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空間的魚

  打開熱水器洗了個澡，洗漱完畢以後，李永感到有些口渴，順手抓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氣喝光了裡面的水，最後還咂了咂嘴，清涼可口，有些甜，挺好喝的

  放下杯子，李永才反應過來，這杯子裡的水可不一般，那是水空間裡面倒出來的。

  現在的水空間，看上去就像一隻特殊的玻璃魚缸，想到喝了魚缸里的水，李永就有些反胃。

  喝進去的水，沒有辦法倒出來，李永也只好認命，看到水空間裡的小魚似乎又長大了不少，已經有兩指寬，就想這裡面的水，營養豐富，應該不會弄壞肚子。

  懷著忐忑的心情，李永小心地戴上卡地亞腕錶，肩背公文包，像往常一樣趕車上班。

  公車裡塞滿了趕著上班的市民，多數人都顯得精神不足，好像周末這兩天還沒休息足夠。

  李永昨天也興奮得到凌晨才睡，早上七點起床，只睡了四五個小時，卻沒有感到瞌睡，頭腦清醒得很，精神奕奕，在昏昏欲睡的人群中，顯得非常扎眼。

  到了公司，一路與相識的同事點頭招呼，大家也都投來異樣的目光，和他相熟的蔡遙驚訝問道：子你今個兒很精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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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嗎？」李永奇怪地看了蔡遙一眼，走進自己的隔斷，將公文包放到電腦機箱的旁邊。

  「當然！」綽號「菜頭」的蔡遙端起粉色的史諾比馬克杯，趴在李永隔斷的擋板上，好奇地打量了他兩眼。

  「說真的，李子你今個兒的氣色確實好，是不是周末相親遇上心儀的女孩了？是哪裡人，什麼時候來看看？」

  「沒有的事！」李永揮了揮手上的文件夾，有些哭笑不得，這個「菜頭」也太能扯了，不過，還真給他歪打正著。

  「呵呵，不說拉倒！」菜頭將杯子裡剩下的咖啡喝完，把頭向前伸了一點，壓低聲音對李永說道：「李子，聽說沒，以後上班不能『開心』了！」

  永愣了一下，才想到菜頭說的是「開心農場」：「你上周就說過了！」

  「這次是真的，公司的IT周末加班了，我剛才試了試，真的不能上了，」菜頭苦著臉：「這下可慘了，我的龍龍要讓人偷了，魚塘也要被釣光。」

  「遊戲罷了，又不能當真的，」李永看了眼手上的腕錶，心想自己隨身帶著魚缸，倒要比遊戲來得更加有趣。

  板也真是的，不開心，不開心還怎麼工作啊！」菜頭搖晃著史諾比的杯子，催頭喪氣地小聲嘀咕。

  周一的事情通常比較多，李永很快忙得團團轉，他發現自個兒今天特別有精神，渾身用不完力氣似的，做事特有效率，有空還能逗逗空間裡的小魚。

  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李永偷閒的時候也會琢磨，想來想去，覺得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因為喝了那杯水，要麼是這隻卡地亞腕錶的問題。

  反正是好事，李永也不會過多糾纏，趁熱打鐵，將手上的事情做完，到了下班的時候，竟然能準時回家。

  難得不用加班，李永心情愉悅地走出公司，在公車上抽空看了看水空間裡的小魚，發現他們已經從最初的一指寬，長大到昨晚的指半，再到今天早上的兩指，現在已經有三指大小。

  小鯉魚身上紅色的鱗片也似乎變亮了一些，隱隱透出淡淡的金色，漂亮極了。

  小鯉魚尾巴一甩，就像箭似的竄了出去，到了水空間的邊緣，魚身一扭，又極為流暢地反身滑行，那動作真是賞心悅目。

  可惜空間太小，沒有它們發揮餘地。

  下班的時候，公交車在路上開得跟蝸牛差不多，車廂里的人還多，李永無聊得就琢磨起這個隨身帶著的魚缸，可以有什麼用處。

  首先就是眼下這種無聊煩悶的時候，看著魚兒歡快地在眼前游來游去，感覺確實很愜意。

  沒有人的時候，還可以將手指伸進去，逗逗這些好動的傢伙。

  然後就是這變態的催長速度，一天一夜，小鯉魚的個頭翻了一倍不止，雖說小魚長得會比較快，但也很嚇人。

  有了這個超級催長器，以後要吃魚，就到市場上買兩斤，放進水空間養幾天，兩斤變四斤，同樣的價格，雙倍享受，省錢！

  話又說回來，這魚長得是快了，但也不知道味道會如何。要是味道不行，長得再快也沒啥意思。

  如今市場上的魚，已經少了很多魚味。李永最懷念的，還是以前家鄉的野魚，味道正，有魚味。

  想著想著就有些口舌生津，下了車，李永拐去菜市場，特意買了幾條巴掌大的小鯽魚，兩條筷子長的小青魚，還有半斤河蝦，這蝦的個頭也很小，但價錢很貴，一斤要十二塊。

  李永就指著這半斤能長到十斤，吃不了還能倒賣。

  賣魚的婆娘很熱情地將這些少人問津的小魚小蝦低價賣給李永，等他轉了身離開，那目光就變得不太一樣：「挺好的小伙子，人模人樣的，就吃這些小魚小蝦，真是沒出息！」

  小區單元的樓下，李永又給熱情的房東老太拉住了，老太太指著李永手上的魚蝦，狠狠誇了他幾句，這年頭會做菜的年輕人可不多，會做這些魚啊蝦的就更少，一個人也肯下廚，有閒心整三五個菜的幾乎絕跡。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誇讚小伙子不錯，小伙子很好，就要給他介紹女朋友。

  等到李永好不容易擺脫她上了樓，老太太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輕蔑地撇了撇嘴：「年紀輕輕的，用錢真是摳，吃魚都吃這么小的，誰家的閨女能看上他哦！」

  李永邁著輕快的步子跨上樓梯，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這些八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李永今個兒精神特別好，連帶感覺也變得敏銳，賣魚的婆娘，房東老太背後說的話，他都聽在耳里，但沒有放在心上。

  走自己的路，吃自個兒的魚，讓別人說去吧！

  回到家裡，李永先將菜場買的魚蝦放到水桶里，然後再打開水空間，選擇放養魚苗，水空間立刻切換到環境場景，然後他想到要放哪條魚，那條魚就會極為詭異地從眼前消失——看起來很可怕，也很有意思！

  放了幾條魚和一些蝦以後，水空間卻跳出操作失敗的窗口，提醒他空間的容量有限，最多只能容納這些魚蝦，要是再多，就得他自個兒餵食。

  閒暇時逗逗小魚兒還行，要費心照料，那就有些麻煩，李永看到只剩下一條河鯽魚，還有一些蝦，就放棄繼續放進水空間的想法。

  他打算將這條魚燒了吃掉，那些河蝦先在水桶里養著。

  一個人在外面，總是很難吃到中口的飯菜，久而久之，李永也學會了做些家常菜，雖然手藝一般，自個兒吃得下就是，一個人生活，不需要太挑剔。

  淘米下鍋，再取出菜刀，用刀面狠狠拍在活魚活魚腦袋上，拍了好幾隻，這魚才不動彈，然後開始刮魚鱗，破開肚腹，將鯽魚里外收拾乾淨。

  正準備洗鍋燒魚的李永陡然聽到門鈴歡快地叫了起來，不禁有些納悶：誰這麼巧，趕這時候來蹭飯？

  貓眼裡向外一看真是來蹭飯的，大學裡住一個寢室的死黨梁嘉亮正對著貓眼扮鬼臉，真醜！

  「你在做菜？」梁嘉亮看到李永身上的圍裙，大喜過望：「哈哈，這下有口福了。」

  「呵呵，只有魚，可別抱太大的期望，」李永上回做的魚被梁嘉亮說是有河腥味，他才這麼一說。

  兩個人吃飯，做一條魚肯定是不夠的，好在水空間裡還有存貨，李永就忍痛挑了兩隻鯉魚，清理乾淨，打算再做一個鯉魚湯。

  青魚跟河蝦他都很少做，沒有能做好的信心。

  一切準備就緒，李永擺開架勢準備開工，梁嘉亮這小子從外面竄進來，從來不做飯的他指手畫腳起來，卻毫不客氣。

  「怎麼沒搞點姜？」

  「連醋都沒有？」

  和姜、醋和料酒都沒有，雞精也沒有，你這魚做出來還能吃麼？」

  吃不吃！」李永鬱悶了，他也就興致來了，偶爾下廚，哪會備得那麼齊全，油鹽鍋灶齊備，已經挺不容易。

  不過，這樣做出來的魚確實很難讓人期待。

  視察過廚房的梁嘉亮很失望，竄出去到小區門口的鹵食店買了點熟食，又拎了一打啤酒，回來後忍不住抽了抽鼻子：「都是魚腥味，你丫別弄了，趕緊來喝酒！」

  「今個兒突然過來，有什麼事情？」李永端著紅燒河鯽魚走出廚房，笑著罵道：「你丫也不提前通知，我好弄些別的飯菜，將就著吃吧！」

  「把這玩意端開去，影響食慾，」梁嘉亮抽了抽鼻子，用啤酒罐推了推盛放紅燒鯽魚的盤子。

  勁了是不！」李永瞪了梁嘉亮一眼，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確實有些河腥味，好在他放了很多辣椒醬，辣味十足，遮掉不少，還能吃！

  能吃就行！李永示威地又夾了一大塊魚肉放進嘴裡死了，沒見魚膽破啊！

  李永哭笑不得，梁嘉亮哈哈大笑，甩開膀子吃起紅彤彤的夫妻肺片：「嗯嗯，這個好吃，別吃你那個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