事把自己兒子從知府大牢里弄出來不算什麼大事，不過就是多花些錢。

  黃夫人嘆氣道：「那姓李的，見風使舵，為了巴結長公主哪裡肯輕易放人啊，何況長公主那邊也有交代，我們就算再有本事也抵不過公主府，所以這事兒還得是楚落晨親自去向公主開口。」

  劉氏這才算是真正鬧明白黃夫人的用意，所謂興師問罪不過就是表面，她上門的真正目的是要她想辦法去向楚落晨開口。

  「這事兒恐怕不好辦，」想到楚落晨這幾次的動作，劉氏心裡不免有了壓力，游移著繼續說道，「那個丫頭如今主意大得很，又仗著有老太太和長公主撐腰，越發的連我這個當家祖母都不放在眼裡了，想要她開口放人，怕是沒那麼容易。」

  以前這楚落晨是個什麼樣子，黃夫人也不是沒有聽說，現在又哪裡會相信劉氏的一面之詞，反倒還以為她是故意再找藉口推脫，剛消下去幾分的怒火立時又涌了上來，質問道：「你怎麼說怕不是想要藉口推脫，誰不知道你才是這府中的當家祖母，楚落晨不過是個沒有親娘的丫頭，她就算再有本事還能厲害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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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要是以前，劉氏的確根本就不會把楚落晨放在眼裡，可現在實在是今非昔比啊，她縱然心裡也恨不能當場就要了楚落晨的命，可卻也不得不認清現實，忍氣吞聲。

  「黃夫人，你真是有所不知啊，」劉氏原本打算把楚家和楚落晨現在的情況告訴給黃夫人，可轉念又一想，如今楚落雪的事情到底還是沒有個定論，她現在說這些，無疑是給了黃家可乘之機，當下改變主意道，「楚落晨那邊我會去想辦法，只是，雪兒的肚子如今一天天的大起來，成婚之事段不能再拖，黃夫人和黃老爺還應該有個打算才是。」

  她們兩個老狐狸，繞來繞去的無非就是在互相牽制，自己的目的沒有達成也絕對不讓對方好過。

  黃夫人救子心切，當下開口道：「雪兒的肚子裡是我們黃家的骨血，我們自然不會虧待了她，只要能讓競兒平安的出來，我馬上就安排媒人上門提親，儘快把他們的事情給辦了。」

  其實如果不是有楚落晨的在中間橫著，黃子競心裡咽不下那口氣，黃家恐怕早已經安排媒人上門了，娶妻事小，傳宗接代事大。

  聽了黃夫人這話，劉氏心頭陰雲散去，眉間露出喜悅之色，爽快的道：「既然如此，那也就沒什麼好不放心的，不過，競兒這件事也不能全仰仗著楚落晨，黃老爺那邊也還要繼續用些手段才是。」

  黃夫人點頭答應著，捧起茶碗喝了口茶，說道：「這說話間雪兒就要是我們黃家的媳婦了，我這個做長輩的也該親自去看看她才是。」

  劉氏聽聞黃夫人要見楚落雪，當下心裡又是一陣慌亂，且不說楚落雪現在精神不濟，光是她身上那些還沒有消去的痕跡，就足以讓一切都前功盡棄。

  當下開口道：「黃夫人客氣了，按理也應該是雪兒出來拜見你這個長輩才是，只不過……皇家寺院回來的路上，雪兒受到了些驚嚇，加上整日為黃公子的傷勢玄心，日夜不寧的，這兩日身體不適，正在房中修養。」

  「雪兒病了？」

  黃夫人有些詫異，畢竟此前她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有聽到，「那不如我等下就讓老爺從宮中請一位太醫過來，親自給雪兒看看。」

  黃夫人嘴上是關心，心裡卻是有另外的籌謀。

  「不勞煩黃夫人了，」劉氏連忙拒絕，笑著道，「大夫已經來瞧過了，說雪兒不過是孕期不適加上心思勞累，吃點安胎安神的藥，在休息上兩日也就全好了，屆時黃公子的事也告一段落，在讓雪兒出來相見，豈不更好。」

  劉氏的話說的極有道理，黃夫人也不好反駁，只能答應著，然後又催促了楚落晨那邊要抓緊，稍作了片刻之後，才被劉氏親自送出府外。

  見黃夫人已經乘坐馬車離開，珍珠走上前來，扶著劉氏的胳膊，小聲問道：「夫人當真要去向二小姐開口？」

  她剛才雖然不再正廳，可是裡面的談話內容她卻是都聽到了。

  劉氏皺了皺眉，思慮片刻後，說道：「楚落晨那丫頭，如今有主意的很，而且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只怕，還要老太太開口才是。」

  「可是老太太心裡並不看好大小姐和黃家的親事，她真的會開口嗎？」

  珍珠說出了心裡的憂慮。

  劉氏停下腳步，稍稍穩定了心神後，看著松竹閣的方向開口道：「為了雪兒，也只能這麼辦了。」

  珍珠知道此刻劉氏的心裡必然有很多的無奈，所以也不再多話，只是默默的陪著劉氏去松竹閣。

  花廳里，楚老太太剛用完早飯，正一邊喝茶一邊看著鳴玉飼弄花草。

  劉氏輕聲走到跟前，開口道：「母親。」

  楚老夫人緩緩的咽下口中的香茶，將茶杯放在一邊的小几上，懶懶的問道：「什麼事兒，說吧？」

  劉氏早飯時候才剛從她這裡問了安離開，如今卻又回來，想必一定是有事情要說的。

  「昨日晨兒從公主府回來，路上發生了點事情，」劉氏說著看了一眼此刻楚老太太，試探性道，「這事兒想必母親已經知道了吧？」

  楚老夫人安排張媽媽親自陪同楚落晨去公主府的事情，劉氏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楚老夫人也的確是昨日就從張媽媽口中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可又想要聽聽劉氏會怎麼說，於是開口道：「晨兒今日還不曾過來，你倒不妨說說，她昨日究竟怎麼了？」

  「這……」劉氏有些拿捏不准楚老夫人的心思，擔心話說的狠了會遭到楚老夫人的懷疑，話說的清了不僅便宜了楚落晨那丫頭，還起不到想要的效果，一時間倒有些難住了。

  「怎麼，不敢說了？」

  楚老夫人一邊讓鳴玉垂著腿，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斜睨著面前的劉氏，冷冰冰的語氣說道，「不是我存心偏袒，實在是你這個做長輩的太沒有肚量，晨兒生母去的早，你作為她的繼母，楚家的當家主母，平日不關係她的飲食起居婚姻大事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小心眼的和一個孩子斤斤計較起來，若是傳出去，當真讓人恥笑。」

  聽了楚老夫人這番話，劉氏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張媽媽必然已經一字不差的全都說了，當下也有些無奈，卻又不得不強撐著精神，上前一步道：「這件事母親當真是誤會兒媳了，我承認之前的確是疏忽了晨兒，可若蘭姐姐去的時候把她託付給我，我就算不是百分百的疼愛她，也斷不會害她呀，昨天的事情的確是晨兒做的有些過了。」

  「那你倒是說說，晨兒有何做錯之處？」

  楚老夫人雖然信得過張媽媽，可又總覺得不能光聽信一人之言，再有她也想知道劉氏真正的心思。

  劉氏自以為是抓住了機會，連忙開口：「晨兒回府的路上不知為何突然停了馬車，繼而招惹了街上的一群小混混，黃公子恰好經過，本意是想要出手相幫，結果卻被晨兒和那些小混混誣告，說黃公子是主謀，導致好好的人就被關進了知府大牢。」

  劉氏清楚此行的目的在於讓楚落晨開口救黃公子，所以說出口的話到還算有分寸，然而還是把所有的錯處都推到了楚落晨身上無疑。

  「是嗎？」

  楚老夫人語氣中帶著一絲明顯的不悅，看著劉氏問道，「可我怎麼聽說，是黃公子花錢讓那些小混混當街侮辱晨兒的清白，並且人證物證都有，證據確鑿啊。」

  聞聽此言，劉氏連忙辯駁道：「母親，這都是謠傳，黃公子在怎麼說也是新科狀元，是豪門公子，平日裡結交的也都是些文人雅士，斷不會和那些街頭小混混有所來往，母親可千萬不要被謠言所欺騙。」

  花廳里劉氏話音剛落，卻聽窗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原來是楚落晨在清風閣用過早飯之後帶著鳴鳳過來給楚老夫人問安。

  「祖母，」楚落晨一身家常半舊的素色衣衫，素白的一張臉未施任何粉黛，亭亭玉立的站在楚老夫人面前，恭敬道，「這是我一大早特意讓小玉去翠寶齋買的新鮮的糕點，都是現下應季，特意送來給祖母嘗嘗鮮。」

  楚落晨說著親自將鳴鳳手裡的點心匣子雙手捧到楚老夫人面前，自己則依舊是恭敬的立在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