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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宮中。

  皇后凌萱臉色難看的都快留下墨汁了，她真的是把那位親哥服了。

  這幾年在邊關是待傻了麼，即便是明眼一眼就看出是有人故意用的調虎離山計，也不該遲遲不去邊關啊，這不是給皇上辦難看麼！

  讓皇上覺得不爽，那能是小事麼，那是要砍頭的事！

  皇后皺眉，對著旁邊大宮女道，「你說凌戰是不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還是得了什麼重症，覺得自己也活不了多久才敢這麼強硬？

  你這個人倒是說半句話啊……氣死我了，還不如塊木頭，哼！」

  大宮女面色平常，心情毫無波瀾。

  皇后又自言自語道，「所以說我那外甥女那麼憨，大概也不完全隨了她娘，也有可能是她爹，反正不會是我就行。」

  

  凌府。

  趁著凌戰在廚房裡做晚膳的空檔，凌雪去找了阿焱。

  阿焱如今雖然能夠下床，可因為之前毒藥太過猛烈，所以身體虛弱，需要靜養。

  阿焱道，「擔心你爹？」

  「嗯，」凌雪點頭，「爹不肯離開國都去邊關，多半是擔心我，他怕他一走，那些虎視眈眈的人便會沖向凌府，沖向我。」

  阿焱輕呵，「放心，整個天啟邊關的安慰都在你爹手裡，你覺得皇上肯讓其他人動你？」

  凌雪笑道，「我只是擔心大哥的安慰。」

  阿焱嗯了聲，「說起來突厥雖然向來與天啟國無交往，卻從來不會輕易宣戰，只怕是有人刻意為之。」

  凌雪看向阿焱，她也是這般認為。

  凌雪打小就在軍營中長大，對於天啟周邊國家的習性只怕比有些將軍還要清楚明白，那突厥雖然驍勇好鬥，可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發起戰爭。

  只怕是天啟國都有人與突厥一族有牽扯，而且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二皇子的勢力。

  凌雪有些不屑的冷笑，「為了一己私慾，不惜勞民傷財，這樣的皇子不配成為太子，更不配成為一國之君。」

  聞言，阿焱忽然問道，「那你覺得什麼樣的人能夠算的上一國之君？」

  凌雪看著阿焱，本想說這種事情與她無關，可她對上阿焱明亮的眼眸，不由自主便道，「愛妻護子。」

  阿焱不禁無聲笑道，「你這說的是凌老將軍吧。」

  「雖然是我爹，但是我覺得沒錯，」凌雪臉不紅氣不喘道，「身為男子如果連妻子兒女都護不好，如何護百姓，如何保家國？」

  阿焱看著眼前驕傲的凌雪，心中為之一動，呵笑道，「嗯，有道理，是男人就該如此，但帝王從來都不只有一位妻。」

  凌雪皺眉，「那我便不嫁帝王。」

  阿焱看了眼凌雪，沉聲道，「那如果這位帝王只有一位皇后呢？」

  ……

  晚膳依舊是凌戰做的，一桌子凌雪喜歡吃的菜餚。

  凌戰笑眯眯道，「快嘗嘗爹的廚藝，這幾日下廚，為父呀只覺廚藝更加精進了。」

  凌雪一連吃了五道菜餚，才滿意的喝了口茶水，「爹的手藝就是好，從小就喜歡吃這個味，嘿嘿。」

  凌戰聽了以後更加神氣起來，「還是我閨女最懂，那兩個傻小子給啥不是吃，我看給他倆兩炮狗屎吃的也倍香。」

  凌雪輕咳了兩聲，而後笑著問道，「爹今日做的這麼豐盛，是不是明日就要動身去邊關了？」

  凌戰繃著臉，「你聽哪個人胡說八道，爹不走，爹年紀大了，打不動仗了。」

  凌雪輕笑「可是早晨爹耍那把四十斤的大刀，不是還挺遊刃有餘的，我看戰場上跟敵方對陣，一招不出，直接把大刀朝他們一撇，立刻倒一片。」

  「哈哈哈！」凌戰笑出聲，「爹一直用這招在戰場上唬人，你別說漏嘴了！」

  父女倆笑得其樂融融，可凌雪還是將話題帶到了戰事上。

  「爹，有些事情來了擋不住，想要逃避卻也不能，您跟大哥在邊關的這些年，女兒明白了很多道理，不再是那個只會撒嬌的女兒家。」

  看著凌戰心疼的快哭出來的表情，凌雪輕笑道，「難道爹不替我高興嗎？」

  凌戰抹了一把濕潤的眼淚，「高興，爹真的是高興，你娘若是知道，也會跟我一樣高興。」

  「爹，大哥生死不明，凌家軍慘敗，他們一個個都是有血有肉的男子，他們在天啟國都有家，為人父為人夫為人子……難道你忍心看到他們家庭支離破碎嘛？」

  凌戰皺眉沉默，「可是若爹走了，你可知……」

  「女兒不怕！」凌雪輕笑道，「我可是龍虎上將的閨女，更是堂堂鎮北國公戰神之女，豈會被那些小蟲子所傷。」

  凌戰笑出聲，一雙看透世事的眼眸中，卻是濕潤了許多，「好，爹答應你，明日一早便動身啟程去邊關，不過你也要答應爹一件事。」

  「女兒答應您，一定會保護好自己。」

  「不是，」凌戰皺眉，「那些蟲子玩意，給它們膽子也不敢動你分毫，爹是說……」

  凌戰有些欲言又止，凌雪不禁催促道，「是什麼？」

  凌戰輕咳了兩聲，「你還記得第一封寫給爹的信是怎麼說的麼，你要聽爹的話，謹遵媒妁之言，可不許在跟哪個不知名的渾小子私定終身了啊！」

  想到那日阿焱說的話，凌雪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說是好。

  凌戰笑笑，「我閨女我最是了解，肯定會聽爹的話，好好吃菜，明兒爹把早膳做了再走。」

  這一頓晚膳，凌雪跟凌戰聊了許久，直到月亮已然爬上天空，兩人才不捨得分開。

  凌雪回到屋內後，輾轉反側，其實她最不舍爹離開自己，她想過要同爹一起去邊關，可國都的事情沒有處理完，她還不能走。

  許久以後，凌雪才睡著，或許是睡得太晚，第二天早晨醒來時，凌戰已經出發。

  看著膳房裡用罩網蓋著的早膳，凌雪一直未落下的眼淚頓時滾落下來。

  一方手帕遞了過來，淡紫色的布料上繡著一朵萱草。

  「若是被國公知道你因為他的離開傷心，萬一心疼掉頭回來怎麼辦。」

  凌雪用手帕擦淨淚珠，「爹才不會。」

  阿焱挑眉，心道你爹肯定會。

  話說，凌戰不過是才出發沒多久，凌府外便已然有鬧事之人。

  之前那些人只敢半夜丟朝凌府的大門丟雞蛋，如今凌戰不過才去了小半日，凌府外便有人敢叫囂，讓凌雪賠命，說是大家中蠱毒是凌雪害的，誤食五石散還是凌雪所為，總之髒水是一盆盆往凌雪身上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