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收場

  「這不要臉的人啊，還真多。之前嫌棄人家剛出生的小娃娃，要把孩子弄死的時候，怎麼想不起來自己是人家的奶奶來著？把幾個沒爹沒娘的孩子扔在這邊不管，還把人家給除了名的時候，咋想不著自己是人家的奶奶來著？這會子又說是人家的奶奶，來教訓晚輩，你可真有那個臉啊。真是笑死人了。咋地？就許你們成日的作賤人家幾個孩子，還不行人家孩子反抗了？」這邊趙村長的老婆，雲雪叫做趙奶奶的人開口說話了，一下子就把韓家老太太給噎在了那裡。

  

  這時村子裡不少的人都聽說了這邊的事情，有那在家閒著沒事的，就全都過來看熱鬧了。大家在院子外面，不停地向裡面張望，然後幾個人在一起，議論著今天的事情。

  「趙嬸子說的對，都不認雲雪這幾個孩子了，還來擺什麼爺爺奶奶的架子，誰還理他們啊？再說了，那麼多人跑來欺負幾個孩子，還真是夠不要臉的了。」一個媳婦笑嘻嘻的說著。

  「最好笑的是啊，三個大小伙子，竟然被一個丫頭給打趴下了，真是笑死個人了呢。就這樣的，說出去都丟人。要是我啊，現在就趕緊的回家去，省得在這丟人現眼的。」另外的一個媳婦，也跟著湊熱鬧。

  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桿秤，有屬於他們自己的良心天平。雖然對於雲雪的潑辣，這些人也有些不喜，不過對於韓家這幾個孩子的經歷，他們還是十分同情的。

  「雲雪這丫頭，可真是夠潑辣的。好傢夥，真是沒看出來啊，一個丫頭就打趴下好幾個小伙子呢。以後啊，這韓家的孩子，可是不能惹。要不然，雲雪那丫頭，還不得撕了那些個欺負人的啊？」一個老頭子，一邊捋著鬍子，一邊說道。

  「唉，這也是給逼出來的啊。一個女娃子，要養活這麼多的弟妹，不潑辣些，哪裡能行啊？」另外一個老頭嘆道。

  「就是，你看看，這老韓家還是他們的親人呢，都能欺負到門上來，更別提外人了。」旁邊有人附和著。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這雲雪啊，以後可是真的沒人敢娶了啊。好好的一個丫頭，得了這麼個潑辣的名聲，以後可要怎麼好啊？」有的人，就為雲雪擔心起來。

  不說院子外頭這些人的議論，單是院子裡的韓家人，聽到了外頭這些人的話，一個個臉上都是感覺熱辣辣的。韓家老爺子知道，今天這人是丟大發了，可是三個孫子都趴在那呢，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使。「好了，老大，扶著雲峰幾個，咱們回去吧。」老爺子有些蔫蔫的說著。

  那邊李氏不幹了，「爹，這事難道就這麼樣了？我總共五個孩子，今天竟然沒一個落下好來。這可怎麼成啊？雲雪這死丫頭，一家子堂兄堂姐的，她也能下這樣的死手，這樣的人，心狠手辣，留不得啊。」

  老爺子回頭瞪了一眼大兒媳，心道這個死婆娘，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三個年輕力壯的大小伙子都動彈不了，剩下他們這些人，還能幹點什麼？更不用說還有這麼多的街坊鄰居在看著呢。如今再要動手，若是雲雪大棒子掄起來，他這張老臉就不用要了。

  「行了吧你，都是你平日裡沒個好樣子，才讓玉桃姐倆學了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樣。如今怎麼樣？吃虧了吧？痛快兒的給我回家去，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兩個惹禍的閨女。以後還想不想找婆家了？」老爺子沒個好氣的衝著大兒媳喊道。

  老太太一看老爺子發火了，也知道今天的事情辦砸了。「好了好了，都趕緊回家，啥時候了，還不趕緊回去做飯？」老太太伸手，拽了拽大兒媳的衣裳，低聲的說道。「想要出氣，以後慢慢找機會，今天還是快走吧，還嫌丟人不夠麼？」

  於是，李氏和韓仁上前扶住了雲峰和雲崢。雲嶂畢竟身子壯實些，又是肩膀受傷，腿還能走。這一大家子，氣勢洶洶的來了，卻是灰溜溜的走了。

  外面的眾人一看這個情形，都忍不住發笑。其實老韓家在村子裡，為人還算一般，可誰也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幹出這樣的事來。一時間，大家都拿著韓家人的事，當成笑料來說。

  趙村長等人一看韓家人走了，心裡也鬆了口氣。這要是讓他們繼續鬧下去，就憑雲雪那不肯吃虧的性子，弄不好還真能幹出打韓仁的事情來。那樣的話，對於雲雪的名聲，可就是更不好了。

  韓勇雖然在村子裡住的時間不長，可是他為人熱心、仗義，跟許多人家都相處的很好。尤其是趙家和李家，關係更是不錯的。如今韓勇不在了，趙村長是長輩，自然是要照顧著點這幾個孩子的。

  「丫頭啊，趕緊去洗洗收拾收拾，你看看你們幾個，這都哭成花貓了。」李奶奶柔聲的安慰著。

  雲雪點點頭，帶著弟妹先去洗了把臉，然後又從屋裡搬出幾個凳子來，請這幾位長輩坐下。

  「雲雪丫頭，今天這事兒呢，也不能全怪你。這老韓頭辦事，也是太不經講究了。不過啊，以後你也不能這樣幹了，你這個性子，寧折不彎的，太過倔強。一個女孩子，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趙村長坐下，然後才開口勸著雲雪。

  「我們這些人呢，也都明白，你這是為了挺起門戶來。唉，也是你爹娘走的太早了，這都是一群沒長大的孩子，你要是不厲害，還真就有人上門來欺負人。行了，別的呢，爺爺就不說了。以後有事情，先讓人來找我。能不動手的話，可千萬別動手，一個女孩子，吃了虧可就不好了。」

  「趙爺爺，雲雪知道錯了。」雲雪低頭說道。因為剛剛哭過，這嗓子還有點啞，鼻子也有些不太通氣兒。這個樣子，卻是更加的可憐。

  這個樣子，讓院子裡頭和院子外面的人也是一陣心疼，這孩子也的確不容易啊。

  事情已經過去了，趙村長他們也不好在這多呆，於是大家就起身往外走。「好了，好了，熱鬧還沒看夠？這大忙時節的，還不趕緊回家幹活去？都給我記住了，別以為人家幾個孩子沒爹沒娘，就能隨便的讓人欺負。我可警告你們，要是哪個再敢來惹雲雪姐弟，到時候被雲雪打趴下了，可別上我那喊冤去。」趙村長臨走的時候，對外面的人說著。

  這些看熱鬧的人全都笑了，「趙大爺，誰敢啊？」

  眾人心裡難免想到剛才韓家三個小子的情形，各自心裡也只忍不住的有點肝兒顫。以後還是不能惹雲雪啊，這就是個母老虎嘛。

  看熱鬧的人都走了，李奶奶和趙奶奶拉著雲雪和雲霓的手，「好孩子，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們。有奶奶在，一定給你出氣。潑辣點兒不要緊，女人厲害些不吃虧，奶奶喜歡你這樣的。」

  雲雪趕緊點頭，謝過了兩位奶奶。

  趙倩茹看大家都走了，就跑到雲雪的身邊來，笑著說，「雲雪妹子，你真棒。就應該這樣，看以後誰還敢欺負你？要不，你以後也教我功夫好不好？我真是太羨慕你了。」

  雲雪還沒等說話呢，前面還走太遠的趙奶奶卻說道，「倩茹丫頭，你還不回家，在這磨蹭啥呢？走吧，這都要天黑了，回家幫你娘做飯去。」

  倩茹撅著嘴，「奶奶，我跟雲雪要了一些軟棗子，她還沒拿給我呢。奶奶先回家，我拿了東西，然後就回去。」

  趙奶奶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孫女，是全家的寶貝，慣得也有些不像樣子了。「那好，你可得快點回家，明白麼？」說完，就跟趙村長一起走了。

  看著大家都走了，雲雪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今天這一場鬧劇，自己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以後，村子裡的人，應該不敢輕易的就來惹自己家了吧？這樣最好。

  「倩茹姐，今天還得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把村長爺爺請來，我可真不知道今天這事該怎麼收場了。」雲雪扯著倩茹進屋坐下，然後回身去給倩茹裝東西。軟棗子、松子、核桃的，都沒少拿，最後弄了一個籃子，裝的滿滿的。

  「哎呦，我哪裡能吃得了這麼多的東西啊？你還是多留些給雲霓他們吧。」倩茹趕緊退讓著。這籃子裡不光是些野果子，還有一大塊野豬肉，一包鹿肉乾，這可是好東西來著。「雲霆他們還小，這些肉食，還是留著給他們補身子吧。」

  「沒事的，家裡還有，你也知道，我閒著就會上山的。咱們山裡有的是，我這不缺。」雲雪把籃子塞給了倩茹，笑著說道。其實這些，是大黃前幾天弄回來的，他們吃不上，雲雪就想辦法給儲存了起來，正好送給倩茹一些。

  「那我可就不和你客氣了，這些肉食，一般人家可是很難看到的。就是咱們村里這些上山打獵的，我看也沒有幾個能有你的能耐，雲雪，你可真厲害。要不然，你也教我練功夫好不好？」倩茹還惦記著要跟雲雪學功夫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