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跟你說個秘密

  信封里裝著一沓滿是筆跡的紙，詳細記錄了一大批人的身份信息，包括偏院裡照顧殷浮月母親的奴僕，老夫人安排定期看望蘇氏的嬤嬤，丞相安排看診的大夫……最重要的是偏院的守衛活動時間，根據殷承明的調查，守衛里有七八人在最近幾天被調離了偏院。

  見殷浮月仔細閱覽著人員調動的信息，殷承明坐下道：「我剛開始還奇怪你每天什麼也不做，就只顧著找四姐玩是什麼原因。你讓我找人去書坊門前鬧事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我才去四姐那裡套近乎。」

  「當然有這一層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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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更多是想刺激蔣姨娘出手吧！」殷承明細細打量起了這個女孩，忽然莞爾一笑，他想起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

  「小月，你是我見過的女孩中心眼最多的。」

  殷浮月抬頭看了殷承明一眼，語氣冷漠：「你是在罵我麼？」

  「哈哈，怎麼會呢！」

  殷浮月一臉不信。

  屋外傳來一個喊聲：「殷承明，你丫的還去不去了？」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就是繁星阻止的話語：「蘇四公子，三公子正在和小姐商量要事。」

  「你……好，殷承明，我在外面等你。」

  蘇元舒沒有直接踹開大門闖進來，這讓殷承明感到大為意外。他不慌不忙地沖門口嚷了句：「你等唄！反正你都耽誤了這麼長時間，還怕我耽誤這麼點時間嗎？」

  「殷承明，你！」

  殷承明笑嘻嘻地俯身湊到殷浮月耳邊，迅速吐出一句讓她如五雷轟頂的話：「你頭上這支簪子別看樣子簡單，聽說是蘇元啟在含光閣特意挑出的鎮店之寶！」

  殷浮月瞪著五哥，心底埋怨他的語速是如此之快，然而大腦還沒消化完這上文，殷承明的下文又是接踵而至：「沒想到啊，元啟喜歡的竟然是你這種渾身都是心眼的女孩。」

  「有心眼……又、又如何？」

  殷浮月頭一次沒底氣極了。殷承明方才說的都是些什麼混帳話？蘇元啟？喜歡……她？

  她只求蘇元啟這個危險分子別把她當成棋子來利用就好了。

  不過，殷承明之前好像還說了一句什麼話來著？

  殷浮月握緊了拳頭，沒有問出口，殷承明跑出去跟蘇元舒又鬧在了一起。

  「等等……簪子！」

  她幾步衝去梳妝檯邊坐下，每天斜插在髮髻上的，就是那支綴著一顆明珠的木簪。

  取下木簪，殷浮月揉了揉腦袋。當時她怎麼就昏了頭，收了殷承遠送的禮物呢。憑殷承遠的見識，怎麼可能挑出飾品送她！

  一路上蘇元舒喋喋不休地抱怨著殷承明，殷承明都是哈哈大笑地回懟他，蘇元舒心裡頭更氣了。

  「殷承明，你有啥可高興的啊！笑笑笑，就知道笑。」

  如果不是蘇元啟跟國公爺說什麼殷承明自幼博覽群書、心性淡泊遠離紛爭，今天他怎麼會被人按著上了殷承明的馬車。真是白疼五弟這麼長時間了！

  「我當然高興了。我這個人啊，最喜歡去知道別人的秘密。一個全身都是秘密的人在我面前，我是會很不爽的。」

  蘇元舒冷笑了兩聲。

  「就比如你，壓根就沒有秘密。」

  蘇元舒怒目而視，「你再說！」

  殷承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就是偷偷喜歡了我家小月妹妹好幾年了麼。」本就狹窄的車廂，兩人忽然離的更近，空氣就越來越灼熱起來。

  蘇元舒臉紅到了耳根，像被抓了個正著的孩子般大叫：「才沒有！」

  「你看，你的秘密，根本就需要調查，一眼就能看破。」

  「你胡說！老子是大梁戰功累累的蘇將軍之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蘇元舒說的憤憤，或許是因為心虛，並沒有下手去推開此人。

  「戰功累累，又不是你的榮譽。」

  蘇元舒氣的火冒三丈，當即動起手來，反手扣住殷承明的手腕。殷承明雖然體型、力量相比蘇元舒都處於弱勢，卻勝在詭計多端，抬腿作勢就要往上頂去，嚇得蘇元舒雙腿一緊，驚恐地捂住了襠部。

  「哈哈哈哈……」

  「你！」

  殷承明帥氣的臉突然湊近，擺出風流公子的專屬笑容：「作為嚇到你的補償，我把今天得來的秘密分享給你。」

  蘇元舒瞪大了眼睛緊盯住此人蠕動的嘴唇，心臟像是驟停了一般。

  馬車外面的世界仍然喧鬧，他的大腦卻是一片空白，僅有殷承明的聲音在耳邊迴蕩。

  殷浮月在蘇府又小住了幾天，等到錯過公主組織的乞巧節，這才向外祖父母提出告別。

  這些日子來，殷浮月每日都會定時去陪伴國公夫人老人家，不僅哄著老夫人按時吃藥，還哄著老夫人按時睡覺、散步，國公爺因此沒少誇過這個外孫女。

  聽到外孫女要回家，國公爺露出了不舍的神情，國公夫人則是抱著她哭了一頓，就好像外孫女要去某個很遠的地方一樣。

  「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出了事，你怎會來蘇家！殷家那個老太婆，自私狹隘善妒陰險可惡，十分可惡！」國公夫人說到激動處，手帕掩嘴咳了起來，殷浮月不忍地撫著外祖母的後背。

  她嘆了口氣，二表哥說的理由很難搪塞過閱歷豐富的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繼續念叨：「這死老太婆，天天霸占著承遠。承遠是我的好外孫，她都沒讓承遠來看過半次親外祖父母……」

  國公爺插嘴提醒：「承遠小的時候，還是來過咱家的。」

  「跟沒來有什麼區別？」國公夫人橫了自家老頭子一眼，她最不喜丈夫總在她罵殷家時幫別人說好話。

  「小月啊，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多跟你大哥說說。我聽元啟說，你大哥並不是那種不顧念親情之人，他其實也是掛念外祖父母的。」

  清瘦高挑的少年身影恰好跨過大門，聽到有人提起了自己，愣了愣，繼續走進來見禮。

  「阿奶，阿爺，孫兒已經幫表妹收拾好了行囊，以及禮品，可以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