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如約而至

  蘇元啟此時早已換上了一身玄色長袍，襯的身材極為修長，他站在院門口遠遠望著殷浮月，頓了頓，才走了進來。

  「聽說殷府上侍候你的人手不夠，我特意調了兩個婢女去侍候你。」

  殷浮月看了眼他的身後，空無一人，很快想起他說話的前言是「殷府」，緊張道：「你要送人進殷府？」

  「蘇將軍安排的人。」蘇元啟的聲音不高不低，隔壁打鬧的二人也許聽不到。

  「舅舅不在京城，怎麼安排？」

  蘇元啟微微揚起下巴，冷漠的語氣毋庸置疑：「蘇將軍留了一批人，任由我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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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而言之，就是他做主將蘇將軍的下屬調去了她身邊。

  殷浮月默默擦汗。她並不知道蘇將軍原來如此看重蘇元啟。

  輕巧的腳步聲傳來，再一抬頭，蘇元啟就已經來到了她面前。

  「誰讓你想做的事情這麼危險？」他略帶沙啞的嗓音隱隱帶了點怒氣。

  聽到蘇元啟如此發問，殷浮月明白過來，這傢伙原來又偷偷調查了她！她賭氣地想著，她做什麼事情，跟他蘇元啟能有什麼關係。

  臉上擠出了一個乖巧懂事孝順乖女兒標配的笑容：「元啟表哥，我總不能在京城每天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吧。」

  蘇元啟卻是渾身一震，眼中流露出了一股異樣的神色，似是糾結，似是恐懼。

  就在殷浮月琢磨他的恐懼是何來源時，俊美少年的臉龐立即恢復了平靜。「兩個婢女晚點到你這裡來報到。你如果要殺人放火，就讓她們去做吧。」

  殷浮月汗顏，「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是這種人了……」

  蘇元啟睨了她一眼，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自己注意安全吧。」

  殷承明跳出來找她的時候，蘇元啟默默地走了回去。

  見蘇元啟一聲不吭地離開，殷浮月沉了小臉，提起裙擺就往裡屋走去，殷承明還沒開始打招呼，就受到這樣的對待，簡章就是摸不著頭腦，只得屁顛屁顛地跟上了殷浮月。

  「浮月！」

  「人逢喜事精神爽哪。」殷浮月轉身在桌旁坐下，繁星順勢倒了兩杯茶，「五哥一到蘇府，我就知道五哥這裡有好消息了。」

  「呵呵呵。」

  殷承明倒不急著說自己的事情，慢吞吞地喝了口水，趁著殷浮月走神的一瞬間，突如其來問了句：「你跟元啟什麼情況？」

  「咳咳……咳……」

  繁星連忙上前幫主子拍背順氣，對殷承明道：「三公子說的什麼話，莫要嚇著我家小姐了。」

  殷浮月鬆了口氣，繁星在她面前總是一副恨不得告訴全世界她和蘇元啟有什麼關係，實際到了外人面前，第一時間是維護她的名聲。

  「五哥，元啟表哥救了我一命，我非常感激他。」她的笑容既不熱情亦不疏遠，貌似十分真誠。

  殷承明差點就信了。

  「我有話單獨跟你說。」

  對方都這麼說了，殷浮月只得讓繁星退下去把守門口。

  殷承明瞧了瞧距離，似乎是確定他們的說話聲不會被別人聽了去之後，才迅速說道：「你不在的日子裡，府上的戲可真好看。三嬸和蔣姨娘大小矛盾不斷，丞相次次維護蔣姨娘，不過大哥倒是無動於衷。」

  「她倆的結盟，就到此結束了。」殷浮月毫不意外這樣的結果。

  「還有之前你讓我找人去書坊鬧事，三嬸知道後，立馬就急不可耐地要去關掉書坊。她果然斤斤計較，既不想賠錢，又不想危害到她家的名譽！多虧四姐姐出面，將書坊過渡到了我手下。」

  殷浮月笑了笑。看到殷玉媃和殷承明今日一同到蘇府，聊天時一唱一和的樣子，她就想到殷承明應該和四姐已經搞好了關係。

  「還有其他的麼？」

  「書坊麼，我和四姐另外約定了收益分成，四姐不是那等貪財之人，這裡一切好商量。至於府上，這幾天二皇子來找過幾次大哥，三姐就經常找藉口往他們面前湊，我暗暗派人添油加醋說到三房那邊去，三嬸就真的信了蔣姨娘打算撮合大小姐和二皇子而踩三房一腳。三嬸本來不就是最希望四姐嫁入皇室麼？這下子她們是真的撕破臉了，哈哈。」

  殷承明語氣飛快，笑嘻嘻地說著，就好像在分享自己的惡作劇一樣。

  「有點過了。」

  聽到殷浮月如此點評自己，殷承明不悅道：「不趁著她們彼此懷疑的時候火上澆油一把，你還想放任著她們再次聯合起來？」

  「只要有共同利益，她們一定會聯合起來。讓她們保持著這種猜忌是最好的。你這樣在三夫人面前晃了一招，難免日後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來。」

  殷承明聽著其中彎彎繞繞的道理就頭疼起來。但一想到自己父母的死就是因為這些彎彎繞繞的原因，心底又焦躁了起來。

  殷浮月平靜地看著五哥，她心裡感慨，殷承明畢竟年紀擺在這裡，誰少年時不會衝動行事呢？

  眼前忽然浮現一張冰冷的臉龐。那人琥珀色的眼眸似乎是永遠鎮定的，哪怕是聽見高興的事情，都無法從他眼中看到過多的歡喜。他的年紀與殷承明相差並不多，處事卻要老成了許多。

  殷承明來回踱了幾步，強壓住煩躁沉聲問道：「總之，目前你想對付的人，是蔣姨娘，對麼？」

  「我說過，只要利益相同……」少女的眼眸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敵人也可以成為朋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要知道，儘管蔣姨娘確實安排了一批人埋伏我們，但是東郊襲擊我們的人個個身手不弱，你應該明白那不是蔣姨娘派的人。」

  殷承明低頭：「是。但是我調查不出來。」

  殷浮月想了想，並不打算將幕後之人告訴殷承明。

  「靜觀其變吧。蔣姨娘這個人，若是按兵不動，你使出什麼招都奈何不得她；可她一旦行動，那我就能尋到她的破綻。」

  殷承明往懷裡摸了摸，將一個厚實的信封放到殷浮月面前的桌上。

  「我可不是失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