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今天確實是我算漏了。三小姐在嶸州長大，經歷了什麼學了什麼，我都一無所知。可是三公子，相當於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蕭夫人不必打探太多別人的家事，咱們各司其職，做好自己分內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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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如火的晚霞籠罩住了蕭夫人倩麗的身影，「放心，蘇夫人不會喜歡蘇芷玉的女兒。我和表姐一塊長大，她是什麼樣的女人，我還不清楚麼？」

  蘇夫人和蕭夫人年少時便是很要好的表姐妹，蕭父在朝中的官職不大，與蘇將軍的交情不深不淺。

  所以蕭家威脅不到蘇家的時候，兩位夫人的交情永遠不會改變。

  「如此，有勞蕭夫人了。」

  簡陋的青篷馬車外侍候著兩個麻衣婢女，和哈欠連天的車夫。

  蕭夫人獨自走過來，冷冷呵斥了車夫一聲，車夫坐正了乾瘦的身子，懶懶地咕噥了一句算是應答。

  婢女攙扶她上了馬車，兩個女兒驚心動魄的美麗映入眼帘。

  車簾放下，將她們三人與外面隔絕開來。

  「母親，蔣姨娘怎麼解釋？」

  坐在主位上高貴冷艷雍容無雙的女孩淡淡開嗓、呵氣如蘭，側位的蕭若玉下意識去揭帘子，她只覺得憋悶。

  蕭夫人微微一嘆，在另一個側位坐下：「看她的意思，是承認了自己沒有料到三小姐能識破今天的計劃。三小姐不在殷府長大，蔣姨娘算不准。」

  「你豈知她是不是刻意不說接下來的打算？」

  蕭霽雪冰冷的目光掃過來，蕭夫人慌忙補充：「她提起了三公子！看樣子這次是三公子幫助她脫身的，蔣姨娘應該是打算從三公子處下手繼續對付殷浮月。」

  「殷承明幫了她，但是和她能有什麼關係？」

  蕭夫人向來畏懼這個庶女，此時卻按捺不住自己的困惑問道：「他們如今打算合作對付蔣姨娘，利益相互牽扯，這種關係……還不夠麼？」

  蕭霽雪指間把玩著自己垂落的青絲，殷紅的薄唇微微彎起，眸中隱隱浮現出了一絲冷冷笑意。

  「情感都留不住一顆真心，利益算什麼？不過是一艘小船，說翻就翻。你自己都說了殷浮月不在京城長大，我們豈不是都不清楚她的實力？」

  老練沉穩的話語從這個美麗女孩口中說出，一股濃濃的違和感油然而生。

  蕭夫人語氣恭敬：「我想，多試探幾次就知道了。」

  「試探？她是這個打算麼。」女孩目光慵懶地落在晃動的車簾上，「我有的是時間，卻沒那麼多的耐心。」

  「我有一點不明白。」

  一直保持沉默的蕭若玉突然出聲，兩人一齊側過了頭。

  蕭若玉略感不適，斟酌著開口：「雪兒，你不是要嫁給殷大公子麼？殷浮月可是你未來的小姑子，為什麼……我總感覺，你好像是在讓母親去攛掇蔣姨娘對付她……」

  「玉兒！」

  蕭夫人一喝，蕭若玉趕緊閉上了嘴。左側方的那道視線似乎在端詳著她，蕭若玉倍感壓力地低下了頭。

  「一個姨娘都控制不了的小姑子，我可不需要。要麼，她去乖乖地當傀儡，為家族聯姻；要麼，就等著我進殷府……」

  美妙悅耳的嗓音響起在狹窄的車廂內，帶來一片肅殺之意。

  「她是相府嫡女，要嫁的門戶自然只高不低。丞相在朝中的地位不必說，宮中還有一位頗為受寵的殷貴妃。殷浮月要嫁就只能……」

  「好姐姐。」

  手背上伸來一隻冰涼的手，蕭若玉猛地抽了回去，餘光里對面的母親也跟著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那隻手在細細摩挲她身上的布料。

  「你是怕威脅到你麼？怎麼會呢。你擁有如此傾國傾城之色，還是正妻所出的嫡女，三皇子可沒少打聽你的消息。將來你要嫁的人，不會比她的差。」

  耳畔縈繞著極具蠱惑的話語，蕭若玉偷偷瞄了眼蕭霽雪，就聽到母親替自己解圍：「三皇子風頭正盛，可謂是處在風口浪尖，畢竟太子殿下娘家實力不弱，還有五皇子如狼似虎地盯著，眼裡怎麼容得下三皇子。雪兒別開玩笑了，你還不清楚自己姐姐的性子麼？若玉只想安穩度日。」

  蕭若玉剛鬆了口氣，就聽到蕭霽雪嗤笑一聲，道：「姐姐不想當太子妃麼？」

  「不，不，怎麼會呢。誰都知道皇后娘娘早就有了更好的人選，下個月邀請各家小姐的宮宴，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看著蕭若玉忙不迭地解釋，蕭霽雪語氣玩味：「那就是想當二皇子妃了？」

  「妹妹……」

  「玉兒！你瞧瞧你，連話都說不清楚。」

  蕭夫人打斷女兒說話。她知道再說下去，女兒對二皇子的那點小心思就再也藏不住了。

  蕭霽雪和宋崢偶有私自往來，教蕭若玉發現過一次，被蕭夫人竭力瞞了下來。

  就是從那時起，蕭若玉總是時不時地發呆。

  經驗豐富的母親一瞧，就知道是少女懷春了。

  可是蕭霽雪看上的人，她怎麼敢放任女兒去爭？

  儘管，蕭夫人自己都不明白，蕭霽雪為什麼不去爭搶二皇子妃的位置，而是選擇了丞相府的嫡長子。

  當然她也不敢去探究這個庶女的事情。

  府中老爺、老夫人、其餘兒子，對蕭霽雪一概多了三分尊重，她一個婦道人家又敢說什麼。

  蕭夫人瘋狂使了使眼色，蕭若玉羞愧地微紅了臉，「我哪敢想這些事情。還得依靠妹妹，挑個能安穩度日的好夫婿呢。」

  「呵呵。」

  那個女孩神似狐狸的眼睛微微彎起，帶上幾分警告的話語淡淡響起：「二皇子妃的位置不必去想了，只有她殷浮月能當。」

  母女二人皆是一驚。

  「雪兒，你……」蕭夫人躊躇著開口，「朝堂站位之事……」

  蕭夫人再清楚不過的事情是，蕭家可從來沒有過任何站位的表示！

  現在她漸漸明白過來，自從殷三小姐回到京城之後，蕭霽雪這一系列的安排是為了什麼。

  蕭霽雪說只有殷浮月能當二皇子妃，又讓她們慫恿蔣姨娘去對付殷浮月，聯合到一起看，就是想把一個教養乖巧了的丞相千金送去給二皇子，增加奪嫡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