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很看好你

  按說太子去別院也能偷喝不少好酒，可是這傢伙愛熱鬧，非要來水月樓體察民生。

  蘇元啟想撮合兩個酒鬼一起取樂的想法頓時作罷。

  

  幫太子打掩護的次數多了，他和太子自然走的近了許多。

  對於躲在別院扮「太子」，蘇元季從來沒有埋怨過。蘇元啟知道，他似乎誤會了自己是在選擇站位太子。

  可是這樣的誤會，暫時沒有必要解釋清楚。

  他看著面色酡紅的宋瑾，隨意問道：「殷老夫人的壽辰快到了，三哥可知道？」

  「嗯，讓阿崢捎帶些禮物去就行。」太子不打算去赴宴。

  「殿下很信任二皇子麼？」

  宋瑾眼神忽然變得清明，啞著嗓子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自得到宋崢和蕭霽雪勾結的情報之後，蘇元啟就一直在思考宋崢這個人是不是有問題。

  先是幾次示好殷浮月，儘管在外人看來這是兄妹之間正常的交好；再是乞巧宴上在愛慕自己的殷大小姐面前關心殷浮月，看上去好像也只是兄長的正常關心；最後是教館裡宋崢當著殷浮月的面彈《鳳求凰》，兩人還互相講起了故事，相談甚歡。

  或許這些事情問殷浮月會直接一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問不出口。

  「好歹是百官之首的丞相母親做壽，殿下親自過去看看，就相當於宣揚皇室的恩寵。」

  宋瑾眯了眼：「我母后也是這麼勸我。我母后還說，以後定了太子妃，就讓太子妃天天這麼勸我，上進好學、專心朝堂政務……」

  「三哥很看好你。我想，我不應該看著殿下放縱自己。」

  咚，宋瑾趴在了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蘇元啟瞥了鴉刀一眼，鴉刀訕訕地上前蓋上了帷帽抬走了太子。

  蘇元啟：「……」

  直接將人臉蓋住是不是不太好？

  「元啟！」被帷帽遮住的腦袋忽然一動，「你之前遣我去樓下等你，是不是在給浮月寫信？」

  「……是。」

  他送殷浮月下樓後，就匆匆回了雅間，讓太子先行一步出去，自己則迅速寫了封信讓暗衛送出去。

  「你手上的墨汁，我都瞧見了呢……」

  翻過手腕，染了一大片黑。

  「你打算什麼時候考科舉做官哪？」

  和一個被人橫抱住、遮蓋臉龐的人對話，蘇元啟總覺得怪怪的。「我想經商，或者參軍。不想當文官。」

  宋瑾卻嘿嘿笑了笑。

  「你想當官啊……我很看好你的……」說完就倒頭睡了過去。

  「……」就不該和喝醉酒的人認真說話。

  看著鴉刀熟練地抱人離開，蘇元啟的心情一度複雜得很。

  殷老夫人壽宴在即，因著之前關係稍有緩和，這一次，蘇家必須派出代表去祝壽。

  但願殷浮月聽進了自己的勸，不會再去招惹蔣姨娘這一派。

  他隱隱發現，殷浮月口中的宿敵蕭霽雪，和殷萍芸的來往並不單純，不僅僅是為了殷承遠。

  殷萍芸幾次針對殷浮月的行動，線索都指向了蕭霽雪。

  根據陳英的情報，蘇夫人和蕭夫人有著表姐妹關係，蕭夫人極有可能攛掇蘇夫人疏遠殷浮月。

  他實在不放心蘇夫人去殷府祝壽。這些夫人聚集到一起，總有著層出不窮的手段，其中不參與的也會在旁邊煽風點火。

  小浮月一個人能應付嗎？

  ……

  到了殷老夫人的壽宴當天，殷家上上下下一掃前幾日的沉悶氣氛，處處張燈結彩，人來人往的熱鬧極了。

  殷老夫人是得了封號的一品誥命太夫人，所以宮中很早就送來了皇后和太后的壽禮。壽宴定於晌午開始。辰時用了早飯沒多時，殷丞相就去了正廳招待男賓。

  殷老夫人在裡屋，有幾個同樣誥命加身的老夫人陪著說話，蔣姨娘和三夫人進進出出，忙碌盯著僕人做差事。

  別家的老夫人都夸殷老夫人有福氣，有著滿堂兒孫，兒媳婦們孝順勤快。正廳里的老爺夫人都只說實在話，張口就誇起了殷家的「兒孫」，尤其是到了議親年紀的大公子和大小姐。

  殷浮月從外院的小徑走來，遠遠就看到了西側花廳中有一大群公子小姐吵吵鬧鬧，殷家這位該議親的大公子和大小姐招待著。

  丫鬟將她領到了大小姐身邊入座。二小姐和四小姐都不在花廳，只有五小姐坐在殷萍芸身邊。

  看到殷浮月過來，五小姐眼中立即露出了敵意，看來是這段時間被大小姐灌了不少的迷魂湯。

  來府上做客的公子小姐有不少眼熟的。江家二女一子，王家兄妹，柳家兄妹，還有陳家……角落裡，坐著的是蕭家姊妹。

  殷承遠自如地應付著同齡人的交際，同時還能巧妙避開與姑娘的接觸，包括蕭霽雪。可以看出，殷承遠這個大少爺是相當合格的。

  殷浮月坐了一小會，殷承遠就過來禮貌性地跟她打了個招呼。上次的事情令二人疏遠了一點，殷承遠顯然還記著。可是她也沒有忘記。

  殷浮月低聲說：「哥，我好像聽見父親他們在商量你的大事情。」

  殷承遠臉色頓時煞白，心虛地瞟了角落裡一眼。他放在心尖上小心翼翼捧著的人兒，今日一襲鵝黃色襦裙明媚動人，瓜子臉小巧精緻光彩奪目，她的一顰一笑是那樣的攝人魂魄。

  可是，父親說這樣的姑娘做不了當家主母。想到父親提出納蕭霽雪為妾的要求，殷承遠心裡頭難受起來。

  「我有點事情先離開一會。萍芸妹妹，你幫著招待一下。」

  殷萍芸目送殷承遠離開，看向置身事外的殷浮月，「六妹，你和芃芃在這裡好好坐著就行。」

  她主動走向了花廳中的賓客，蕭家姐妹倆默契地和殷萍芸走到了一起，隨之是王家、柳家、陳家這些小姐。

  她們聚集在一起，好像說到了什麼，笑了起來。五小姐見狀，邁著小碎步擠了過去。

  「姐姐，姐姐，你們在談論什麼好玩的？」

  「芃芃，不是讓你跟著六姐麼？」

  女孩子們都圍著殷萍芸，殷浮月像被孤立了一般坐在原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