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守著你

  「你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度個蜜月也能生病。呵，是陸湛遠太猛了？」

  「……」雲辭安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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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天，陸湛遠一直守著你呢。」傅果子眨眨眼，「陸秋實告訴我的！他可得意了，陸湛遠守在醫院，公司里的事終於輪到他做一次主，他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哎，我看陸二爺有篡位的意思，讓你家那位小心著點！」

  雲辭安不禁呆愣：「你到底是哪邊的？」

  「其實陸秋實是我的死黨，我應該向著他。」她托著腮，「可咱倆畢竟……可能會成為一家人啊！哈哈！其實夾在你們中間，我也挺難做的。」

  「我倒覺得陸秋實……或許本質不壞。」雲辭安如實說，「只是個被寵壞的孩子而已，跟你一樣。」

  傅果子佯裝生氣，抬手要捶她。

  雲辭安急忙求饒，給她看手上點滴。

  半晌她扯扯嘴角，看向傅果子說：「今天天氣挺好的，你……你陪我去院子裡走走行嗎？」

  傅果子一頓，輕輕點了點頭。

  她小心扶著雲辭安下床，帶上一件外衣，和她一塊走了出去。

  住院大樓在整個醫院的西南角，是獨立的一座樓。別說病人，就連傅果子這樣的正常人在院子裡走幾步，都覺得無比壓抑。

  「這地方……」她嘆口氣，「沒病的在這都能憋出病來！雲辭安，我看你也沒什麼毛病，儘快出院吧！在這憋著對你沒什麼好處。」

  雲辭安被她逗笑。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哭喊，歇斯底里的那種。

  兩人不約而同往那看，接著跑來一個小女孩，一身粉白色連衣裙，白色褲襪。

  她一邊跑一邊哭，臉都哭花了，可能因為摔了幾跤，衣服上也全是污漬。後面幾個護士在追趕她，手裡拿著針管。

  雲辭安正愣神，小女孩一頭跟她撞了個滿懷。小小的身子在她懷裡顫抖，兩隻大眼睛充滿驚恐，這種眼神讓她不由得心頭一顫。

  「少奶奶，快放開她！」一個護士認出她，「那個孩子需要打鎮定劑，不然她會傷人的……」

  話音未落，小女孩便發瘋一樣對著她又踢又打，雲辭安被她推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傅果子上前攔著，沒想到這孩子雖然柔弱，力氣卻不小，連傅果子都不是她的對手。

  雲辭安緊緊抱住小女孩，任由她拳頭落在自己身上，小女孩的手指甲很尖，在她胳膊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護工拿了繃帶過來，強行捆綁小女孩的手腳。孩子還在拼命掙扎，護士找准機會一針下去，她的小手小腳漸漸不動了，眼皮合了起來。

  幾個人手忙腳亂把她抬回病房。

  傅果子看的心驚肉跳，好一會兒才想起雲辭安，急忙問她：「你怎麼樣？傷到了沒有？」

  雲辭安仿佛沒聽到，失魂落魄的看著小女孩被帶走的方向。

  她心底突然升起一種很複雜的感覺，說不清是怎樣的，大概是同病相憐。

  「雲辭安！你到底怎麼樣？」

  「哦，」她回過神，把袖子落下來遮住抓傷，淡淡回答：「我沒事。」

  一個護士急匆匆跑來，滿臉焦急：「少奶奶，真對不起，是我們看護不周！您還是過來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吧，造成感染就不好了。」

  「那個小女孩，她到底怎麼了？」

  「她是個有自閉症的孩子。」護士說，「會定期來精神科做治療，但今天不知怎麼了，她突然跑了出來……」

  「自閉症？」雲辭安喃喃自語，「這么小的孩子，怎麼得了自閉症？」

  「這種病也叫兒童孤獨症，」護士簡單解釋，「起病於嬰幼兒時期，主要表現為不同程度的言語發育障礙，人際交往障礙，興趣狹窄和行為方式刻板，基本都會伴隨……明顯的精神發育遲滯。」

  雲辭安不禁悵然。

  剛才那個小女孩挺可愛的，如果不是哭的聲嘶力竭，從遠處跑來還真像個小天使。

  可惜，是個折翼天使。

  「發育遲滯……」她輕聲問，「也就是說，這個孩子智力有缺陷？」

  「自閉症的兒童智力或多或少都會有缺陷，但有句話說，上帝為你關了一扇門，也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啊。」

  「這什麼意思？」

  護士笑笑，「很多低能兒其實都是某個方面的天才。」

  雲辭安一怔，這是不是也包括剛才那個折翼天使？

  傅果子拍拍她肩膀。「喂！怎麼了？」

  她輕笑著搖搖頭。

  「在擔心剛才那個小女孩嗎？」傅果子嗤笑，「從剛剛她發病跑出來到現在，我就沒見過她爸媽出現。人家父母都不擔心，你擔心個什麼勁兒？又不是你的孩子！」

  雲辭安心裡忽然難過。

  自從前世失去腹中孩子之後，她就再也聽不得任何關於孩子的事了。

  剛才那個無意間闖進她懷裡的小女孩，也是這麼多年她第一次接觸的小孩，心中難免有感懷。

  傅果子看看她，輕笑：「你挺喜歡孩子嗎？」

  她回頭，勉強笑道：「還好吧。」

  「還好。」

  「那有件事，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怎麼了？」

  「傅氏做公益，我爸派我去福利院做個簡單的採訪，拍拍視頻什麼的。唉，我哪是那塊料啊！我看你挺喜歡小孩，不如你幫幫我好不好？」

  「你也太能偷懶了。」雲辭安瞥她一眼，「就這麼點事你也讓我去……」

  「閨蜜是拿來幹什麼的？」傅果子佯裝嚴肅，「不就是拿來用的嘛！」

  ……

  下午雲辭安出院，陸湛遠說好兩點來接她，可時間接近四點還沒見他人影。

  她不打算在這耗著了，索性自己去辦手續離開。

  離開前她在病房拉上帘子換衣服，脫掉寬大的病號服，裡面白嫩的身體又小了一圈。

  換內衣的時候她看到肚子上的傷疤，竟然也出了神，伸手去撫摸，這凹凸不平的觸覺似乎讓她想起了什麼，但腦海里的畫面太模糊，一幀一幀就像空白，她閉了會兒眼，只覺得頭痛。

  這時背後帘子嘩啦一聲響，雲辭安嚇了一跳，趕緊弓起身子捂著胸口。

  敢進來的也就陸湛遠。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光潔的後背，眼睛裡浮現幾分曖昧的東西。

  雲辭安收起慌張的表情，直起身子，兩手在後面系搭扣：「這會兒可不行！今天你想都別想。」

  陸湛遠來了興趣，唇角一勾：「我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