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己一分錢也不出！

  「王爺。」逸雲壓低聲音，目光在慕容曉和柳辰觴之間來回遊走一圈，輕聲道，「丞相來了，就在前廳等著要見王爺。」

  柳辰觴的面色越發陰沉，背上的疼痛使得他不得不躬著身子，右手抵在嘴唇前，咳嗽兩聲：「他來做什麼？」

  

  逸雲小步挪上前，睨了睨慕容曉，又小心翼翼地打量柳辰觴兩眼：「丞相說是為了談姑娘之事前來登門道歉。他還帶了一位姑娘。」

  ……

  前廳。

  談金祥坐在右手客座的位置，身後還站著一個白紗拂面，身姿纖細的女子。

  女子始終垂著眼眸，白紗遮擋住她的面頰，使人根本無法看清她的容貌，不過僅僅是從側面望去，已經不難瞧出女子面容姣好，想必也是個一等一的美人。

  「王爺王妃到。」

  柳辰觴已經換上一身黑色常服，右手抵在身前，邁著四方步徑直入了廳內。

  他身後的慕容曉探手扶著柳辰觴的右臂，他每走一步，慕容曉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落在他的後背上。

  「丞相久等了。」

  柳辰觴和談金祥互道禮節，談金祥又詢問了兩句柳辰觴可曾被那青衣劍客傷到，二人寒暄兩句，才紛紛落座。

  按照規矩，慕容曉剛想立在柳辰觴身後，不想柳辰觴卻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椅子：「王妃也累了一日，坐吧。」

  慕容曉面露錯愕，驚訝地看向柳辰觴。

  她分明記得，南國規矩，內眷見外客都要隨侍主君身後。

  就連皇后娘娘若是陪同陛下見外國使臣，也只能在皇上身後立侍。

  慕容曉發愣的功夫，柳辰觴抬眼不悅地打量了她一圈。

  見狀，慕容曉答應一聲，立即落座。

  談金祥瞧著二人之間的互動，目光越發陰沉，搭在膝蓋上的右手縮進衣袖中，死死地握拳，面上卻格外平靜如水。

  「王爺，今日在宮中偶遇王爺王妃，因貴妃娘娘在場，諸多事情不便言明，還請王爺勿怪。」

  柳辰觴抬手揮動兩下，右手扯痛了他背後的傷勢，眉頭不由緊了緊：「丞相過慮了。」

  談金祥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走一圈，頓了片刻，看向身後的女子。

  女子垂首上前，在廳中跪定。

  「青梅果毒之事陛下尚且還在訊問，若是此事真的是鶯燕所為，臣定會好好教訓她。不管是不是鶯燕做的，王爺的確受了磋磨。臣知道，王爺府中什麼都不缺，這位素萱姑娘是臣前些年隨陛下下江南時偶遇。她本出身平平，不過勝在有幾分姿色。這兩年在臣府中也算是學了些琴棋書畫。若是王爺不嫌棄的話，臣想將她送給王爺，聊表臣對王爺的關心。」

  談金祥言畢，淡然地望著柳辰觴，唇角揚動，看似在笑，可是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倒是一邊的慕容曉忍不住噗嗤一聲淺笑出聲。

  她這一笑，頓時將談金祥和柳辰觴的目光都吸引到她身上。

  眼瞧著二人都望向自己，慕容曉的嘴角抽搐兩下，臉上的尷尬之色越發濃郁。

  「王妃笑什麼？」談金祥率先發難，「莫不是王妃覺的我丞相府的女子入不了王妃的眼？」

  慕容曉不由一愣，擰著眉心，盯著談金祥。

  談家人一個個還真是都視自己為眼中釘啊。

  她不過就是覺的談金祥表達關心的方式實在是有些特殊，沒想到卻被他誤解成自己不滿他送來的人？

  橫豎他都是將人送給柳辰觴，哪裡有自己滿意不滿意的份兒？

  慕容曉剛想回話，柳辰觴已悠然接過談金祥的話頭：「丞相言語需得謹慎。曉曉如今是王妃，執掌觴王府後院瑣事。丞相既然要送人入觴王府，自是她說要便要，說不要便不要。」

  說著，柳辰觴緩緩別過頭，雙目微頓，凝視著慕容曉。

  二人的視線對在一處，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慕容曉倒是有些不知所。

  自己說要便要，說不要便不要？

  柳辰觴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是想要讓自己給這姑娘出月例銀子嗎？

  慕容曉盯著柳辰觴，他雖然面無表情，眼神之中卻帶著細碎的表情，似乎在不住地暗示什麼。

  慕容曉越看越覺得自己猜得沒錯，柳辰觴就是想讓她出銀子！

  這男人實在是可惡得很。

  美人當懷，享受的是他，憑什麼出銀子的卻是自己？

  不行！不能答應！

  思及此，慕容曉立即望向談金祥：「丞相府選送的姑娘自是上等，只是……」

  慕容曉話音未落，卻見廳外一人衝破三四個人的防線，一路小跑著衝進前廳。

  他打眼瞧到慕容曉，也顧不得廳中其他人，徑直上前，一把扯住慕容曉的手腕，將她拉起，關切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遊走一圈，聲音還有些許顫抖：「曉曉，你沒事吧？」

  慕容曉不由一愣，身子本能地向後靠了靠，半挑著眉角，錯愕地望著來人：「有勞祁王擔心，我沒事。」

  付玉抓著慕容曉的手終於鬆開，他後退兩步，垂首長出一口氣：「那劍客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沒事就最好。」

  廳中其他人都盯著付玉，一言不發。

  半晌談金祥才淺笑兩聲：「早就聽說祁王殿下與王妃自幼便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今日一見，二位果真是情義非凡啊。王妃身邊有這樣的竹馬相伴，王爺也可安心了。」

  他這哪裡是安慰，分明是挑撥！

  柳辰觴的視線果真沉了下來，陰沉的目光在付玉和慕容曉的身上來回遊走，緩緩側眼，望向跪在廳中的素萱。

  頓了片刻，柳辰觴起身捏住慕容曉的手，不動聲色地將慕容曉拉到自己身後，冷眼掃視付玉一圈，並不理會付玉，只抬眼看向談金祥：「丞相不是想要素萱姑娘留在我府中嗎？丞相一片好意，本王也不好推辭，就讓她留下吧。」

  跪在廳中的素萱姑娘即刻叩首行禮，高聲謝恩。

  慕容曉豁然別過頭，驚愕地盯著柳辰觴。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柳辰觴半仰著下巴，眼底閃爍著厲色。

  反觀慕容曉，她抿著下唇，黛眉微蹙，一雙秀白的拳頭死死地攢在一起。

  不管！

  反正人是他自己開口留下的，那月例銀子就不關自己的事情！他一分錢也別想讓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