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悅的情緒
2024-05-15 14:35:58
作者: 容璃
她確實貪戀這樣的時光,但她明顯感到這男人眼睛裡的複雜。
他有意無意的總會摸她肚子上那道傷疤,摸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然後眼中那抹陰影就越來越重。
直到最後那天,他說帶她去海邊玩。
雲辭安穿的是上下兩截的泳裝,剛好露出小腹上的疤痕。她有些難為情,就裹了個大披肩把自己圍住。她不喜歡游泳,坐在岸邊看他游。
這男人運動細胞極為發達,在水裡矯健的身姿像條鯊魚,探出水面的時候,一塊塊稜角分明的肌肉在太陽下泛著光。
她看的有點呆,想起昨晚剛經歷的一場旖旎,臉上不由得發熱。
這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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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理會他的電話,不過看了看是余飛打的,又想著他已經兩個星期沒回公司,恐怕有重要的事找他,便自作主張接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她說話,那頭的余飛就壓低聲音報告:「老大,少奶奶確實得過重度抑鬱,而且幾次自殺未遂。現在已經找到她當年的主治醫生,姓李,但目前不在鯨城……」
雲辭安耳朵里嗡的一聲。
余飛繼續說:「至於她肚子上那道疤,也已經可以確定不是普通的闌尾手術,而是大型肝臟手術留下來……」
後面再說了什麼雲辭安已經聽不到了,她手一松,手機掉進沙子裡,整個人都在顫抖,只能聽見自己怦怦的不規則的心跳聲。
陸湛遠在調查她,甚至已經查到了她從前的主治醫生。
她得病的事再也無法隱瞞。
而這場病是她自己也不願意面對的。
她感到脊背爬上一片涼意,深切的恐懼感像海浪吞噬她全身。
陸湛遠遠遠走來,用毛巾擦了擦身,在她旁邊的躺椅上坐下。
雲辭安對上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又在她小腹疤痕的位置輕輕流連。
她下意識的身子一縮,用披肩緊緊裹住自己。
陸湛遠撿起埋進沙子裡的手機,看到余飛的號碼,心裡已經明白了大半。
他轉臉看到瑟縮在椅子上的她,柔弱而倔強,像只可憐的小貓。
他微微勾起嘴角。
「辭安,」他低聲道,「回去以後我找個整形醫生,幫你把那條疤去了吧,省的你連泳裝都沒自信穿。」
雲辭安冷冷的看著他,當他把手伸過來想摸摸她頭髮時,她一下子躲開。
她深吸一口氣,竭力不讓自己看起來在發抖。
「陸湛遠,原來你在調查我。」她冷笑,「你把我帶到這來,就是為了讓你的人在那邊好好調查我!」
他的臉色霎時陰沉,眼中陰霾聚集好像火山頂上的濃煙。
「現在你都查到了,你滿意了?」她看著他。
「沒有滿意。」他聲線陰冷,「有很多事情我並不知道。」
「你還想知道什麼?」
「我還想知道你怎麼得的病。」他眼底透著寒意,「你肚子上那道疤又是怎麼來的!」
雲辭安頭痛欲裂,痛苦的閉上眼睛,前世的空白和夢魘又一齊向她襲來。
她也不知道。
人的恐懼都是來源於未知。
如果她知道怎麼得病,知道那道疤的來歷,如果她能想起一切,就不會這麼害怕這麼難過。
她猛的站起來,掉頭就跑。可在沙灘上跑不快,陸湛遠幾步追上來,像拎小兔子一樣牢牢抓住她。
「從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怒吼,「你怎麼得的病,為什麼會自殺?你得了這種病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知道!」她尖叫一聲,用力推開他。
她抱住頭蹲在沙灘上,哭的聲嘶力竭,全身發抖。再抬起頭來時,她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她仿佛不認識他,一雙大眼睛裡漫漫無邊,全是恐懼。
陸湛遠一怔,連忙扶起她:「雲辭安,你怎麼了?」
雲辭安像是丟了魂,最後虛弱的看了看他,合上眼,一頭栽進他懷裡。
醫院,VIP病房。
陸湛遠守在雲辭安床邊,床上的她正在打營養點滴,蒼白的像一張紙,即使睡著了還緊緊皺著眉頭。
醫生站在他面前,每一句話都小心翼翼。
「陸總,我已經查過少奶奶的病歷了。她六年前確實得過重度抑鬱,持續時間三年,期間有過自殺行為。但六年前她也做過一場剛髒手術,這真的很奇怪。李醫生……也就是她的主治醫生,目前正在美國參加學術論壇,已經通知了,很快就會趕回來。」
男人面色平靜,兩隻眼睛如深不見底的黑潭。
「陸總,」醫生擦擦汗,「這種病急不得,需要慢慢調養。其實少奶奶恢復的已經不錯了。另外……儘量減少用藥,萬一造成藥物依賴會有副作用。」
陸湛遠深吸一口氣。
「這種病到底怎麼得的?」
醫生如實回答:「受過很嚴重的刺激。」
他擺擺手,讓醫生先退出去。
兩道劍眉緊擰成一個川字,他看著她,輕輕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從躺在這開始她的手就沒暖過,這些營養針本來是給她增加熱量的,現在反倒降低她的溫度。她僵直著身體躺在那,生命力被一點一點抽走。
陸湛遠握緊拳頭,根根青筋從手背暴突出來。
余飛打來電話,催促他回公司開會。
他本來想推掉,但電話里余飛催的急,又說:「老爺帶著二少爺來了,您不出面恐怕不合適。」
陸湛遠捏捏眉心,對他吩咐:「我這就來。醫院這邊你幫我照看好,李醫生一回來,讓她帶著雲辭安的病歷立刻來見我!」
……
雲辭安一聲尖叫醒來,全身被冷汗浸濕,大口大口喘氣。
「安安?」她聽見有人叫她,「雲辭安?」
她渙散的眼神終於有了聚焦,某人的臉在她視線里慢慢清晰。
她動了動嘴唇,艱難說出兩個字:「難受……」
「你高燒了整整三天,難受就對了!」那人輕笑。
「不過現在退燒了,感覺怎麼樣?想吃什麼我給你去買!」
雲辭安怔怔搖了搖頭。
她什麼也吃不下,剛才夢境中那股血腥味似乎還在鼻尖。
她看看那人,勉強笑道:「怎麼是你啊?」
傅果子俏皮的笑著,雙手撐在她床邊看著她:「好閨蜜不是這時候出現,還應該什麼時候出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