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懷疑平兒

  太子嘴角一抽。熱心朝政？這要是被皇后發現了，那不得把他抓去跟文武百官挨個暢談國事、為父皇分憂？

  「告辭！」

  

  登門拜訪臣子的事情果然還是更適合二弟！

  一切都有皇弟宋崢打交道，他堂堂太子本來就沒必要親自下場。

  殷浮月送他到窗邊，一臉似笑非笑：「想當初二皇子殿下來訪，全府上下無不尊為貴客、言笑晏晏。今日太子來訪，怎麼老夫人、父親都誠惶誠恐的？殿下是那樣不好親近的人麼？」

  「你這問題好古怪。二弟與你們沾親帶故，為何不受歡迎？至於我……本宮去哪，大臣們不都是避瘟神一般？」

  有那樣雷厲風行的皇后和態度模糊的皇帝在，朝臣即使想投靠太子，還得假以時日、慢慢觀察，畢竟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可是殷浮月問的確實奇怪。

  若說全府都歡迎二皇子來訪，怎麼這些時日，他都很少聽說殷浮月與宋崢有多少交集？

  宋崢來殷府就像回家一樣，殷浮月若想見他又不是什麼難事。

  他想起了水月樓前殷浮月碰瓷的那天。

  發現殷浮月通過鴉刀認出自己後，他去試了試宋崢的口風。

  宋崢和密報上的描述一致，與殷三小姐少有接觸。

  可是殷浮月能從蘇家大公子得知鴉刀的事嗎？

  縱使他信不過蘇大公子，蘇將軍又怎可能將允許兒子將此等秘聞透露出去，還是告訴外甥女？

  除非，蘇將軍十分看重這個外甥女……

  太子離開後，殷浮月裹著披風打開了門，把暈倒在地上的平兒叫醒來。

  「小……小姐？」

  平兒慌慌張張地爬起來，屈膝跪在面前，「奴婢失責，竟然無故睡了過去！」

  殷浮月溫柔地笑笑：「無妨，反正我仍然無眠。我想起了嶸州的趣事，剛巧，你去把繁星、梧桐叫來，自己就下去歇著吧。」

  平兒受寵若驚地謝過主子，就快步退了下去。

  等繁星梧桐二人趕過來，殷浮月只交待了一件事：「多注意點平兒！」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開始著手針對某些人的謀劃，更加要時時刻刻將身邊的可疑之處查探清楚。

  平兒就算是新進府的丫鬟，與殷府各大院子沒有利益牽扯，可是進府之前呢？以殷浮月現在的實力，恐怕難以下手去查府外的事情。

  接下來幾天，老夫人先後尋了理由調換了大小姐身邊的一些人。

  這些人都是家宴當天落水後，第一時間趕過去救出大小姐的人。

  明擺著老夫人對大小姐起了疑心。

  三夫人一時得意，有事沒事就帶上殷玉媃和兩個庶女去給老夫人問安。

  不過一兩次，老夫人就嫌棄的不得了，含蓄委婉地提出要三夫人多寫封信問問三老爺的情況。

  三房不會得勢，自然在蔣姨娘的預料之中。

  老夫人待大小姐確實要冷淡了些，但無論如何都會先顧及這個大小姐的名頭。

  另外一個眾所周知的原因是，比起無所建樹的老三，老夫人當然要偏愛當了丞相的大兒子，連帶著更偏心大兒子的兒女。

  若是二老爺沒有去世，二房那位三公子並不一定能有蔣姨娘所生的兒子受寵。

  她唯一忌憚的，就是大夫人蘇氏的這雙兒女，殷承遠和殷浮月。

  十二年含辛茹苦的撫養，她以為自己成功把殷承遠養成了一個只會有利於自己的人。

  殷承遠是她耗費心血最大的一步棋。

  以前很多時候，一雙兒女都怪她只疼愛大哥。可是她若不盡心撫養殷承遠，老夫人就會出手帶走這個嫡長子。

  可想而知，若是這個嫡長子在老夫人身邊長大成人，仗著老夫人的威信，第一個要對付就是庶出的弟弟妹妹。

  只有放在她身邊，只有讓殷承遠依賴她的「母愛」，他們母子三人在殷府才有立足之地。

  然而，通過這次落水事件，蔣姨娘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前陣子殷承遠疏遠大小姐，蔣姨娘只當他是為妹妹打抱不平。

  可昨日之事分明能看出，殷承遠已經對殷萍芸所說的話產生了懷疑。

  殷浮月不在殷府的時候，殷承遠對殷萍芸可有不寵愛的時刻？

  蔣姨娘讓二公子多去梨花院走動，得到的結果是殷承遠對一起長大的二弟都多了些冷淡。

  殷致行一個只知道讀書考取功名的呆子又有什麼錯？

  聽說二公子在梨花院碰了一鼻子的灰，開始收拾行囊準備回書院，蔣姨娘連著幾天都吃不下飯。

  好在，某天晚上，楊嬤嬤終於帶來了好消息，一是老夫人開始安排大小姐的笄禮，處處都留心讓親信打點，看上去十分上心；二是平兒終於取信了殷浮月，代價是廢掉了花蕊這一個眼線。

  就在這一天的上午，梧桐發現了書房附近鬼鬼祟祟的平兒，並將她帶去殷浮月面前。

  繁星得知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

  「平兒，小姐待你可是不差的。否則依你的資歷和樣貌，怎麼提得上一等丫鬟！」

  平兒跪在地上眼眶通紅，她死死抱住懷裡的東西，表情複雜地看著繁星。

  殷浮月看了眼繁星。

  繁星緊咬著唇，臉上寫滿了愧疚，顯然是因為平兒由她引薦提拔，平兒出了事，她自然脫不了干係。

  而且自從平兒提拔後，一直都是繁星負責教導她。

  繁星不止一次說起平兒率真開朗、討人喜歡，甚至還得到了梧桐的認可。

  要知道，自從見識過藍煙花蕊的品性之後，梧桐對殷府的家僕總會有些芥蒂。

  而這兩天，平兒應該在忙著幫繁星做糕點。

  殷浮月問道：「平兒，繁星讓你去拿做糕點的材料，你在我書房做什麼？」

  平兒抬起臉，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猶豫道：「小姐……奴婢……奴婢自知在海雲院能貼身服侍小姐就是莫大的榮幸，從一個粗使丫鬟升為一等丫鬟則是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繁星紅了眼眶，「可是你為什麼要做出背叛小姐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