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落水
2024-05-15 10:39:07
作者: 夏季北
薛緋煙才不怕她。
前世被這個丫鬟磨磋夠了。
這輩子,是她的債,她都要一一的討回來。
「你……」
細絨氣急敗壞,「你個賤人。」
「賤人罵誰?」
「賤人罵你!」
薛緋煙噗嗤一聲笑了。
細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著了薛緋煙的道。
「天殺的小賤婢,我今日,定要跟你拼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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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絨怒嚎著,抬手便要薛緋煙拼個你死我活。
薛緋煙瞧著後頭來了人,選了個刁鑽的角度,避開了細絨手裡頭大部分的力道。
再十分配合的,往後一仰,整個人噗通一聲掉進水裡。
水花濺起半米來高,驚動了院子裡頭所有的人。
「怎麼了?」
「啊,有人落水了。」
「我瞧見了,是細絨,細絨把新來的那個姑娘給推到水裡去了。」
「來人吶,救命啊,我怎麼瞧著那姑娘不會游泳呢?」
「哎呀,那姑娘不掙扎了,是不是沒氣兒了?」
常青撲騰下了水,可有一個人,竟然比他的動作還要快。
「啊,公子下去了!」
「張媽媽,怎麼辦啊?公子跳進河裡去了!」
岸上的丫鬟們一個比一個叫的厲害。
那些小廝們,好不容易找來了長長的竹篙,還有結實的繩子,沒想到他們家二少爺竟然自己跳進了水裡。
就二少爺那身子骨,若是出了什麼好歹,這個院子裡伺候的人,怕是一個都跑不了。
思及此處,那些會水的,不會水的,統統像是下餃子一般,跳下了水。
薛緋煙只察覺到有一個人拽住了她的手腕。
她想過會是常豐。
直到被人救上了岸,她才發現,救她的人,竟然是盛葉文。
?
有沒有搞錯?
盛葉文是腦子裡搭錯了一根筋嗎?
他們不過就只認識一天不到而已。
薛緋煙總覺得好像哪裡出了差錯。
可,戲已經做到了這般田地,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唱完。
她閉著眼睛裝死。
盛葉文好像很是焦急,不停的揉搓這她的手,低吼道:「大夫呢?怎麼還沒人去請大夫?」
但事實上,在場所有的人,最擔心的,卻是他。
「公子糊塗,這麼冷的天,您怎麼能下水呢?萬一染了風寒,可怎麼是好?」
「就是啊,公子,小的先扶您進屋,泡個熱湯,換身衣服。」
「奴婢這就去熬薑湯,公子您換了衣服,得趕緊喝一碗才是。」
眾人七嘴八舌的想要將盛葉文往屋子裡拉。
可盛葉文卻紋絲未動。
「你醒醒,你醒醒。」
他拍著薛緋煙的臉。
「我要怎麼做你才能醒過來?」
「薛緋煙你給我醒醒。」
他拍打她的力氣越來越大。
有那麼一瞬間,薛緋煙快要裝不下去了。
因為,她覺著,她的臉蛋一定被盛葉文打成了豬頭。
好在,大夫來了。
這可真是來救命的人啊!
薛緋煙內心對這個大夫感激涕零。
「胡大夫,你來了?你趕緊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薛緋煙萬萬沒想到,盛家請來的大夫,竟然是杏林堂的胡善之,胡大夫。
胡大夫的身後,還跟著厚朴。
他們見到她,很顯然,吃驚的程度並不比薛緋煙少。
不過現下,人多口雜,他們身為醫者,自然不會自亂陣腳。
胡善之十分認真的給薛緋煙把了脈。
厚朴到底年輕,心智還不算穩,為胡善之拿脈枕的時候,一不小心,拿成了裝藥丸的小木盒。
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將木盒重新塞回了藥箱,又及時拿出了脈枕,才讓胡善之得以及時診脈。
胡善之安安靜靜的把了半天的脈。
他發現,這姑娘的脈象,沒問題啊!
沒有嗆水,也沒有受驚,脈象平穩,除了氣血尚虧了一些之外,並無大礙。
可他又想了想薛緋煙的為人。
若是無礙,她偏又裝暈,定然是另有隱情。
身為西關鎮裡最德高望重的大夫,胡善之時常會被鎮內的富貴人家請去看診。
對於那些高門大戶裡頭的腌臢事,他心裡頭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一些。
既然如此,看在厚朴的份上,胡善之並沒有拆穿薛緋煙。
他神情嚴肅的對著盛葉文嘆了口氣。
「這位姑娘受了驚嚇,又嗆了水,此刻有些不好,還請公子儘快備好一間廂房,老朽要為姑娘扎針,外頭天冷,萬一再邪風入體,造成傷寒,那便更加不妙。」
聽到這話,盛葉文哪裡還有不依的?
他對著張媽媽道:「奶母,趕緊將西側房準備好,將她安置過去。」
西側房?
那怎麼可以?
她話吐到嘴邊,見到在場這麼多人,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是,細梅、細丫,你們去將房間收拾出來,趕緊的。」
「是。」
「剩餘的人都散了吧。」
張媽媽指揮道:「常豐,趕緊讓廚房備水,讓二公子好好泡個熱湯,驅驅寒氣,免得著涼。」
常豐領命。
張媽媽又低聲對盛葉文道:「二公子,大夫說這話,這姑娘定然還有救,您得趕緊去更衣才行,萬一受了涼,小娘責問起來……」
盛葉文渾身冰冷,身上滴滴答答的水珠,一串一串的往下落,地面上早就聚成了一個小水坑。
他抬手,招來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
「你們,把她抬到西側房去,我去去就來。」
這邊徹底安頓好了,盛葉文才安心的去沐浴更衣。
只不過,臨走前的那個噴嚏,讓整個蓯文苑的下人們心裡頭,都不自覺的抖了三抖。
「對了,細絨是吧?你給本公子跪在這裡,沒有本公子的允許,不准起來。」
等他收拾好自己,再來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薛緋煙被送進了西側房。
胡善之雖是醫者,可畢竟是個男子,顧著男女大防,屋子裡伺候的婢女們,不僅沒辦法支開,還得依靠著她們照看薛緋煙。
趁著婢女們給薛緋煙換衣裳的空隙。
胡善之悄悄地問厚朴。
「這丫頭,怎麼會在盛府?」
厚朴至今還沒在震驚中回神。
「不知道,外祖,你說,她會不會是被盛家人強擄來的?」
她那麼瘦弱,那麼可憐。
一個人帶著幼弟生活,已經夠難了。
為什麼還要遭受這些苦楚?
厚朴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此事不妥。
「若她真的身陷囹圄,那我一定要救她出水火。」