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討要商鋪

  楚老夫人看了一眼那糕點，雖覺得有食慾卻也並不著急吃，反而開口道：「晨兒你來的正好，剛才你母親說昨日之事裡有許多誤會，黃公子是被你所冤，你可有什麼話說？」

  鳴鳳和鳴玉本就是一對孿生姐妹，即便兩人如今不再一個院中當差，卻依舊是私下往來頻繁，所以楚落晨早已經從鳴鳳的口中聽說了劉氏的來意，心中有了準備。

  「母親，」楚落晨面帶委屈之色，看著劉氏，緩緩開口道，「晨兒雖不比長姐，得到母親的悉心調教，卻也是知道禮義廉恥的，何況晨兒平日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可能與街上的小混混有所牽扯，母親仔細想想，昨日之事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吧。」

  劉氏對楚落晨的嘴是早已經有所領教，何況本就心虛，所以並不過多的辯駁，只開口道，「你若當真覺得事出有因，那大可以回來告訴我，然後在派人細細的查問，何必一口咬定這事就是黃公子所為，你這未免也太武斷了些。」

  若不是有楚老夫人在場，楚落晨簡直要忍不住大笑出聲了，這劉氏為了保住黃子競，也算是豁出去了，否則怎麼會這麼沒腦子的話都說的出口。

  「長姐肚子裡懷著黃公子的骨肉，母親擔心黃公子的心晨兒是可以理解的，」楚落晨忍著笑，平淡的聲音繼續說道，「只是母親既然能說出這番話，顯然是對現場的情形不夠了解。」

  楚落晨說著看了鳴鳳一眼，鳴鳳上前兩步，撲通一聲跪在楚老夫人面前，痛哭道：「老太太，若不是二小姐勇敢機智，奴婢的這條賤命就已經折在黃公子手裡了，奴婢死了不可惜，只是奴婢不能看著二小姐受如此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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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鳴鳳於是當著楚老夫人和劉氏的面，把昨日在街上黃子競如何持刀挾持她逼迫楚落晨的事情又詳細的說了一遍，劉氏全程臉色鐵青，低著頭不說話，楚老夫人聽完則是暴跳如雷，當即怒道：「這個黃子競，愈發連他父親也不如了，他自己行為不檢點一而再的做錯事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如此大言不慚，這種品性惡劣的男子根本就不配娶我楚家的女兒。」

  劉氏一聽這話，嚇的連忙開口道：「母親，話不能這麼說呀，黃公子縱然有錯，可雪兒她……」「你還好意思提雪兒，」楚老夫人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厲聲叱責道，「雪兒會有今日，說到底也全都是你這個做母親的糊塗，把好好的孩子害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是我故意為難，只是那黃子競的平行實在太惡劣，雪兒就算真的嫁過去，也絕對不會有好日子。」

  劉氏聞聽楚落雪的婚事恐在生變故，全然顧不得尊嚴，忙也跪在地上，流著淚道：「媳婦知道母親這麼說是替雪兒擔心，可現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雪兒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若是在不抓緊時間辦婚事，她以後還怎麼有臉活著，雪兒在怎麼不好，也是母親的嫡親孫女，母親難不成當真要看著雪兒上吊自盡嗎？」

  楚老夫人最近也是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情鬧的心煩意亂，對楚落雪和劉氏更是徹底失去了希望，拍了拍手，淡淡的說道：「也罷，女兒家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你這個做母親的願意我這座祖母的也無話可說，你自己看著辦就是了，只一樣，以後雪兒在黃家若是受了委屈，你可不要後悔的再到我面前來哭。」

  劉氏現在滿心滿腦子都是如何儘快的讓楚落雪和黃子競完婚，哪裡還有時間去想以後，聽楚老夫人這麼說，自然是滿口答應著，但隨即又起身開口道：「母親，媳婦雖然心疼雪兒，可對晨兒的婚事也同樣著急，她如今年歲也不小了，況且退婚的事情也在鳳陽城裡鬧得沸沸揚揚，以後再想尋得一門如意的親事，恐怕難上加難。」

  這一番話確實說到了楚老夫人的心坎上，這數日來她心裡雖然因為楚落晨的改變感到欣喜，但同時也在為她的將來憂心。

  不管是主動退婚還是被退婚，對於女兒家來說，造成的後果都是一樣的，沒有哪個正經人家願意娶這樣的女兒過門。

  若楚落晨只是尋常人家女兒，恐怕只有這一輩子做老姑娘或者淪落到給人續弦的命，值得慶幸的是，楚家是鳳陽城的首富，財大氣粗，大不了到時候多陪送一些嫁妝，總不至於讓楚落晨的婚事太過尷尬。

  「你可是有什麼打算？」

  楚老夫人凝眸看著劉氏，心想難得她這個做繼母的竟然也會為楚落晨打算。

  劉氏看了楚落晨一眼，笑著說道：「這晨兒和雪兒自小在一處長大，彼此之前也都熟悉，如果將來能嫁到同一個人家，那將來也是給彼此一個幫襯，而且有雪兒這嫡出的大小姐在前，想來男方家裡也不會過多介意晨兒的身份，母親說這是不是兩全其美？」

  如意算盤打得這樣好，真不愧是老狐狸，只可惜，這根本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楚落晨才不會如了她們的意。

  那黃公子身體健全的時候她尚且不願意用正眼去瞧，更可況她心知如今的黃子競著實已經是廢人一個了。

  不過楚落晨聽完劉氏的話卻並不著急開口，只是平靜的站在楚老夫人身邊，等著看著楚老夫人在婚姻這件事情上，究竟要如何疼愛她這個孫女。

  「母親，這兒女婚事自古以來講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若是點頭那黃家那邊我可以親自去說，保證讓晨兒過門的時候也風風光光的，絕對不會委屈了她。」

  「糊塗東西，」楚老夫人憤然起身，用手指著劉氏的鼻子，罵道，「你自己管教不好孩子，把雪兒送進火坑也就罷了，如今還想著要來打晨兒主意，把好好的一個孩子送到黃家那些的人家去受罪，你的良心是讓狗吃了不成？」

  楚老夫人說完又一把拉過一言不發的楚落晨，摟在懷中，心疼的說道：「好孩子，你放心，有祖母在一天自然不會讓你如此委曲求全，退婚雖然對你的名節有損，可有咱們楚家在，想必還是可以尋得一門不錯的親事。」

  「晨兒多謝祖母疼愛，只是祖母，晨兒的婚姻大事倒也不用費心至此。」

  楚老夫人意外的抬頭問道：「晨兒說這話，可是已經有了中意之人？

  是哪家的公子你告訴祖母，門第矮些也沒有關係，祖母替你做主。」

  楚落晨說婚姻大事不必費心，是因為她現在根本就不想成婚，在她的世界觀里，女人和男人都一樣的，都是靠著一張嘴兩隻手吃飯，所以沒必要非要走到結婚那條路。

  可楚老夫人的一席話，又讓她猛然間回歸現實，於是連忙開口道：「哪裡有什麼意中人，晨兒只是不願意離開祖母，不願意離開楚家。」

  說這話的時候，楚落晨的腦海中意外的浮現出鳳景南那張玩世不恭的臉，甚至他那些貼在她耳邊說過的甜言蜜語，不禁臉上發燙。

  而楚老夫人卻以為她是因為害羞而臉紅，蒼老的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說道：「胡說，哪有姑娘大了不出嫁的，說出去讓外人笑話。」

  「我才不怕笑話呢，」楚落晨用少有的撒嬌語氣，繼續說道，「我不僅不嫁人，還要找個上門女婿，入贅到咱們楚家，這樣我就可以永遠陪著祖母了。」

  楚老夫人雖然聽著高興，可心裡卻只把她這話當做玩笑，摸著她的頭親切的道：「可是又在胡說了，這自古以來都是男娶女嫁，由不得你胡鬧。」

  劉氏親眼看著楚老夫人對楚落晨這異於常人的疼愛，心裡是又嫉妒又氣惱，不過礙於楚老夫人在場她又不能發作，只得隱忍著陪笑道：「這女子招贅的事情到也不是沒有，只不過要麼是女子母家沒有男丁的，要麼是女子身份貴重又有眾多家產需要繼承的，這兩樣你可都不占啊！」

  話雖然說得充滿了諷刺的意味，可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

  劉氏自以為是的得意洋洋，殊不知她剛才的一番話，剛剛好又落入了楚落晨的圈套。

  「母親說的極是，」楚落晨計劃達成，卻並不張揚，只是淡淡笑著道，「我如今的情況別說是招贅了，就是想要支付自己院子裡的開銷尚且不能夠。」

  楚落晨說著又看向楚老夫人，輕聲道：「祖母疼愛晨兒，不願意讓晨兒吃苦，這些晨兒心裡都知道，只是晨兒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學著做些事情了。」

  楚老夫人看著她年輕俊美的臉龐，沉聲問道：「你想學些什麼呢？」

  「晨兒如果沒記錯的話，我生母在我這個年紀都已經可以獨自打理十幾家商鋪了，並且每一家鋪子的生意都十分興隆，晨兒雖然不及母親，卻也想要試一試，如此方不算辜負母親臨終的囑託和希望。」

  其實早在楚落晨起身去公主府之前，她就已經從小玉和鳴鳳的口中，把她生母如蘭的事情了解了個七七八八，更是得知了她生母去世的時候曾經把手上的七八家上鋪都留給她的事實。

  只不過她當時年輕，又太沒有逐漸，所以這些上鋪便順理成章的被劉氏以代管為理由接受，一直到現在。

  楚落晨乘坐馬車去公主府的路上，一直不斷的向外張望，看似被街道上的繁華所吸引，實則她是在看她生母所留下的，在主街上的那幾家商鋪，經營些什麼暫且不必說，光是看那地理位置，就絕對的得天獨厚。

  楚老夫人點點頭，沉聲道：「你母親的能力和天賦，放眼整個鳳陽城恐怕也無人能及，你是她的女兒，自然也不會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