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藥劑

  她點頭欣然應允，「好。」

  

  不想這好不容易起來的氛圍逐漸萎靡冷卻。

  褚尋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對了，你們之前有經常出去玩嗎？」

  「不經常啦，那時候看書的時間都不夠，只有偶爾會約在學校的竹亭那裡見面說說話。」

  「學習很累的時候會在那裡休息。」

  林淼說著笑了笑：「我們都是比較喜歡清靜，而且專業不同所以很少會在一起學習。」

  褚尋面露一絲瞭然，心底默默記住了她口中說的兩個地方。

  竹亭，天台。

  飯後林淼回了醫館，褚尋卻全然沒有接著工作的興致。

  將人送回去之後，上車便給了陳州學校的地址。

  「去一趟S大。」

  陳州應下，立馬定位開車上路。

  S大離這一片區域還挺遠的，褚尋餘光瞥了眼導航上的距離和時長，提示他們這趟過去要開兩個小時的車。

  車沒開出去多久，她已經在腦海中計劃起兩小時後的事情。

  在餐廳時她問清了姜離的學校，還打探到她平時會在天台和湖邊以及竹亭流連。

  喜歡清靜，這點倒是和自己有點像。

  學習成績很好，第一名考進專業，但畢竟不是第一名畢業。

  直覺告訴自己，恐怕不會有什麼人記得她。

  褚尋尤其記得很重要的一點，是林淼重複過好幾遍的一句話。

  「她真的是個非常非常好的女孩。」

  許是在大家族之中待的太久，即便她失憶之後只有幾年的記憶，這幾年也見識到不少同齡人甚至低齡人之間的爾虞我詐。

  林淼的單純讓她印象深刻。

  「她在我眼裡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不接受反駁。」

  褚尋會忍不住想這就是小女孩之間的友情，有點幼稚，但其實難得。

  就像自己和宋羅拉之間莫逆之交。

  看多了人與人之間爾虞我詐，八面玲瓏，也清楚投緣來的不容易，她們很少會說這種有點…

  褚尋苦思冥想，有點不情願的把這種話稱之為「肉麻」。

  心底還想著等下去S大要見什麼人，處理什麼事，多久解決完早點趕回去。

  實際上車開出去還沒十分鐘，她手機就一陣震動。

  她看了眼上面的號碼，很快接通。

  似乎是因為在想先前的事情，她語氣透著幾分自己沒察覺到的沉重。

  「老師。」

  遠在國外的洛紀丞一聽她語氣怪怪，灰白濃密的眉毛不由得朝中間折了折。

  「怎麼一聽我打電話這語氣，誰又給小丫頭臉色吃了？」

  和父親以及兄長不一樣的，洛老對她的關照一邊都伴著股彆扭。

  一面對她詞嚴義正，一面又護著她誰都不讓欺負。

  聽他那語氣，褚尋就想得到自己在洛老身邊養病學習的時候。

  碰巧遇到他挑剔的老朋友上門做客。

  似乎是因為點不愉快所以對她說教了幾句。

  尚在學習中的褚尋本來是抱著虛心求教的心態洗耳恭聽，結果洛老第一個不樂意，差點動手把人給教訓走。

  後來她才知道，那老人家當初想塞孫子來學習不成，轉臉見他收了徒弟心底不樂意。

  洛老自然也不樂意自己徒弟被別人指手畫腳的。

  沒顧得上臉面，爭了個面紅耳赤。

  好在他們八拜之交，一把年紀也不會真的決裂，後面還是那老人家主動上門和好，甚至還開口對褚尋致歉，弄得她誠惶誠恐。

  現在想來，這類人大抵可以被叫做——傲嬌。

  她坦言：「沒有。」

  「哼。」

  洛老冷不丁輕哼一聲，似是不滿她下意識的把小情緒全都收起來。

  「藥劑的事情你處理出什麼頭緒沒？」

  褚尋心裡一咯噔，暗道一聲壞了。

  回來兩個多月她光顧著處理這邊的事情，給霍老爺子看病制定療程、接風宴、忙醫館的一切事宜、然後開張招聘住院——以及煩躁關於不停闖進她生活中的某個人。

  她早把這件事給拋去腦後了……

  「忘了？」見褚尋沉默，洛老一語中的。

  這幾年朝夕相處，這丫頭只要一做錯事或者忘記他交代的事情了，必然是沉默應對。

  「是不是又在忙著找你那些記憶。」

  褚尋紅唇微微蠕動，一言不發的緘默。

  她回國都已經快三個月了，先是大師兄知道，再是家裡人知道。

  恐怕唐子沐在通知褚玉珏的時候，也給洛老打了小報告。

  回答他的，又是褚尋的沉默。

  不過她並未沉默太久，只道歉，「我近期就會去辦。」

  沒等老人家多問，她忽然又接話：「老師，您認識姜離嗎？」

  電話里傳出洛老沉篤穩重的蒼老聲音：「是和你那些記憶有關的嗎？」

  褚尋下意識的想說不知道，可種種跡象牽引著她發現「姜離」這個人，心底有股昭然。

  最終也只是給他個模糊的回答：「或許吧。」

  洛老沉默半晌，語氣意味深長：「丫頭，你自己的記憶，只能靠自己去尋找。」

  她不可聞的輕呼：「我知道。」

  似是察覺到氣氛沉重，洛老立馬又端起一副老小孩的調調：「到底是長大了，對師傅的諄諄教誨還這麼不耐煩。」

  褚尋嘴角被笑意染開。

  「我哪有，大家都知道洛老德高望重、德才雙馨、德重恩弘、德厚流光…」

  聽她嘴裡恭維越說越偏，洛老睜圓眼。

  「打住，我上沒有老下沒有小，別咒我。」

  褚尋一怔，斂去心底漾起的水波，故作心痛的開口：「原來老師還沒有把我當做親傳。」

  「你這丫頭，就會尋我開心了。」

  洛老玩笑著沒跟她多絮：「你記得我說的話，等你什麼時候回來了再好好跟我說說國內的事。」

  她應下：「好。」

  電話掛斷，褚尋暗道了聲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為了防止自己又忘記這茬，當即讓陳州調轉車頭回了宅邸。

  白天家裡只有打掃做飯的阿姨在。

  褚玉珏和褚容琛還在工作，她回家第一時刻就回了房間。

  在電腦上操作幾分鐘，她點開藏在文件夾內的軟體點開。

  網頁跳動加載，不一會兒便進了個簡略的網站界面，她登陸上彈窗的界面，剛被提示成功，就接收到一大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