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處子帕

  月色朦朧，外面一陣陣冷風吹的碧桐院正廳的門咣當作響。

  牡丹匆匆而入，站在門邊，小心地望著慕容曉。

  桌上還放著要藥箱，慕容曉臉上的錯愕之色都尚未散去。

  「王妃？」牡丹小心翼翼地湊上前，擔憂的目光在慕容曉的身上遊走一圈，才低聲問道 ，「王爺這是怎麼了？我瞧著王爺離開的時候怒氣沖沖，你可是與王爺爭執了？」

  慕容曉嘟著嘴，猛地望向牡丹，眼底盡數都是惱怒，驚的牡丹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忙後退兩步，垂下腦袋。

  慕容曉盯著牡丹看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收回目光，冷哼兩聲：「誰知道這柳辰觴又發什麼瘋？」

  分明是他自己要問慕容曉到底對付玉是什麼感情，慕容曉不過是按照最有利於自己的方式回答他，哪知道他居然掀了茶杯，惱怒地揚長而去，這下可好，惹得碧桐院內那些還沒有休息的婢女們一個個都伸長了腦袋往前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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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一早，自己這個王妃被王爺掀了台面，惱怒離開的消息恐怕就要傳遍王府了！

  還不知道又會有多少人明里暗裡地嘲諷自己！

  慕容曉氣得不輕，索性將手裡的藥瓶拍在桌上，冷冰冰地對牡丹道：「從明天開始，不許柳辰觴踏進我這院子半步，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他進來！」

  牡丹驚愕地望著慕容曉。

  她在王府伺候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指令。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反向禁足嗎？

  慕容曉可顧不得那麼多，只順著自己的心情吼完之後，徑直離開前廳，將寢廳的門摔得咣當作響，嚇得院中那些瞧熱鬧的下人們紛紛收回目光，不敢再多言。

  ……

  翌日。

  一早，碧桐院內便熱鬧了起來。

  婢女們三三兩兩地湊在廊下，看似在說話，實則卻都小心翼翼地望著院中的人。

  牡丹帶著幾個婢女從院外回來，瞧到院門邊湊在一起說話的幾個人，大步上前，冷聲問道：「你們做什麼呢？王妃一會兒就起來了，還不好打掃院落？」

  「牡丹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一個婢女扯住牡丹的衣袖，揚動下巴，指了指站在院中的人，「那位就是王爺新納的侍妾素萱姑娘吧？她一早就來了。」

  牡丹順著婢女手指的方向望去。

  院中站著一個腰肢纖細的女子。

  素萱依舊戴著昨天的面紗，手裡端著一隻托盤，托盤上是一塊方帕。

  隔得太遠牡丹看不清楚素萱的長相，也瞧不清楚托盤裡的方帕有什麼不同。

  她擰著眉心 ，低聲問道：「她這是要做什麼？」

  拉扯著牡丹的婢女輕聲一笑：「牡丹姐姐你不知道嗎？那方帕是處子帕。京城其他家早有規矩，但凡是侍妾入門，伺候過主君之後都會帶著自己的處子帕來主母處回稟，以此來告訴主母，她已經是主君的人了。」

  婢女一解釋，其他人都掩著唇瓣淺笑出聲，唯獨牡丹的面色卻越發陰沉。

  「她……她這不是要給王妃難看嗎？」牡丹說著，甩開身側的婢女，徑直衝進院內。

  她在素萱身側站定，特意看了看托盤之中的方帕。

  果真是一塊白色的帕子，正中還有一團鮮紅的血跡。

  看來婢女們說的沒錯，這正是處子帕！

  牡丹心中火起，怒色盯著素萱。

  按照府中規矩，素萱怎麼說都是侍妾，牡丹理應對她禮敬三分。

  可一想到素萱的所作所為，牡丹便替慕容曉惱火，盯著素萱的雙眼也沒有了往日的平和，沉聲便問：「姑娘一大早地站在這裡要做什麼？王妃昨夜休息得晚了，估計且要睡著。姑娘若是沒事，還是早些回去吧。」

  素萱抬起眼，那雙眼睛淡漠冷峻，絲毫沒有因為牡丹的話多出半分波動：「我既然已經侍奉了王爺，按照規矩自然應該來同王妃說一聲。王妃與王爺同心同德，想必也會替王爺高興的。」

  「你……」

  牡丹剛想回話，卻聽寢廳的門吱呀一聲打開。

  慕容曉打著哈欠，站在門邊，睡眼惺忪。

  她一早就聽到外面鬧哄哄得，擾得她根本睡不好覺，此刻心中起床氣翻湧，面色也不大好看。

  「吵什麼呢？」慕容曉沉聲問道。

  牡丹氣鼓鼓地剜了素萱兩眼，徑直上前，低聲對慕容曉道：「她昨夜伺候了王爺，一大早就拿著那什麼處子帕來院中炫耀。」

  牡丹氣得夠嗆，說話時面帶怒色。

  倒是慕容曉聽到這話，驟然瞪大眼睛，瞧那樣子居然是一下子清醒了：「處子帕？」

  她歡喜地望向素萱：「你手裡拿的是處子帕？」

  誰都沒想到慕容曉居然會是這個反應。

  眾人不由都是一愣。

  牡丹剛想再強調一遍素萱是來同慕容曉宣戰的，不想慕容曉卻已經小跑著湊到素萱面前。

  處子帕這東西她還只是在小說電影裡見到過，從未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過。

  她一直很想知道，難道真的會有人專門在新婚之夜以這種東西來判斷一個女子是不是處子嗎？

  畢竟學醫經驗告訴慕容曉，落紅才不是判斷處子的科學方式。

  慕容曉盯著素萱托盤裡的帕子，果真是一片鮮紅。

  原本是來示威的素萱，此刻倒是羞紅了臉：「王妃，昨夜我與王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今日起我便是王府的人了，日後我聽憑王妃差遣。」

  素萱一邊說著，一邊側眼盯著慕容曉，等著看她有何反應。

  慕容曉卻似渾然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盯著托盤裡的白色帕子。

  頓了好一會兒，慕容曉才不解地抬起眼，望向素萱：「你這處子帕不對吧？」

  聞言，素萱面色驟變：「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懷疑我的處子之身？」

  慕容曉盯著素萱，緩緩搖頭：「那倒不是。只是……」

  不待慕容曉說完，廊下傳來柳辰觴淡然的聲音：「只是我昨夜都未曾與你同床，何來什麼處子帕？」

  言畢，柳辰觴大步上前，在二人之間站定，冷色盯著素萱，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