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清風流螢

  「既然這樣，平兒就降為二等丫鬟吧。她年紀太小，做事不麻利，還是要多調教一番才能夠上一等丫鬟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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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浮月的廂房兩側各有一間耳房，繁星和梧桐住了一間，另一間就收拾出來給了流螢、清風。

  在蘇府的時候，流螢清風每天都要輪流給殷浮月守夜，從來不讓繁星值班。繁星不理解地問了她們，兩個比蘇元啟還高冷的丫鬟反問：「夜晚若有刺客偷襲，你能幫主子做什麼？」

  繁星懵了，「我、我喊救命啊。」

  清風翻了個白眼，流螢輕蔑道：「你有什麼用？」

  繁星不知她們身上哪來的騰騰殺氣，弱弱道：「我能幫主子擋別人的刀劍……」

  「呵呵，上次你擋到了麼？我們都知道，主子的後背留了道不好看的疤。」

  上次眼看著小姐受傷是繁星心中永遠過不去的坎，繁星被她們說的哽咽著躲進了房間，再沒給殷浮月守過夜，不過白天則是寸步不離地侍候著殷浮月，生怕她磕著絆著。

  殷浮月知道這幾個丫鬟在暗暗較勁，現下已經回了殷府，繁星拽著梧桐說了幾句悄悄話，梧桐就殺去了清風和流螢的耳房。

  「原來這幾日在蘇家做客時，都是兩位姐姐守著主子安眠。兩位姐姐真是辛苦了！」

  看著梧桐笑嘻嘻地去和新來的丫鬟說話，繁星傻眼了。梧桐以前心思向來耿直，這時候應該氣勢洶洶恐嚇清風流螢才對。

  到時候若是驚動了小姐要罰，她就站出來替梧桐受著便是，小姐一定不會責罰梧桐的，那樣新來的就可以一眼看出梧桐在小姐這裡的地位了。

  可是眼前這個客客氣氣的梧桐，是怎麼回事？

  「職責本分而已，都是為了護住主子的安穩。」板著臉孔容貌粗糙的高挑丫鬟即是清風，年紀約莫二十左右，走路目不斜視，行動舉止從來站的筆直，見了主子才會微微彎下腰，端端正正地行禮。

  梧桐扭頭拋了個眼神，繁星幾步來到她身邊，勉強笑道：「從今以後，咱們一起盡心盡力侍候主子便是。」

  但是她心底還是有些不爽，多年來都是她和梧桐陪在殷浮月身邊，天底下還能有誰能將主子照顧周到？清風流螢兩人一來就不許自己守夜，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

  「繁星，梧桐，你們說錯了。從今以後，是我和清風為主子守夜，保護主子的人身安全。」

  此時站出來說話的丫鬟同樣個子高高的，年紀與清風相差不多，相比之下更加苗條，眼睛亮亮的，臉上還抹了點脂粉，這就是流螢。

  在清風和流螢面前，繁星和梧桐就像個青澀的小妹妹一樣。

  梧桐乾笑了兩聲，「那就辛苦兩位姐姐了。主子夜裡淺眠多夢，半點動靜都容易把主子驚醒。」

  流螢微笑：「這幾日在蘇府吃了不少蘇公子送來的藥材，小姐這一情況改善了許多。」

  清風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對繁星道：「只是所剩藥材不多了，繁星，你去請示一下是否要繼續購買。」

  繁星噎住。一直以來，海雲院除了小姐，都是她來掌事做安排。這個叫清風的大丫鬟發號施令的行為就像是早就熟練了一般。

  梧桐扯了扯繁星的袖子，繁星反應過來，乾笑道：「那兩位姐姐先忙，不打擾了。」

  她和梧桐離開了這間耳房，來到外頭，立即忍不住問了梧桐一嘴：「梧桐，你今天怎麼……我記得，藍煙和花蕊在的時候，你向來忍不了她們。」

  「繁星，她們不一樣。」梧桐拉著繁星的手走到遊廊，避開了灑掃的粗使丫頭，「你肯定感覺不出來，這兩個人身上有深厚的內功氣息，走路斂息有勁，動作穩重有力，不是尋常婢子，一定身懷武功。」

  「難怪……」繁星回想起初見時兩人殺氣騰騰的模樣，不由得一哆嗦，「蘇公子怎會送兩個如此危險的人物過來。」

  「蘇公子送的？不是蘇將軍麼？」

  梧桐也是蘇將軍親手訓練出來的人，但她明顯感受到，清風和流螢接受的訓練和她不一樣。

  她自小練的就是潛行跟蹤偷襲暗殺，力量和正面拼殺並不是她的強勢點。可是一見到此二人，最大的感受就是兩人身上帶著肅殺的氣息，並且力道也不小，倘若正面與之對上，她不一定不會吃虧。

  「梧桐，你不知道其中曲折。這幾天，小姐正因為蘇公子送的這兩人，生著悶氣呢！」

  梧桐更迷惑了。

  繁星拉著梧桐蹲下來，一五一十地講起了蘇府的事。才聽到了一半，梧桐就大叫起來：「天哪！」

  「聲音小點！」

  繁星探出頭去看，還好時間已晚，院子裡的其他僕人都去了外院。內宅只能提供給她們這種貼身侍候的家僕休息的。

  「繁星，你是說真的嗎？蘇公子這麼關心小姐？小姐也……」

  繁星肯定道：「我最近發現小姐經常發呆。如果不是心裡記掛著什麼，怎麼會想事情想到出神呢？」

  「蘇公子派人來保護小姐，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唉，可是，今天回府的時候，小姐對蘇公子的態度突然就冷淡了許多，好像就是在看到了清風流螢在我們馬車旁邊的時候。你說，小姐可不就是因為她們而生悶氣麼？」

  「你說的雖然有些牽強……」

  繁星都快愁死了，「不是，哎！你不在，你不懂他們的那種詭異氣氛。就是有時看著是很好的朋友，有時看著像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我也很迷惑。」

  梧桐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這麼說，就有可能是這樣的，清風流螢其實是蘇公子派來監視小姐的人。」

  繁星露出了一個難以理解的表情。

  「你傻啊！小姐身份不低，蘇公子不過是蘇家二爺的養子罷了，哪裡配得上咱家小姐？所以，很有可能是蘇公子想欺騙咱家小姐的感情，這樣，派人來監視小姐，就說得過去了。他就是想牢牢控制住小姐的感情！」

  繁星臉上仍然寫著四個大字：無法理解。

  「你還想不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