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中秋

  雲雪趁著雲霓做飯的功夫，給李家和趙家都送去了二斤月餅。畢竟這段日子，沒少麻煩人家。鄉里鄉親的，以後還要好好相處。不能讓人家說，沒爹沒娘的孩子，連禮數都不懂。

  兩家人都很熱情，寒暄了幾句，雲雪就回家吃飯了，趙倩茹想留雲雪在趙家吃飯，雲雪推辭了。然後二人約定，等過了中秋，大家一起上山去撿核桃和蘑菇。

  回到家裡，正好雲霓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大家一起吃飯。小雲霞這時也睡醒了，雲霓又趕緊給小妹換了尿布，然後重新包好了，放到大黃身邊吃奶。有了大黃這樣一個奶媽，小雲霞這幾天倒是見長，小臉已經長開了，不再皺巴巴的。大眼睛也十分有神，黑黑的眼珠，猶如上好的寶石一般，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小雲霞吃飽了，然後雲霓就抱著她，放到身邊。大家一邊吃飯，一邊逗弄著小妹，倒是也挺有意思的。

  「還好小妹命大，有大黃在咱家，這下子，咱們家雲霞啊，可是成了正經的虎妞了呢。」雲雪笑道。

  大家一聽，也都跟著笑了。

  「虎妞才好呢，女孩厲害些，以後不受欺負。就像大姐一樣，看那個趕來欺負咱們？」雲霓也笑道。「可惜我就學不來大姐的本事。」她有些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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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丫頭，每個人的性子是不同的，要是你和大姐一樣，那咱們兩個就不用干別的了，光是打架就行了。人啊，就是要性格互補一些才好，要不然，家裡就亂套了呢。你有你的長處，是大姐沒有的。」雲雪攬著雲霓的肩膀，輕聲的安慰她。

  「對啊，大妹，這個你可不用難過的。大姐在外面掙錢，你在家裡照顧小妹，洗衣做飯的，這樣，咱們家才能井然有序。要是咱們大家全都上山打獵去了，那家裡還不亂套了？等著我們再練一練本事，就不用大姐出去四處奔波了，我和雲震兩個，一定能夠養活你們的。」雲霖也趕緊出聲來安慰雲霓。

  雲霓聽了，覺得大哥說的挺有道理，「嗯，我聽大哥的。那以後我就在家好好地看家做飯，讓你們出門沒有後顧之憂。」

  大家說說笑笑的吃了飯，然後雲雪幫著雲霓把收拾了一下廚房。姐妹兩個一邊幹活，一邊說著話，不多時就幹完了。雲雪他們早晨起得太早了，這會兒大家都有些困，於是各自就回屋休息去了。

  中秋節就這樣來了，雲雪說了，今天要吃餃子。這個時候，白菜還沒長好，能吃的就是芥菜的纓子了。於是雲雪和雲霓兩個來到東邊的菜園子裡，把芥菜纓子劈了一大抱回家。這東西摘好了，用開水一燙，就是最好的餃子餡。

  這包餃子的活，雲霖他們是不行的，正好雲霖就帶著雲震和雲霆跑到了東山上，去撿蘑菇了。臨近村子的一些地方，野獸很少，雲雪倒是不擔心隨便他們。雲霖也都十二了，總不能成天的守著不撒手，慢慢地鍛鍊著，以後才能有出息的。

  小雲霞吃了一遍奶，睡得正香。雲雪和雲霓兩個，就在廚房忙活著。等到菜全都燙好了，雲雪就開始剁餡。這時候自然是沒有什麼絞肉機的，豬肉也得用刀剁碎了才行。一時間，廚房裡叮叮噹噹的，倒是很熱鬧。

  「大妹，你去活點面吧，我這邊的餡子快剁好了。」雲雪看了看菜墩上的肉，已經剁的差不離了。

  雲霓做這些活也是很利落的，不多時就把面活好了，用蓋簾蓋著，放到炕上醒著。

  等到雲霖哥幾個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雲雪和雲霓兩個已經把餃子包好，正準備下鍋了。「你們幾個，趕緊的去洗手、洗臉、換衣服，然後咱們一起吃餃子。」雲雪把蓋簾上的餃子倒進了鍋里，不停的用勺子攪動著。

  雲霖幾個放下了背筐，然後就按照大姐的吩咐，各自去梳洗了一下。「大姐，我們今天去打松塔了，今年松塔倒是豐收呢，一棵樹上都結好多。」這打松塔是個危險的活，雲霖怕雲雪知道了要生氣的，所以自己先交待了。

  雲雪皺了皺眉，這打松塔可是要上樹的，山裡的孩子，對於上樹自然是不打怵。不過，她這心裡難免是有些擔心，轉念一想，自己就是再能耐，也不能整天的護著他們，一點事情不讓弟弟們做的。那樣不是對他們好，而是害了他們。

  「行，雲霖和雲震都長大了，能幹的很呢。以後上樹可得注意，知道麼？畢竟你們還小呢。」雲雪決定，不去責怪他們，有鍛鍊才有成長嘛。

  雲震一聽大姐並沒有責怪他們，心裡十分的高興，感覺自己果然是長大了，能夠為家裡出力了呢。「大姐，我們都長大了，以後大姐還是帶我們進山吧，那樣大姐以後就不用受累了。」

  雲雪沒有回頭，眼睛卻有點濕潤了。「好，等著過了節，大姐就帶你們進山。」以後的日子，只有他們姐弟相依為命，也是該讓他們鍛鍊鍛鍊了。

  餃子煮熟，雲雪拿著笊籬往盤子裡面撈餃子，然後雲霓和雲震他們就趕緊的往屋子裡面端。直到最後一盤也端進了屋，大家就全都進屋坐在桌邊，準備吃飯。

  雲雪將兩盤餃子上面橫著放了筷子，「爹，娘，今天過節了。我們包了餃子，爹娘跟我們一起吃吧。」每逢佳節倍思親，在這個原本應該是一家團圓的時刻，幾個孩子都想起了他們的父母。

  「爹，娘，我們以後會乖乖聽大姐的話的。我們會很快長大，然後讓家裡過上好日子。」雲震低低的說道。

  「對，我們一定好好地跟大姐學本事，把小妹養大，然後過上好日子。」雲霖也說道。

  「嗯，還有我們。我們一定會聽大姐和哥哥的話，疼愛小妹妹，我們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就連雲霆和雲雷也說了幾句話。

  「好了，爹娘一定會知道你們的心意的，開始吃飯吧。」雲雪擦了擦眼淚，然後笑著讓大家一起吃餃子。

  芥菜纓子做餡的餃子，實在是美味的很，大家都很愛吃。一邊吃，一邊誇讚餃子的味道好。雲雪看見弟妹臉上那種滿足的表情，覺得很開心。不管未來會有多麼艱難，只要能夠看到他們有這樣的表情，雲雪覺得，就可以心滿意足了。

  大家吃的正香呢，小黃突然從地上跳到炕上來，跑到桌子前，鼻子聞啊聞的。

  雲霆一看小黃的樣子，就趕緊夾了個餃子，放到小黃的面前。小黃上前聞了兩下，似乎是皺了皺眉，然後扭頭走了，趴在炕梢，閒著沒事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雲霆一看小黃這麼不給自己面子，有點生氣了，「哼，我好心給你餃子吃，你還不要。不理你了。」

  小黃抬頭看了看生氣的雲霆，然後直接閉上眼，趴在那呼嚕呼嚕的睡覺了。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雲霆，老虎是不吃熟肉的，再說了，這裡面還有菜呢，老虎哪裡能吃菜啊？」雲雪笑著說道。

  雲雷卻瞪大了眼睛，看向大姐，「大姐，那老虎每天都要吃生的肉麼？生的哪有熟的好吃啊？」

  雲雪無語，不知道該怎麼跟弟妹們解釋這個了。還是雲霖幫著解了圍，「四弟，你也不想想，那老虎原本是野生的呢，它們只能抓了野豬啊，鹿啊等等動物來吃。老虎又不會生火，它們當然是得吃生的了。它們早就習慣了這些，不會覺得什麼難吃不難吃的。」雲霖正好挨著雲雷，伸手拍了拍雲雷的肩膀，「好了，趕緊吃餃子，要不然，就被你二哥和三哥給搶沒了。」

  於是，雲雷趕緊低頭吃東西，不再好奇的問這問那了。

  一頓飯，就在弟妹們的歡笑之中度過了。

  戌時初，姐弟幾個在院子裡攏了一個火堆，旁邊擺了桌子。桌子上擺了月餅，還有幾樣水果。大家圍坐在桌邊，看著天上碩大的圓月，吃著香甜的月餅，倒也愜意的很。

  雲雪的思緒，卻又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了。「古人不見今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自己一個現代的靈魂，穿越了千年，來到這裡。她見證了，無論古今，月亮都是一如既往的照耀這這片大地。也不知道，前世的那些人，他們如今都過得怎麼樣了？父母走的早，只剩下一個妹妹。也不知道，當她知道了唯一的姐姐不在了，會不會哭的稀里嘩啦的？

  月光之下，弟妹們開懷的笑顏，讓雲雪的眼中，再次有些濕潤了。不管是哪一個時空，她割捨不下的，只有親情的牽絆。罷了罷了，既然回去已經是不可能，不如好好的珍惜眼前。把幾個弟妹全都拉扯成人，也就算是彌補了心中的缺憾吧。

  「大姐，你怎麼哭了？是想爹娘了麼？大姐不哭，爹娘一定在天上看著咱們呢。」雲雷注意到了大姐的情形，使勁的趴到雲雪的腿上，伸出柔軟的小手，給雲雪擦了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