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收買人心

  很快，兩人急匆匆地回來告訴她，殷丞相處理事務之餘就是忙著教導兩個兒子，並不常去幾個姨娘的院子。

  跟蹤二人的梧桐回來稟報說她們沒有去做多餘的事情，殷浮月這才暫時放了心。

  能用錢收買的人心雖然不穩固，至少還能利用一把。

  繁星藉機和花蕊緩和了關係，了解到府上不少的情況。晚上服侍主子洗漱後，便一一為殷浮月道來。

  大多數事情是殷浮月前世便知曉的，於是就讓梧桐候在一旁好好記。繁星說完後，就讓梧桐複述殷府的人物關係。

  這可愁到她了。

  

  「大公子讀書很厲害，是小姐的同胞長兄，從小由老爺親自教導，還請了許多名師指導，文韜武略皆是出色；二公子比大公子小一歲，是蔣姨娘的兒子，和三公子一起在書院讀書；三公子是二老爺的遺孤，是老夫人親自撫養長大的；三爺沒有兒子，在京外上任，還有，呃……」

  繁星噗嗤一笑。

  殷浮月無奈：「就記著這些？府上管事呢？朱總管、後宅管事娘子、大廚房的管事、外出採買的管事、倉庫總管……這些人，以後都是要靠你們去打交道的。」

  梧桐無言，繁星笑道：「小姐不用擔心，奴婢之前便和後宅里的管事混了個臉熟。倘若和前院打好交道，出府安排就不是太難的事情。」

  「出府？小姐，出府做什麼？」

  想到上次跟三夫人出府落水的事情，梧桐一陣後怕。

  「我母親的陪嫁鋪子再不找機會看看，怕是要換人家了。」殷浮月知道梧桐要學的還很多，眼神示意了繁星，「行動自由後，儘快打聽到蘇府的消息，以及我母親的情況。」

  兩人臉色一沉。

  繁星微嘆：「對於大夫人，殷府上下真是默契十足的沉默。不過，嶸州出發的時候，小姐不是叮囑我們儘量不要牽扯到夫人以及蘇府嗎？」

  「今非昔比。」

  前世的殷浮月因為老夫人不喜自己，做事生怕牽扯到自己娘親身上，甚至一度以為娘親的瘋病就是因為自己，自己便是那不詳之人。

  重活一世，她才發現深宅大院中的叵測人心才是那不祥之物！

  接下來幾天，梧桐做完份內的事情後，就是跟蹤藍煙。她輕功了得，這次還學會收斂了脾氣，殷浮月便放心讓她去。

  繁星則在第四天成功打聽到了蘇氏的消息。

  殷浮月正在練字，繁星慌慌張張地進了書房。殷浮月撤退了左右，那丫頭眼淚啪嗒一掉：「小姐，夫人過的苦啊！」

  殷浮月猛地心一揪。前世的她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因為蘇氏在她回來後，短短兩三月就病死了。

  殷老夫人接她的時候還承諾等蘇氏病情穩定，就讓母女倆見上一面。誰能料到……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殷浮月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情緒：「把事情，仔仔細細給我說清楚！」

  繁星擦了淚，「奴婢在廚房結識了一個掌勺娘子，聽得她抱怨主子口味刁，便隨口問了句是哪個院子的。誰知掌勺娘子一下就閉了嘴，奴婢起了疑心，留意到她做的都是清淡菜餚。今天尋到機會進去看了眼，發現她用的食材都是挑剩下的！那樣爛的菜葉……」

  殷浮月面色陰沉，「夫人的藥湯是誰負責熬製？」

  「夫人住在偏院，藥湯不假借外人手，唯有一日三餐由大廚房做好送過去。可沒想到，他們竟這樣對待吃食。」

  「恐怕他們還會把心思動到藥湯上去，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殷浮月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

  舅舅蘇將軍幾年前探望過母親，那時還篤定地派人告知她說母親病的不是特別重，只是成因複雜，需要慢慢調理。聯想起前陣子的落水，殷浮月越發覺得前世蘇氏死的太突然了。

  繁星擔憂道：「小姐，偏院時時都有侍衛把守。」

  「你知道老夫人眼裡誰是最有資格無法無天的嗎？」

  「無法無天？小姐，老夫人向來治家嚴謹，應該不會……」

  殷浮月搖搖頭，否定了她的說法，「明天，你去大公子院子捎個口信，問他打算什麼時候游湖。」

  繁星微微一驚，躬身應下了。

  如今，若想解決母親的事，必須要好好利用一把她的親大哥。

  繁星問來游湖的日子後，殷浮月就以養好了身體，在後院走動起來。

  丞相後院有三個小妾，大姨娘蔣氏出生於鄉野農戶，因貌美而被丞相看中納為了妾室，幫夫人養了十多年的嫡長子，還生了一對兒女，最是受寵。

  如今住的院子比另外兩個小妾加起來都要大，在府上亦有說話的地方。

  殷浮月到的時候，其餘姨娘都在院子裡陪蔣氏說話，見她來了，紛紛過來見禮。

  唯有蔣氏不慌不忙走到她面前，露出慈母般和藹的笑容：「月兒來了，真是不巧。你萍芸姐姐還在跟夫子讀書呢！」

  她面前的少女不施粉黛，抬著白皙清麗的臉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與夫人四五分相似的溫柔眉眼讓她一時失了神。

  大夫人在生下這孩子之前，還是一個溫柔美人兒。

  「幾位姨娘都在呢！」殷浮月並不把蔣氏看的多重，逕自走到內屋坐了大姨娘的主位。

  二姨娘、三姨娘笑笑，到原先的地方站著。反倒是蔣氏，看的有些糊塗。

  「姨娘，不坐麼？」

  殷浮月燦爛的笑容明亮的有些晃眼。

  「三小姐發話，豈有不坐的道理？」三姨娘搶先坐到桌側，執起茶盞模樣殷勤，「小姐，要不喝點茶吧。」

  殷浮月掃了快要繃不住心態的蔣氏一眼，擺手讓花蕊過來奉茶。

  「姐姐，小姐都發話了，還杵著幹啥？」

  蔣氏抽了抽嘴角，無言過去和二姨娘挨著坐下。她很想拿出之前的架勢來訓導三小姐，可是那一聲姨娘把她給喊清醒了。

  被殷承遠叫了那麼多年的娘親，倒是差點糊塗了，她再怎樣得勢都只是相府的妾啊！

  前幾天清點禮品時自以為能扣點油水，誰知大公子突然跑過來幫忙。

  儘管承遠說只是過來幫忙，蔣氏怎會不懂，這一定是老夫人的試探和警告。

  蔣氏心裡苦。這麼多年過來，殷老夫人不時打壓三房，看似是助長了她，殊不知把她推的與三房關係越來越差。

  三夫人有個好娘家支持，她什麼都沒有，除了一雙不成器的兒女……

  「聽說，姨娘最近很關心哥哥姐姐的婚事？」

  蔣氏手一抖，茶水差點濺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