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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幹壞事的狗腿子

2024-05-16 00:16:38 作者: 淳汐瀾

  我覺得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帶著震驚,不過我不在乎。青嬤嬤不是說了嘛,當奴才的,就得一心忠心主子。主子被欺負了,礙於面子不能發作,但奴才可沒有方面的顧慮。

  青嬤嬤也說了,當奴才的首先不要顧惜自己小命,只有拿出捨得一身剮的氣勢,才能保護主子。

  小姐對我那麼好,我只有捨得一身剮來報答小姐了。

  身後傳來一陣爆笑聲,笑聲不同於是大公子,我迷惑地轉頭,然後呆若木雞。

  

  原來,那個穿著青衣的小孩兒,根本就不是大公子啊。

  ……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被我當成大公子賠罪的小孩,居然是聖上的兒子,當今太子。大公子是太子陪讀,然後,整個京城都知道我幹的好事。

  我是真的出名了。

  再然後,我被擰到夫人面前。

  夫人板著一張臉,大公子站在夫人身邊,恨不得吃了我。

  我瑟縮了身子,乖乖地跪在了下來,等待命運的安排。

  小姐隨後也被叫了來,了解了事情經過後,先是向大公子賠罪,然後又替我求情,說我雖然以下犯上,但也是護主心切,情有可原。

  夫人嚴肅道:「護主心切我可以理解,幸好這回打的是自已人,淺墨這丫頭一看就是個不分輕重的,她一心護你是她的優點,但沒個眼色,要是今後打了外人怎麼辦?你要娘如何向人家的長輩交差?我們楚家,看似顯赫,但仍得多栽花少種刺,儘量別得罪人。你明白嗎?」

  小姐不說話了。

  夫人又問:「你呢?」

  我茫然地看著夫人,又看了看小姐,想了想,道:「那奴婢今後聽小姐的吩咐。」

  夫人問:「小姐要你殺人,你要怎麼做?」

  我不遐思索地道:「怎能髒了小姐的手呢?奴婢會親自動手。」

  夫人忽然嗆了幾聲。

  就是大公子,也由怒轉喜。

  大公子對夫人道:「娘您看吧,這丫鬟眼裡,就只有長姐的存在,連我這個主子都不放眼裡呢。如此沒大沒小,還是早些趕出去吧,免得帶壞長姐。」

  小姐卻不肯把我趕出去,非要把我留在身邊。還說夫人都能留青嬤嬤在身邊,為什麼她就不行?她也要留一個像青嬤嬤那樣的人在身邊,生活才會有樂趣。

  夫人則板著臉道:「青絲與淺墨不一樣的。」

  「為什麼?女兒就是覺得她們差不多的。」

  夫人道:「至少青絲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於是小姐叫來青嬤嬤,問了同樣的話:「如果我娘說要殺人,嬤嬤你怎麼辦?」

  青嬤嬤看了夫人一眼,道:「怎能讓夫人髒了手呢?奴婢會親自動手。」

  我看到夫人被噎得不輕,小姐和大公子則笑得肚子痛。

  夫人看著青嬤嬤,臉上儘是一言難盡的神色。

  但青嬤嬤隨後又加了一句:「不過,夫人向來心善,怎麼可能殺人?至多也就是小小算計對方。奴婢也就負責給他些教訓罷了。」

  青嬤嬤的話讓我來了靈感,我趕緊道:「小姐這麼心善,當然不可能殺人。真到了殺人的地步,肯定是對方壞透了。」

  夫人無語了良久,這才地揮揮手:「罷了罷了,這回就不罰你了。但你要切記,讓你忠於主子,不是讓你跟著主子鬼混,還得有分辯是非的能力。」

  雖然虛驚一場,但我打主子,以下犯下,還讓大公子丟臉丟到全京城,夫人還是打了我二十下手心,並罰我半年月銀以示懲戒。

  蔡嬤嬤聽說此事,還特地花了幾個錢進國公府敲打我:「死丫頭,膽子可真夠肥的,連尊貴的公子爺也敢打。也虧得夫人仁慈心善,不然你墳頭都長草了。哦不,只能被亂棍打死,然後丟入亂墳崗。」然後又教訓我,今後不許再如此膽大妄為了,可別仗著夫人心善就肆意妄為。並對我說,忠心主子沒錯,但也要分辯是非,不能跟著主子肆意妄為,連累家族,連累主子。

  我點點頭,可我要說的是,小姐雖然調皮了些,活潑了些,可也是有分寸的,就算偶爾作一下,但也無傷大雅的。怎麼可能肆意妄為呢?嬤嬤肯定是多慮了。

  小姐真的對我很小,屬於無腦好的那種。我這麼個一無是處的丫鬟,既沒有丹辰有才華,能識文斷字,也比不上朱沁的心靈手巧,精於女紅,紅雲會武功,澄玉會醫術。我除了力氣大,能吃外,真的一無是處。

  我領著與四位大丫鬟一樣的四兩月銀,穿著大丫頭鬟才有資格穿的淡朱、淺紫、粉紅、水藍之類的衣衫。幹著最輕鬆的差事,吃著四大丫鬟合起來都比不上的口糧。

  雖然我被罰了月銀,但小姐卻從自己的私房錢里給我補上。

  我被打了手板,腫得高高的手掌心一碰就痛,小姐還親自給我上藥。

  看著小姐柔美的面孔,長長睫毛如蝴蝶般又長又翹,我內心一陣柔軟,暗自發誓,只要我這條命在,就要護小姐周全。

  小姐畢竟年紀還小,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雖然懂事識分寸,但偶爾也會作一下。

  比如,偷溜出去,玩到天黑才回來,而府里的人卻差點急瘋了。

  等待小姐的就是打手板和禁足。

  身邊下人也一起挨罰。

  我這個狗腿子沒有做到規勸主子的職責,還和小姐一道外出,不但被打手板心,腿肚子也被抽得全是血印子。

  負責打板子的是青嬤嬤,她平時非常照顧我,可行刑的時候,也是真的照顧我,比李嬤嬤、胡嬤嬤力道大多了。

  晚上,我們主僕不約而同地看著對方腫得老高的手板,撲嗤一聲笑了起來。

  「小姐,以後還是不要偷溜出去了吧。」手板是真的疼啊。

  小姐點點頭:「嗯,以後再也不偷溜出去了。」

  可是,等手上的傷好後,小姐又開始作妖了。

  剛開始我還要勸上兩句,但架不住小姐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呆萌可愛的小姐,只有做起壞事來才是明媚動人的。

  於是,我主動帶著小姐爬樹翻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翻出了外牆,眼看就要成功時,大公子從天而降。

  「長姐,你自己無所謂,可好歹要顧惜下你這胖丫鬟呀。上回我可是聽娘說了,下回再敢跟著主子胡作非為,就不是打手板打腿肚子,而是直接上板子了。」八歲的大公子裝模作樣地搖頭晃腦,嘖嘖有聲地打量我,「這小身板養得倒是壯,就是不知能否經得住青嬤嬤的板子。」

  我和小姐被灰溜溜地提溜到夫人面前,我自知大禍難逃,乖乖地跪了下來,痛快地認罪認罰。

  果然如大公子所言,這回我可沒有好果子吃了,被夫人下令打了二十板子。如果不是小姐哭著求情,我只有被捆來發賣的份。

  小姐也被罰的不輕,不但罰抄寫五百篇大字,還被罰了半年月銀。

  大公子在一旁笑得意非凡,故意在我受完刑後,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地道:「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我痛的全身都在冒汗,沒功夫理會他,被抬著回到了屋裡。

  青嬤嬤給我上藥,說我活該,打輕了。當年的她可從來不會慫恿主子偷溜出府的,小姐生得如珠如玉,要是偷溜出去,萬一遇上壞人怎麼辦?

  青嬤嬤又給我說了不少大富人家姑娘被拐子拐賣,或被壞人掠走後的悲慘糟遇,並說,國公府雖然勢大根茂,可也不是沒有仇家的,要是讓仇家逮著機會,捉住了落單在外的小姐,後果不堪設想,我這一身皮被剮十次都頂不了罪。

  聽了青嬤嬤講的那些血淋淋的例子,我這才悚然一驚。

  原來,當奴才的,可不能只當個不辯是非的狗腿子。不但要替主子分憂解勞,還得明辯是非,並把主子的危險名聲考慮進去才是合格的狗腿子。

  我這種只一味將就主子,不把主子安危和名聲考慮進去的狗腿子,也不是個合格的狗腿子,還極有可能被主子打死祭旗用來殺雞儆猴。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跟著小道一起胡來了。

  小姐這回雖沒有挨打,但也被罰的極慘。不但要忍受禁足的苦楚,還得忍受大公子三五不時的嘲笑和得瑟。

  小姐被大公子氣得怒中火燒,不止一次說要與他斷絕關係。

  小姐對我的特殊照顧,四大丫鬟不是沒有怨言的,在小姐看不到的地方,時常出言諷刺我,但說我白吃無能,不知道小姐怎會把一無是處的我留在身邊。

  但她們不敢打我,因為我會還手,我一巴掌下去,她們得去掉半條命。

  可她們會暗地裡下陰手,比如,故意弄壞我的衣衫,折斷小姐賞我的金釵,或在我的飯食里放蟲子。

  我被她們整得灰頭土臉,出盡洋相。

  然後她們則在一旁偷笑。

  蔡嬤嬤無事時也曾與我說過丫鬟們之間的各種競爭和小伎倆,沒想到我也遇上了。

  所以我的解決法子便是,衣衫被弄壞了,我就讓擅女紅的朱沁幫我縫。

  朱沁不干,但我會撕下她精美衣裙的一角,縫在我的裙子上。

  雖然我女紅不怎樣,但最起碼的縫縫補補還是會的。

  朱沁氣得眼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但她又打不過我,只得屈服於我的淫威,不得不幫我縫補衣服。

  因為我曾穿著縫得歪歪扭扭的衣裙出現在小姐身邊,小姐便問怎麼回事。

  我說不小心弄壞了,自己縫上去的。

  小姐便讓朱沁幫我縫補。

  如此一來,我的衣裙再也沒有平白無故被剪過了。

  被弄壞的金釵,我會直接遞給小姐,說:「小姐,您賜給奴婢的金釵質量不怎麼好呀,我好端端放在我的妝盒裡,今早打開,就斷成兩半了。」

  我聽到身畔有倒吸氣的聲音。

  小姐看著斷成兩截的金釵沉了臉色,卻沒有多說什麼,轉手又送了我一根更大更粗的金釵。

  我接過金釵,又繼續告狀:「還有,小廚房的魯媽媽是不是眼神不大好使呀?奴婢連續兩頓都吃了蟲子。」我還特地比劃了下,「好大一隻蟲子呢。」

  小姐打量我,歪著頭問道:「你以前可有吃過蟲子?」

  我老實地回答:「沒有。所以奴婢覺得很奇怪,是不是魯媽媽眼神不好使了?要不,奴婢去廚房幫魯媽媽打打下手?反正奴婢在小姐身邊,除了吃,就是睡了。不干點兒活,實在對不住小姐的厚愛啊。」

  過了半日功夫,我不過睡了個午覺起來,就聽說丹辰被打了二十下手心,並被罰扣月銀。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在背後陰過我了。

  青嬤嬤偶爾會摸著我的頭道:「孺子可教矣!你可比當年的我厲害多了。」

  我憨憨一笑,對青嬤嬤揚起誠摯的笑容:「都是您老人家教的好。」

  青嬤嬤給外人的印象就是憨、直、沒心眼,只忠心於夫人,是夫人的心腹臂膀。月銀八兩,身邊兩個小丫鬟服侍,平也不幹活兒,就呆在夫人身邊,想睡就睡,想吃就吃,偶爾被夫人派出去巡羅,那些在外頭威風八面的管事,見了青嬤嬤,簡直如孫子見了姥姥似的恭敬。

  那日子甭提有多自在。

  可是,與青嬤嬤慢慢接觸後我才知道,青嬤嬤能擁有今天這一切,也是用不要命換來的。

  青嬤嬤年輕時,便能不顧性命,替夫人衝鋒陷陣。前幾年,夫人外出被綁架,歹徒的刀子是那麼的鋒利,又還是不要命的死士,所有人都嚇得瑟瑟地抖,唯獨青嬤嬤衝上前,撿起地上一根又長又粗的樹幹,與歹徒不要命地撕打,給了夫人逃命的機會。

  所有人都認為我是青嬤嬤第二,我也覺得,做青嬤嬤第二沒什麼不好的,我不怕流血流淚,就怕沒有表現的機會。

  與青嬤嬤交好的另一位李嬤嬤,嫁給了外院李大總管,自己也領了挽月堂總管事的差事,除了夫人以外,算得上內宅第一人。

  李嬤嬤若有所思地打量我,對青嬤嬤說:「和你一樣憨,但比你更聰明。」

  青嬤嬤露出招牌式的憨笑,道:「聰明好。我是運氣好,虧得遇上了夫人這樣的主子,不嫌棄我。淺墨雖然憨了些,卻比我更有主意。」

  我也跟著笑了,因為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誇讚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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