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毒蛇禍起

  殷老夫人向蔣姨娘投去了欣賞的目光，借勢尋到了個好藉口，「我還沒從未見過女子下棋。不如今日，就請蘇夫人和遠山先生讓我們長長見識！」

  蘇夫人道：「老夫人慧眼如珠，我的棋技哪裡入的了您的眼。」

  「早就有所耳聞蘇夫人以對弈贏下蘇將軍一事，」遠山居士大大方方地做出了個請的動作，「今日趁著大家都有興致，不如就去涼亭坐坐。看看是否真如姨娘所說，亭子是個乘涼賞竹的好地方。」

  蘇夫人再無法拒絕，說說笑笑著往涼亭走去。

  三夫人則偷偷沒好氣地瞪了蔣姨娘一眼。

  說好這次合作扳倒殷浮月和殷承明，以便日後瓜分殷浮月的嫁妝和二房家產，蔣姨娘居然踩著她同時拉攏了遠山居士和蘇夫人。

  蘇家從一開始就是蔣姨娘中意的親家，三夫人當然明白蔣姨娘為了討好蘇夫人會花費多大的心思。

  可是殷玉媃同樣跟著遠山居士念過幾年書，算得上是遠山居士的學生。

  儘管三夫人知道遠山居士看不起殷萍芸的學識性格，可是眼瞅著遠山居士被蔣姨娘布置好的鳴竹苑吸引住，心底就是會很不爽。

  以美艷聞名京城、嫁給了丞相下屬的蕭夫人全程站在蔣姨娘身邊默默旁觀著，三夫人不禁多了幾分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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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彎彎的柳葉眉黛石輕描，精緻的五官組合在一張小巧的瓜子臉上，吹彈可破的肌膚更是令人難以想像這個女人的兒女已經長成。

  真是好一張絕代風華的臉。難怪蔣姨娘站在旁邊，笑容總是那麼勉強！

  可是，擁有如此驚艷的美貌，蕭夫人會甘心久居人後，像跟屁蟲一樣跟著蔣姨娘？

  趁著蘇夫人和遠山居士在棋盤兩側坐定，殷老夫人吩咐羅嬤嬤：「去將三小姐叫過來。」

  語氣中的不耐煩明顯要多了幾分。

  楊嬤嬤從人群中走出，笑容殷勤：「老夫人，羅嬤嬤怕是不曉得三小姐在哪個房間。」

  老夫人冷冷道：「你也過去。」

  楊嬤嬤抬腳正要跟羅嬤嬤一起過去，就聽到身後女眷堆里傳出一聲尖叫：「啊——蛇！」

  夫人們紛紛抬頭，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花容失色——

  原來老夫人身後，恰好有一條翠綠毒蛇環住了柱子，三角眼直勾勾地凝視著老夫人的後腦勺。

  所有人尖叫著從涼亭中跳出來的時候，唯有遠山居士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一步將身體嚇到僵住的老夫人攙了出去。

  「發什麼呆？還不去打了這條蟲！」離涼亭好幾步遠的羅嬤嬤飛奔過來，沖奴婢們厲聲喝道。

  手忙腳亂的奴婢撿了石頭、棍子，像身後有猛虎追趕一般，埋頭衝進了涼亭。

  老夫人被遠山居士扶出來的時候，臉色早就嚇得蒼白。

  她狠狠瞪了拋下她不管的兩個兒媳一眼，人卻軟軟地靠在遠山居士身上，「婉儀，到底是怎麼回事！」

  蔣姨娘頓時煞白了整張臉，伏首弱弱道：「娘，兒媳也不知怎會這樣！兒媳每日都會命人灑掃庭除，院子裡斷然不可能進這種東西！」

  「啊！」

  亭中打蛇的奴婢堆里又傳出一聲尖叫，眾人看去，只見一個奴婢恰巧被蛇咬了腳掌，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就身子一歪背靠柱子滑坐下去。

  冷汗迅速從她臉上滲出，她顫抖著伸出手，周圍人不知所措地湊過去，恰巧嚇到了她腳邊的毒蛇。

  可憐的婢子還沒來得及喊救命，瞳孔猛地一縮，恐懼地瞪大了雙眼。

  毒蛇滑溜地鑽進裙擺，冰涼的軀體纏住了她的小腿。

  羅嬤嬤怒喝道：「還不快把蛇打死！」

  其餘人哆嗦著揮起棍子，朝尚存意識的婢子雙腿打了過去……

  「這……」遠山居士扶著殷老夫人肥胖的身軀，明明能感受到對方身軀的溫暖，雙手卻是一陣一陣地發冷。

  「婉儀，你瞧瞧你是怎麼安排的！」

  蔣姨娘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三夫人也低著頭，明顯嚇了一大跳。

  蕭夫人皺眉，難道這不是在她們的計劃之中？

  蘇夫人則向遠山居士靠了靠，不忍再看亭中的悽慘情景。

  她是一個當家主母，卻從未允許這種將無辜之人活活打死的事情發生在蘇府。

  殷老夫人確實如公公婆婆說的那樣，是一個刻薄冷淡之人。

  心底嘆了口氣，當初小妹怎麼就會看上骨子裡就刻著涼薄的殷丞相，還到了非卿不嫁的地步呢？

  三夫人弱弱地勸道：「娘，不如都回廂房休息吧。楊嬤嬤，你……你在前引路。」

  殷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什麼時候老三的媳婦開始幫蔣姨娘說話了？

  遠遠地，雪燕就瞧見了朝這邊走來的殷老夫人及其餘年輕夫人。

  她上前一一見禮，心底暗自納悶著，這一行人的頭頂好似籠罩著愁雲似的！

  尤其是蔣姨娘，她明顯是來找三小姐麻煩的，竟然也是愁眉苦臉，像是剛剛被罵過了一頓。

  不等羅嬤嬤將門推開，殷浮月就主動打開了房門，不慌不亂地走到老夫人面前拜禮見過。

  「哼。」

  殷老夫人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讓羅嬤嬤攙著自己進了屋。

  喝了口茶水穩住心神，老夫人慍怒道：「府上怎會有這般粗糙的茶水！」

  羅嬤嬤拽過一個丫鬟，喝道：「快去沏壺新茶！」

  殷浮月站出來將丫鬟主動攔下：「不必使喚丫鬟，浮月早就吩咐人燒了壺熱水。」

  蔣姨娘正因為鳴竹苑莫名其妙出現的毒蛇心中不快，下意識出言譏諷道：「三小姐是打算讓老夫人喝熱水麼？」

  殷老夫人臉色果然拉了下去。

  蘇夫人這才投去目光，定定地看向柔柔弱弱站在老夫人面前的清瘦小女孩。

  原來這就是蘇家小妹芷玉十二年前生下的女兒，和蘇芷玉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眉眼尚未完全長開，便初具了清麗的容顏，渾身上下更是靈氣逼人。

  女孩朝她回了一個友好的笑容，才面向蔣姨娘不卑不亢地回復道：「浮月是想向祖母點茶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