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蕭夫人來訪

  她討厭這個人，把自己看的太明白了。

  殷浮月的馬車駛上了大街，越來越遠。蘇元啟在門口站在望了一會，直到馬車沒入人群，他才轉身回去。

  一身酒氣的蘇元季堵在了他的院門口。

  

  「元啟！」

  蘇元季環抱雙臂靠在大門口，對上蘇元啟冷漠的眼神，卻是露出了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自從殷浮月到了京城之後，你好像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殷家上。」

  蘇元啟淡淡道：「三哥有何指點麼？」

  蘇元季走過來幾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反對你想要殷蘇兩家結盟的提議。不過你應該明白，皇子們都一天天地長大了，丞相之嫡女可是一塊香餑餑，不該浪費在殷蘇兩家的聯姻上。」

  蘇元季是在提醒他不要肖想殷浮月。堂堂相府嫡女，看上去更適合嫁入皇室，為其中奪嫡的一方勢力增加籌碼。蘇元啟凝眸：「你想要投注誰？」

  「太子。」

  不高不低兩個字重重地落在蘇元啟心頭。

  蘇元季說的輕巧，可是當朝太子宋瑾，生性貪玩風流，東宮美侍無數，整日沉湎享樂，於是動輒被皇后痛罵不學無術不求上進。

  偏偏皇帝又寵著太子，太子在很早之前就成了京城所有紈絝公子的學習對象。

  只是最近幾年，皇后看管太子的更加嚴格起來，皇后母族江家在朝中勢力雖然遠不及相府，但也在漸漸壯大。太子稍微端正了一下學習態度，從以前光明正大地溜出宮玩轉為了偷偷溜出去玩。

  「皇城裡的這場紛爭就如同漩渦，太早站位不是件好事，若是越陷越深，日後很難明哲保身。」

  「元啟，你到我們家來，除了報恩，可還有別的目的？」

  蘇元季單薄修長的身子貼近，濃濃的酒味襲入鼻尖。蘇元啟皺著眉頭後退了幾步，餘光里走近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

  「我到這裡，有甘之如飴的原因，有身不由己的原因。」

  蘇元季眯了眯眼，高高舉起青瓷酒壺灌了一大口酒水，搖搖晃晃地向外邁開了步子。

  「你是個聰明孩子，來頭估計也不小。」蘇元季自嘲地笑了笑，「否則我父親怎會把你帶回來呢？」

  蘇元啟轉身進了院子，小廝上前合好了院門。

  他無奈地笑了笑：「看樣子，你適應的很快。」

  小廝生的滿臉麻子，咧嘴笑時就把眼睛睜的大大的，看上去極為古怪。此人正是之前被蘇元啟「罰」來看守院門的陳英。

  「廚房的牛婆婆打碎了一隻碗怕被罰，偷偷藏了起來；蘇元舒的奶娘把蘇元舒鑿出來的狗洞給偷偷填上了；殷三小姐經常對著木簪子嘆息。」

  陳英面無表情地匯報完畢，蘇元啟不緊不慢地朝裡屋走著，「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想不想知道蕭夫人和蘇夫人在院子裡聊什麼？」

  蘇元啟推開了書房門，終於用正眼看向了陳英，「什麼時候來的？」

  「殷三小姐前腳剛走，蕭夫人就來了。」

  「原來如此。」

  蘇元啟一陣恍然，頓時又想起這四個字不久之前才從那個女孩口中吐出來過。

  陳英無聊地翻著白眼：「需要我將消息透露過去麼？我好將功贖罪。」

  「她在府上的這幾天，蕭夫人遲遲不過來與伯母敘舊。」

  「不是吧？你真的相信那女人的話？」陳英跟著進了蘇元啟的書房，就像是到了自己家益陽，隨便撿了塊地方大大咧咧地坐下。

  蘇元啟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我記得蕭家次女與二皇子來往這一情報，還是你提供。」

  「哦～原來是庶女為了成功上位所以要先幹掉身份顯貴的嫡女哦。可是，居然是為了二皇子？不會吧不會吧，太沒眼光了。」

  「蕭夫人，拖了幾天才來蘇府看情況，就是在故意避開浮月。」蘇元啟壓根沒有將陳英的胡亂臆斷聽進去，「我想這一消息，根本就沒有必要告知她。」

  「是啊，她要的是讓你去注意蕭家的動靜。只要驗證了她的猜測，你們彼此間少得可憐的信任就可以添上那麼一點點咯。」

  蘇元啟忽然站起身，將癱在軟榻上人拽了起來，堅定地朝大門口走去。

  「以後我與她說話，你不許偷聽！」

  房門大開，蘇元啟將人扔了出去。陳英從地上爬了起來，順帶伸了個懶腰，「我去瞅瞅蕭夫人來幹什麼，晚上你可要給我安排一個單人房間睡覺。」

  蘇元啟鐵青著臉，啪地一聲就關上了書房的門。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陳英望著緊閉的大門喃喃道：「這貨，明明看著不像是會耽於女色的男子，怎麼一說到這個該死的女人就那麼容易炸毛呢。」

  悻悻地離開蘇元啟的院子，一邊還自言自語地自我感傷起來：「我可憐的自由，就因為這麼個女人而被破滅了……」

  殷府。

  殷浮月回府後，去給殷老夫人和丞相各自請了安，就腳步不停地回了海雲院。

  兩位長輩對於「山匪攔路打劫」一事和殷浮月小住在蘇家的事情，都沒有發表較多的看法，這讓她稍微有了點驚訝。

  回到院子後，梧桐第一個撲了上來。

  「小姐！可把奴婢擔心死了！」

  「梧桐，真應該你隨身守在小姐身邊的。你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有多兇險……」

  當事人還沒說什麼，姐妹倆就抱在一起嗚咽起來。

  「小姐，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裡奴婢根本不會打理院子裡的大小事務，都是雪燕來幫的忙！」

  梧桐興高采烈地說著，忽然瞥到小姐身後還站著兩個氣質高冷的丫鬟，疑惑道：「小姐，她們是——」

  殷浮月讓繁星召集海雲院的所有下人，簡單將流螢和清風介紹了一遍。從此以後，流螢清風就是她身邊的一等丫鬟。

  梧桐隨口說起了平兒，殷浮月才得知平兒洗脫了嫌疑，不日就要送回海雲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