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哀傷

  「我要回去了。」

  付清婉臉色微寒離開公主帳篷，宋嵐見她看了好戲，不僅不高興，反而還悶悶不樂，不由得暗叫不好。

  「付大小姐，你等等啊，我去告訴大人，千萬要等他見了你再走啊。」

  可付清婉聰耳不聞地走了。

  宋嵐慌了，他得趕緊告訴陸裕庭去，反正都是陸裕庭乾的，付大小姐要怪，就怪陸大人不擇手段吧。

  李凌薇已經被李府派來的馬車接走了。付丹芳還等著付清婉，等來等去見不到人，青蘿和鎖春急得不得了，正要去找人時，付清婉出現了。

  見到付清婉，付丹芳忙道：「婉妹妹，你看到沒，剛才周輕顏跪在公主的帳篷前面，自己掌嘴，啪啪作響，看著就好疼呢。她又犯了什麼錯，惹怒公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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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春也道：「我已經打聽過了，原本遞了八字的夫人們，都紛紛派人把八字要了回來，而且私底下說，周姑娘觸怒公主，為了避免牽連，她們是不會再求娶周姑娘了。」

  青蘿倒是高興，畢竟得罪姑娘的人越慘，她越開心。

  她嘲了一句：「周姑娘不是不想嫁人麽，這下好了，滿足了她的心愿，再也不會有媒婆煩她了。」

  付丹芳嘆息：「唉，女孩子嘛，哪有不想嫁人的，都是嘴上說說的。那周姑娘心裡一定後悔極了，痛苦不堪。」

  她們說得越多，付清婉心裡越難受。親眼目睹那樣慘烈的折辱現狀，付清婉不僅沒有喜悅之情，反而是濃濃的哀傷。

  周輕顏是出言不慎，可她罪不至此。

  若真論其罪來，付清婉，李凌薇，付丹芳，通通逃不過。

  公主一怒，就可以輕易地毀了一個女孩，那麼聖上一怒呢？

  付清婉環顧四周，夕陽之下，馬球場到處都是花棚，花棚曾坐過的每一位貴人，都可能成為皇權下的冤魂。

  無論她多麼苦心經營，可住在皇城腳下，一個不小心，就能招來滅族之禍，這讓付清婉怎麼不心驚，怎麼不悲涼。

  更何況，周輕顏被公主懲罰，極大的可能，是陸大人暗地使計，陸大人和周輕顏沒有仇，有仇的是付清婉，所以周輕顏被罰，是付清婉造成的。

  鎖春見付清婉臉色不是很好，一摸手，涼的嚇人，忙道：「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付丹芳一聽，也摸了一下付清婉的手：「這大熱天的，婉妹妹，你手怎麼冰冷冰冷的，出什麼事了？」

  「我沒事。」

  「都成這樣了怎麼沒事？鎖春，青蘿，扶你們姑娘上馬車，我們回家。」

  「是。」

  「先別走，再等等吧……」付清婉向後看了看，似乎在找人：「等一個人。」

  可是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馬球場的人幾乎都要走光了，空蕩蕩的，那人還是沒來。

  付清婉從飽含期待到灰心失望，他不會來了。

  「婉妹妹，人都走了，我們……還等下去嗎？」

  「算了，芳姐姐，我們回家去吧。」

  付清婉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伏在付丹芳的肩膀之上，付丹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摟著付清婉，安慰道：「好，我們馬上回家。」

  回到將軍府，照例去給老太君請安，老太君見付清婉精神不高，以為她玩累了，笑呵呵得讓她回去休息。

  付清婉沒有拒絕：「我明日再來看老太君。」

  「去吧。」

  付清婉雖然感覺很累，但睡得並不安穩，翻來覆去，吹燈之後，看著窗外的月色越來越亮，透過窗紗落在繡床下。

  朦朧中，只見月色里出現了一道黑影，起先只是一抹，後來那黑影越來越濃，竟推開窗子，輕巧地溜進了房中，來到床前。

  付清婉還以為睡迷糊了，看錯了，待看清黑影后，她吃了一驚，當場便要叫出聲來。

  黑影果斷捂住她的嘴：「噓，別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