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拜訪2

  第二日清晨，陽光未出，朝露瀰漫之際，廚房便傳來陣陣的香氣，有下人在門口悄悄眺望，看著裡面那個不斷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心生羨慕。

  「走吧。」王雨兒拍了拍手，將做好的糕點放進托盤，微仰頭，淡淡道。

  翠枝瞧著，連忙上去搶過來拿著，生怕自家主子再受累。

  「您每天這麼早起來，就算送去老夫人那兒她也不領情..何必呢..」

  王雨兒輕笑一聲，「盡人事罷了，何況，你要不送，她又得鬧了..」語氣中儘是無奈。

  兩人相攜遠去之後，幾個丫鬟婆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望著前面素女女子窈窕的背影嘖嘖嘆氣。

  「你們瞧，夫人多好啊，不知道老夫人到底不滿她什麼地方..」一個小丫鬟義憤填膺道，心裡感嘆自家傻公子的好運氣，居然能娶到這樣的媳婦兒。

  「就是。」婆子也點頭贊同，忽而又輕搖頭，嘆道：「以往聽說夫人在外的名聲不太好，我還當是個潑辣蠻橫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子..老夫人天天欺著人家，那尋常姑娘早就翻臉了，哪兒還會如此..」

  「還有那個碧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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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丫鬟忽地壓低了聲音，目光閃爍道：「我聽阿四說，那個碧蓮還爬過公子的床呢..」

  「真的！」有人驚道，滿臉的八卦，見周圍幾人瞪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又湊過去。

  那說話的丫鬟覺著自己得了一手消息，面上帶上了些得意，「我還能騙你們不成？」

  「那她成功了？」有人問道，不過這次，問話的人臉上帶上了憤恨。

  明明都是丫鬟，誰也不比誰高貴，甚至於，她們這些人還有自由身，等契約到了時間就可自行出府，但那碧蓮可是終生契，比她們更低一層，卻每日擺著架子，對她們所有人頤指氣使的，真是讓人作嘔！

  何況，那女人平日裡就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要真讓她成了主子..

  幾人均打了個哆嗦，覺著背後一陣惡寒..

  丫鬟翻了個白眼，朝地上啐了一口，「那碧蓮長什麼模樣，夫人又是什麼模樣？嘗過山珍海味，誰還稀罕她這觀音土？」

  「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婆子一拍腦袋，沉著臉道：「咱們公子走的前晚上，我還瞧見碧蓮捂著臉跑出書房了，我喊了她好多聲都沒答應。」提起這事兒，婆子的心裡就很是不滿了。

  那碧蓮是府上長大的沒錯，可她也是在這裡當差了幾十年的老人了，這麼個小輩，叫她一聲，居然連答應的都沒有！

  「嘿嘿..」丫鬟聞言奸笑兩聲，幸災樂禍道：「她那是爬床不成，被夫人給瞧見了，據說當時就被甩了兩耳光！公子還說，日後不准她踏進偏院呢..」

  「怪不得..」幾人對視了一眼，呢喃道，眼中全是恍然。

  碧蓮那幾日都說是生病了，把自己關在屋裡好幾天呢，原來這養病是真的，只是養的病跟大家想的不一樣罷了。

  這邊熱火朝天地討論著，流言在小範圍地散開，而王雨兒的一邊，卻也一樣遇到了麻煩。

  「給你幹什麼？我們夫人自己做的早點，自然得親自端去給老夫人盡孝！」翠枝看著伸過來的那雙手，虛晃了一下躲開，而後怒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成天想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不照照自己那幅模樣，你也配！」

  「你！」與翠枝面對著面的女子扭曲著一張臉，塗著鳳仙花汁的長指甲指著離自己不遠的人，眼中滿是陰毒與嫉恨。

  她看了看翠枝那張冷笑的臉，而後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火輕笑了一聲，扭著自己纖細得過分的腰，滿眼的嘲諷。

  「我說夫人，您這又是何必呢..」她取出一根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又投去一個不屑的眼神，「咱們老夫人雖然胃口好，可也不是什麼人送去的東西都吃的..」

  「碧蓮我啊，這也是一番好心..不然您一會兒送過去，這又被老夫人給砸了，那可怎麼辦啊..」女子眼神輕飄飄地略過那個托盤，語氣似關心一般，又繼續道：「這要是被下人們給看見了，那裡子面子，可都丟了..」

  王雨兒聽此臉色未變，盯著她陳述道：「你不也是下人嗎？」

  見碧蓮瞪自己，又忽然嗤笑，「怎麼？想拿我的東西去獻殷勤？」

  碧蓮的臉色變了變，眼中閃過一絲不太顯見的心虛，而後又故作鎮定地拂了拂自己頭上的簪子，"小聲"道：「你拿過去又怎樣，老夫人還不是得賞給我吃..」

  她面有得色，轉了轉眼珠，扭著腰上前懶懶地行了一禮，「昨日那碗銀耳羹還真是多謝夫人了，味道不錯。」直起身子之後，眼中滿是挑釁。

  翠枝聽此臉色一綠，當即地將手上的托盤放下，擼著袖子上去就要給這女人一巴掌。

  可王雨兒卻伸手攔住了她。

  本來見翠枝的情緒激動，碧蓮心裡還有些怕，可見王雨兒又將人攔住，她心中鄙夷，臉上又恢復了適才的神情，甚至更加得意了，指著眼前人的鼻子罵道：「呸！我告訴你，你嫁給了公子又怎樣，我可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老夫人說了！只要公子這次中了進士，她就做主讓我進門！你別得意得太早了，只要老夫人還在一天！你就得乖乖地做飯給我吃！」

  「是嗎？」王雨兒平靜地聽完她的話，不明就裡地輕笑了一聲，向前幾步，在對面之人有些畏縮地打算推開之時，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只怕，你得有命吃才行啊..」

  碧蓮聞言，瞳孔一縮，似想到了什麼，而後顫著聲道：「昨日你..」

  王雨兒噓了一聲抬手按住了她的唇，而後在對方驚嚇的眼神中，伸手拍了拍她的臉，啪啪兩聲，聲音可謂不小。

  「看來，你是忘了當初那兩巴掌了..作為主子，我幫你回憶一下可好？」

  話一落音，碧蓮只見眼前溫婉的女子臉色忽然變得冷漠，緊接著，臉上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啪"

  一道耳光聲響徹了院落。

  「你竟..」

  "啪"

  碧蓮的手還未抬起來，另一邊又傳來一陣疼痛，這一次，她竟腳下一拐，生生摔在地面上，抬起的面孔上還有殘存的驚恐，一張還算俏麗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王雨兒唇角恢復了笑意，正待說話，卻見那碧蓮腳邊忽地閃現出一抹暗紅的光澤，忽地臉色陰沉了下來，目光死死地盯著那處。

  身旁的翠枝見主子臉色不對，順著視線看過去，見到那小小的一朵紅梅，迅速跑上前撿起來，走時還"不小心"地，踩了一腳地上的女子，聽得對方吃痛地啊了一聲之後，覺著心裡的怨氣稍稍減去了些許。

  可待那物件展開之後，她又倒吸一口寒氣。

  這不是當初姑爺送給夫人的那支定情物嗎？怎麼在這女人身上？

  王雨兒接過那支簪子，再抬頭之時，看碧蓮的眼神，已經帶上了絲絲殺意。

  正欲張口之際，耳畔卻傳來一道溫柔的叫喊。

  「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