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紅衣少女

  東方墨看著眼前的少女，眼中異常的凌厲。

  

  「咳咳……不錯，你說的是那血液有奇怪香味的小獸吧。」

  再次咳出了一口鮮血後，終於能夠勉強開口。

  「咦？你怎麼能夠問道那股味道。」聞言，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

  「那小獸被我殺了，還用火燒成了一顆珠子。」東方墨沒有理會少女的話，轉而繼續說到。

  聞言，少女的眼神逐漸冰冷下來，她能夠判斷東方墨說的是實話。

  藥血獸凡人別說見過，聽可能都沒聽過。而眼前這少年居然知道藥血獸能夠被火燒成一顆凝血珠，如果不是親身而為，定然不會知道這種事情。

  「將那珠子交出來吧，可以留你一命。」少女眼中冷漠，此時幽幽開口。

  「被我吃了。」東方墨道。

  「什麼？」聞言，少女一驚。

  「剛含在嘴裡就化了。」

  似乎害怕對方不信，東方墨還刻意的解釋了一番。

  而這次，那少女原本驚異的眼神，化作了不可遏止的怒意。

  「你居然吞下了凝血珠。你這個……白痴！」

  其眼中的怒火就要噴出，身體甚至微微的顫抖。而那股憤怒，只是轉眼就化作了殺意。

  「你知道我耗費了多少精力還有時間，才尋找到一隻藥血獸的蹤跡嗎，而你這個卑微的凡人居然壞了我的好事。」少女說著就緩步靠近東方墨。

  「你要的話我可以吐出來。」

  「吐出來？無知之極，那凝血珠早化作了血液精華，流遍了你的全身，你如何能吐。如今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會被那凝血珠活活煉死。」

  「哼，死就死，頭掉碗大個疤，不過你這臭娘皮真不要臉，自己抓不住那小獸，反而怪我壞你好事。如今小道就是吃了它，你能拿我怎麼樣？我呸。」

  說著東方墨一口血水吐了出去。

  「你……你……」

  那少女被氣的渾身發抖，曾幾何時，又有何人罵過自己，又和何人敢罵自己，眼前這凡人居然如此下作，她心中的怒火早已超過了藥血獸被奪之恨。

  而比她更怒的是那黑衣男子，眼中的殺機化作了實質一般，他不會讓東方墨這般輕易的死去，他有一萬種方法讓他比死去還要痛苦。

  於是他身形一晃，就要往前。

  「滾開！他的賤命我來收。」

  就在黑衣男子剛要動作，一旁的少女忽的怒聲道。

  「你不是說我能拿你怎麼樣嗎，好，很好，我告訴你我會拿你怎麼樣，我絕不會輕易讓你掉頭那麼簡單，我會抽出你的三魂七魄拿來點魂油，讓你靈魂燃燒至枯竭而死，永世不入輪迴。」

  少女銀牙緊咬，原本靈動的眼眸，滿是殺機。

  「臭娘皮，你給道爺等著，若道爺不死，來日必然榻上好好疼你。」東方墨看出了此女憤怒，於是他轉踩痛腳的繼續罵到。反正這件事已經不可能善了，左右一死，倒不如過點嘴癮發泄一下。

  「住嘴！」

  聽聞東方墨那極為齷齪的話，少女怒火瞬間爆發。

  只見火紅的身影一動，轉眼就已臨近，只要抓住他，她定然要折磨東方墨一千次，一萬次，讓他後悔得罪自己。

  此生她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有如此強烈的殺機。

  「要死也輪不到你來殺。」

  東方墨面露一絲譏諷，扛著重傷的身軀，猛然發力，拼著再次吐出了一口夾雜著內臟的鮮血，身體卻是向後一揚。

  因為剛才黑衣青年那一腳，正好將他踹到了無底澗近在咫尺的邊沿，所以就算紅衣少女動作猶如鬼魅，他也先此女一步掉了下去，眨眼就被滾滾的瀑布吞噬不見了蹤影。

  「還有那黑衣小子，我問候你祖宗……」

  在他跳下的一瞬間，隱隱還傳來他大罵的聲音。

  以東方墨睚眥必報的潑皮性格，更何況是如此生死大仇，其內心的怒火又豈會比那少女更少。

  只嘆息今生要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肉，還要娶幾個最漂亮的小娘子，這樣的宏願怕是難以實現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死的了嗎。」

  而在無底澗口，少女還有那黑衣男子臉上都浮現出一絲冷笑。

  二人一前一後同樣向下一躍，尤其是那少女，幾乎在東方墨跳下無底澗的瞬間，同樣跳了下去。

  東方墨原本抱著必死的心態，可當他被瀑布吞下的那一刻，卻隱約看到紅衣少女和黑衣男子一前一後同樣跳了下來。

  「這兩個蠢貨不知道這裡是無底澗嗎，十死無生。」

  不過下一刻，冰冷的瀑布不斷地撕裂他原本就重傷的身體，再也顧不上其他，東方墨的意識在劇烈的疼痛下，變得越來越模糊。

  就在他即將陷入昏死過去的瞬間，突然，身體當中一股暖流襲來，這股暖流似乎有著神奇一般的作用，使其原本模糊的意識，漸漸地又恢復清醒。

  也正因為恢復了一絲意識，四周瀑布落下時產生的巨大撕扯力，反而讓他感覺到一種被五馬分屍一般的痛苦。

  「啊！」

  那種將全身骨骼壓碎，血肉撕開的疼痛感，比之剛才那黑衣男子一腿踢碎他的胸腔還要來的猛烈與鑽心。

  微微睜開眼睛，入眼的卻是一片漆黑，耳旁還傳來轟隆隆的水聲。顯然他已經跌入了這無底澗不知多深的地方。

  不僅如此，體內那股暖流只是過了三五息，就像是緩緩燒沸的油水，越來越灼熱，在他的體內煎熬他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

  就連紅衣少女和黑衣男子也想像不到如今他的境況。

  若是平日，定然如紅衣少女所言，東方墨會被藥血獸所化成的凝血珠活活練死。

  但或許是老天有意，此時東方墨身處無底澗，周遭的水流湍急且冰冷，伴隨著他跌入的深度，周圍水溫更是逐漸下降。

  這樣的話，體內溫度逐漸升高，周遭瀑布溫度卻逐漸降低，似乎就形成了某個平衡一般，反而大大的遏制住了要將他煉成一灘血水的下場。

  但這樣對他來說，那就是要承受極大的折磨，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幾乎讓他的靈魂疼痛到崩潰。

  腦海中再也沒有任何的思緒，什麼好酒好肉，還要娶幾個美娘子，此刻統統被拋開。

  唯獨剩下的……就是痛，前所未有的痛。

  在這極度的痛苦之中，東方墨渾渾噩噩，感覺就像是死去了一般，其身體漸漸跌入了不知深度的無底澗之中

  ……

  而在這瀑布落下千丈的地方，有一團火紅色的光影浮現，在光影之中正是紅衣少女，不過此時其銀牙緊咬似乎在苦苦的支撐。

  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瀑布居然如此詭異，隨著不斷地下潛，那種巨大的吸扯力居然是成倍的增加，只是千丈的距離就已經到了她的極限。

  相信再向下的話，那股吸扯力根本不是她能夠阻擋的，定然被吸入這不知多深的地方。

  而那黑衣男子此時僅僅在她的腳下數百丈處，想來他也不可能下降到這瀑布底下。

  最終在一聲不甘的嬌喝後，少女法力一動，向上而去，數十息後，火紅的身影一躍，就站在了那瀑布邊沿上。

  半盞茶的功夫，一道黑影一閃，黑衣男子也同樣從瀑布之下躍了上來。

  「屬下無能，只是下潛到這瀑布兩千丈之地便已經是極限，望小姐贖罪。」

  黑衣男子拱身低首道。

  「啪！」

  一道紅色的長綾凌空自少女袖中飛來，狠狠地抽在了黑衣男子臉上，黑衣男子身子頓時倒飛出去，臉上紅腫一片。

  幸虧他是體修，不然的話這一下足以拍碎了他的腦袋。

  「沒用的東西，回去之後，你膽敢對今日之事敢多說一個字，下場你知道。」

  「是，屬下遵命。」

  紅衣少女沒能抓住東方墨，此刻心中怒氣難消，若不是黑衣男子那一腳剛好將東方墨踢在了瀑布的邊沿，他又怎麼能夠逃掉。

  如今只是便宜了東方墨，沒落在自己手中，讓他死的太輕鬆了。

  黑衣男子此時不敢造次，轉而繼續說道：

  「要不然屬下通知族中長老前來，將那該死的……」

  「閉嘴。」少女一聲怒喝，看向黑衣男子眼中的厲色，猶如鋒芒一般。

  「還嫌不夠丟人嗎。」

  「屬下知錯。」看到那少女的眼神，黑衣男子立馬低頭，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紅衣少女長長地吐了口氣，將心中的怒火壓下，轉身足下一動，頓時凌空而去。

  黑衣男子立刻跟上，二人身形逐漸化作兩道小點，消失在遠處的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