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神奇的腦迴路
2024-05-15 10:39:09
作者: 夏季北
「你瘋了?」
胡善之左右觀望,生怕有人來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個什麼地方?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藥童,你拿什麼救?」
「外祖父,我一定要救她。」
這樣好的姑娘,不該陷入盛家的旋渦里。
盛家的腌臢事太多,人多嘴雜,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人。
薛緋煙留在這裡,定會被人生吞活剝了。
「今日是她落水,幸而命大,這才勉強無礙,那下一次呢?」
厚朴只要一想到,這麼好的姑娘,花兒一般的年紀,便要玉殞香消,他就心痛到無法呼吸。
「你……」
胡善之原以為,厚朴已經想開了。
沒想到,他反而陷得更深。
「你糊塗,你與盛家對上,那就是蜉蝣撼大樹,根本不可能。」
他這個外孫,脾氣性格,與他娘太像。
一根筋,認死理。
他認定的事情,便是雇了一百頭牛車來拉他,那都是拉不住的。
「外祖父不會害你,你娘年歲也大了,那雙眼睛,一日不如一日,你若是心裡頭還有半分孝順,今日這事,你便乖乖的,隨著我治病救人,救完就走,一句話也不要多說,一刻鐘也不要多待。」
「外祖……」
「我這是為著你好,也是為了那丫頭好。」
盛家二公子是何許人也?
若非他有先天不足之症,這盛家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深宅大院裡的兇險,你還年輕,見識的不夠,自然不懂,可我知道,即便是為著那姑娘好,你也不能輕舉妄動。」
厚朴心意已決,饒是胡善之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不曾鬆動半分。
如今,他們身處盛家,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胡善之心裡頭著急,卻又不能表露。
他只盼望著早點將這個過場走完,早點帶著厚朴這個傻小子回家。
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不清楚嗎?
何必非要同盛家去硬碰硬?
西側房的門開了。
幾個丫鬟婆子合力,為薛緋煙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衣裳。
她原先的那套破衣裳鞋襪,丫鬟們也沒丟,只領了下去漿洗。
打算等到漿洗完了, 晾乾了,再還給薛緋煙。
胡善之領著厚朴進去,取了銀針,對著薛緋煙的人中扎了一下。
薛緋煙痛到哆嗦,不得已『慢慢悠悠』的醒轉過來。
「既然姑娘已經醒了,那老朽便開了方子,勞煩這位媽媽派個人去抓藥,藥量與煎服的方式,老朽一會兒會悉數告知。」
屋子裡的人得了話,分配了一下。
由著一名婢女隨胡善之去杏林堂抓藥。
剩餘的則繼續留在房裡照顧薛緋煙。
厚樸實在是找不到機會同薛緋煙說話。
他內心裡急得很,同時又但心,自己若是表現的太過,會給薛緋煙帶來麻煩。
真的是進退兩難,內心猶如烈火烹油,焦灼的很。
薛緋煙心裡頭也在打鼓。
她咬了咬牙,說道:「多謝大夫相救,我如今感覺很好,有勞大夫費心了。」
終究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胡善之雖然心裡頭有氣,但也不至於同一個小姑娘置氣。
他只恨自家的外孫不爭氣。
「姑娘客氣了,救死扶傷,乃醫者本分而已。」
薛緋煙只盼望著厚朴能聽懂她這一語雙關的話。
她與盛家的恩怨太深,實在不適合將厚朴牽扯進來。
厚朴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他被胡善之半拉半就的出了盛宅。
回到杏林堂之後,將配好的藥,交給了盛家跟過來拿藥的婢女。
「我瞧著今日落水的那姑娘面生的很,她是你們家新買回來的下人?」
因著盛葉文自小便是個藥罐子,蓯文苑裡頭的那些丫頭、小廝們,同杏林堂的大夫也算是熟識,說氣話來,自留了幾分,但還是願意吐露一二。
「是,她是昨兒夜裡到我們院子裡伺候的,今日便落了水,可憐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衝撞了哪路尊神?」
果真是買回去的?
她不是開了包子鋪嗎?
怎麼還被賣去了盛家,做婢女?
厚朴越想越覺得蹊蹺。
越是蹊蹺,便越是覺得裡面大有內情。
「我素來聽聞,二公子宅心仁厚,想必那姑娘今日受了委屈,二公子也定會為她撐腰,還她一個公道!」
「但願吧!」
說實話,薛緋煙不過才來一天,同蓯文苑裡面那些伺候的婢女們沒什麼交情可言。
但推薛緋煙下水的,偏生是細絨。
他們院子裡,看細絨不順眼的人,多啊!
能讓細絨折騰出這麼一番大動作來,還被當眾罰跪,她們這些,平日裡被細絨指指點點,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小丫鬟們,一個個心裡頭不知道有多爽快。
這樣一來,她們看薛緋煙,不就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種心理,一旦發芽,她們看薛緋煙,更是怎麼看怎麼對。
「我們家少爺,最是公正,從不會偏私什麼人,那姑娘受了這般大的委屈,公子定然會為她撐腰的。」
「我得趕緊回去了,一會兒若是公子去看那姑娘,見到我藥還沒抓回去,我定會吃瓜落。」
「啊,這位姐姐慢走。」
厚朴沒好再多問。
既然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那他便親自去問個明白才是。
聽表哥說,薛緋煙的包子鋪,就開在西關酒樓同一條街?
厚朴同胡善之打了個招呼之後,又急匆匆的趕去了大大大包子鋪。
這個時候,盛葉文已經沐浴更衣完畢,徑直去了薛緋煙所在的西側房。
他臉上的關切不再。
又開始冷嘲熱諷。
「我道你有多大的能耐,沒想到這麼不禁事?被人輕輕一推,就落了水,你這般沒用,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在本公子頭上橫的?」
薛緋煙坐在榻上,蓋住一床厚實鬆軟的棉被,低著頭,醞釀情緒。
等到她將情緒醞釀的差不多了。
她才抬起那雙楚楚可憐的眉眼,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柔柔弱弱的說道:「是奴婢不好,既伺候不好公子,也同公子身邊的人相處不好,奴婢實在是太沒用了,連累了公子在這寒冬臘月里入水救我,真的是罪過啊,罪過!」
盛葉文:「……」
這丫頭是被鬼上了身?
怎麼昨天夜裡還膽大包天的同他頂撞的沒完沒了,在他房間的地龍邊上,瞌睡了一晚上之後,就對他唯命是從了?
她莫不是……喜歡他房裡的地龍?
今天夜裡還想窩在那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